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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前去岭南参加交易会。
整个路途还没走到点零头呢,那些识途的老司机,他们倒是先整了几场交易。 ——而且都还是现金那种。 一刚开始出脂米县,罗旋自己没开车,而是坐在副驾驶位置,跟着车队顺着312国道一路向南。 到了德绥县之后,车队拐向西,开始进入阎老西的地界。 货车刚刚一脱离陕州省地界,这些货车司机,就开始变得不老实起来。 那个时候, 距离黄河大桥不远处的西山省地界上,国道沿路各种性质的招待所,旅馆,饭点多的很。 可能是因为此处比较贫苦,生产队地里产不出什么庄稼,那这些人就只能想办法,用她们自带的地里去刨食。 又或许竞争太过激烈。 反正在西山省这边的路边饭店、招待所,她们揽客的方式就显得很大胆了。 “司机同志,麻烦你刹一脚,下来吃吃饭、喝口水么!”遇到这种跑路边来招呼的,司机们扶着方向盘的双手稳如老狗,顶大也就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对方浑身上下,暗自咽口口水。 见此情形, 罗旋不仅在心中暗暗为司机们竖个大拇指:面对诱惑,出于本能的有点心动。 但心动却不行动,倒也不失为一个能够律己的好同志! 接下来,遇到年轻姑娘在路边喊:“师傅,热水热茶热炕头,下来暖暖身子么!”
司机们往往会放缓车速,摇下车窗,探出头去仔细看看对方的底盘。 在心里暗自评估一下,以对方的姿色和身材,究竟值不值得冒险踩下刹车。 最终,司机们还是选择了继续赶路。 见状,罗旋又是一个赞丢过去:虽说他们的立场有所松动,但最终依旧还是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来。 挺好的... 直到遇见那种老婆姨,站在路边招手:“后生,来,姨给你社个话....” “吱嘎——” 一旦遇到这种老婆姨在路边揽客。 司机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踩下刹车,随后下去和对方压低声音,嘀嘀咕咕几句。 好像司机们知道,往往出来招揽顾客的这种老女人,她自身并不当“服务员”。 但是像这种有组织者的饭店,里面的服务员团体,一般都很庞大,可供司机们选择的余地就会大很多。 毕竟大家一起在路上跑的人。 他们平常都会守望相助,互相帮忙。 交情在那里摆着呢,总不能有人吃肉,有人围着锅边干着急吧? 那是会伤兄弟感情的... 等到有司机里面的隐形带头人,下去谈好了条件之后。 接下来。 另外的车上的司机们,好像是接到了什么暗号一般,他们也纷纷踩下刹车。 于是, 在这种饭店里,罗旋至少得带着李丽、李娜两姐妹,还有家具厂另外的员工们。 陪着司机们进去吃顿饭。 自己倒是实打实的吃饭。 而那些司机们一进了饭店,就直直的往后面走。 李娜当场就问司机们:往哪去?干嘛不留在大厅里面吃饭? 往往遇到这种情形,司机们的脸上,都会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吃你们的。我们这些货车驾驶员,常年每月跑在这条路上,和她们熟!我们啊,得进包厢里去吃好东西...” 长途班车司机,他们在路边店吃饭不要钱。 对于这一点,李娜还是知道的。 就像十里铺生产队里,开办的那家饭店,南来北往的长途客车司机进店吃饭。 李会计不但不收他们的钱,反而还会给他们每个人的兜里,塞上两包烟。 但那也仅仅只限于客车司机。 李娜纳闷:在西山省地界,连货车司机吃饭,也不要钱么? 那他们开饭店,赚啥钱? 李娜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而李丽观摩过姐姐李雪,还有黄萱与罗旋之间的深入交流现场,李丽对此是懂得一点点的。 只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丽的皮再厚,实在是不能捅破。 众目睽睽之下呢! 同桌吃饭的其它10来位,随着车队一起去羊城,参加展会的家具厂的男男女女职工们。 其中有少部分人,知道一点其中的玄妙。 但大部分职工,也是对此情景和李娜一样,也是很茫然的。 只不过司机平时在他们眼里,都很牛。 所以见识不多的他们觉得,到了一家饭店,驾驶员能够吃到免费的饭,应该也很正常吧? 等到家具厂的职工们吃完饭,司机们才满脸通红的走了出来,然后狼吞虎咽的开始就餐。 一路上就这么走走停停。 司机们时不时的,就会借口长途开车很累、饿的快。 遇到他们熟悉的招待所,司机们就下去加加餐、歇歇脚什么的。 他们干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刚开始还稍微有点避讳着罗旋。 但到了后来,司机们就越来越放的开了。 毕竟罗旋只是十里铺公社的工业办主任,还管不到他们现运输服务社头上来。 或许有人会觉得,要是罗旋去举报,说他们男女作风上面有问题... 其实无论在哪个时期,很多小毛病,基本上都会在单位内部消化。 举报这东西,太缺德不说。 即便是去举报了,多半也没啥用,别看对方单位上的负责人说的客气,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一定会严肃处理。 其实他们用个“拖字诀”。 谁还有那耐心,搁十天半个月的,就跑去催促一次处理结果? 太极拳、拖字诀,交替着如此反复用上三五次。 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举报这东西,损人不利己,是破坏社会最基本的信任根基、让亲朋好友之间毫无信任可言的缺德事。 干不得! 所以管不了这些司机的所作所为,也不想管他们的罗旋,最终选择了自己开车。 然后李丽李娜两姐妹,嫌坐别人的驾驶室里不舒服,所以也就跟着罗旋跑了过来。 这一次出来,大家伙还觉得那些负责运送家具的司机们挺过分的。 但今天停好车,进来住宿吃饭。 大家伙儿才知道:脂米县的司机们,还是太保守了... 这家饭店的大厅里面,每一张桌子上的灯光都是用灯罩罩着,垂的很低。 这就使得稍微隔得远一点点,就看不清楚坐在卡座上、正在吃饭的那些男男女女,他们各自的长像。 或许是他们的隐私,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护。 又或许他们觉得,只要进这种店来的人,应该大家的目的都差不多,大哥不说二哥。 所以那些家伙的言谈举止,就变得愈发的放肆起来... “姐,你看那个人,他的手,咋能那样呢?”
李娜吃饭速度快,三下五去二就吃的差不多了。 现在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一双明亮的清纯大眼睛滴溜溜的乱看,“那人不吃饭,往别人脸上啃什么?”
李丽脸一红,装作害羞的样子,趁罗旋不注意,却又偷偷的往那边瞟了一眼。 “别瞎说,你哪来那么多话?”
李丽红着脸瞪李娜一眼:“大烩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吃,要不你再吃个驴肉火烧,别问七问八的。”
“我吃饱了。”
李娜不服气,“这里是饭店,本来就是应该吃饭的嘛!可是我感觉他们吃饭,怎么那么磨磨蹭蹭的? 还有,我觉得那个女的和那个男的..姐,你看看就是斜对面那两个,看那样子,他们俩不像是夫妻吧?”
李娜性子直,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她说话,历来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向口无遮拦。 这是一个很爱贪小便宜、过日子非常非常的节约,但又特别勤快、而且是一个特别特别重视亲情的人。 由于由于李娜骨子里流淌着的豪放基因,和李娜从小养成的那种无羁无绊的自由性子。 所以刚刚脱离了塞北那个樊笼的李娜,她的本性就开始显露出来。 毕竟在路上,没有人会因为李娜说错了一句话,而瞪她一眼。 也不会因为李娜,说话之际喜欢动动手、动不动爱抡起小拳拳给对方一拳这些行为,而冷下脸来训斥她。 这个李娜,她似乎没什么男女之别的概念。 她既不会把别人当做男人看,更不会把她自己,当做女人来对待。 啥时候都有那么一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 哭起来,眼泪说来就来。 要是遇到开心事了,她马上就能雨转晴,立马就能破涕为笑... 纯属一个假小子性格。 听到妹妹这样口无遮拦的问,李丽有点生气了:“别问了,吃饭!”
李娜顶嘴:“二姐你吃多了油荤,懵了吧?我不是说过了,我吃饱了吗?”
“嘎吱嘎吱——” 李丽咬排骨的声音,愈发响亮起来。 “噗——” 遇到李娜这种没心没肺的直肠子美女,罗旋忍不住笑。 李娜杏眼一瞪:“笑甚咧?!有甚好笑的...咦,你踢我做什么?吃饭就吃饭,在桌子底下蹬什么腿?毛病...” 原来李娜说到一半,桌子底下却有人伸腿悄悄踢了她一下。 以至于李娜这个没心没肝儿的姑娘,直接了当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搞的罗旋一愣! 而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家具厂职工们,一个个脸憋得通红,双肩耸动。 想笑,又不敢。 毕竟李丽和李娜,她们俩姐妹与罗旋已经很熟捻了。 而这些身为家具厂的普通职工,他们哪敢在堂堂工业办主任罗旋面前,那么随意? 要是哪个不长眼色的家伙也想学着李娜,这么在罗旋面卖萌撒娇。 那恐怕就会落个大写的难堪。 吃完饭,此时天也黑了。 家具厂的职工之中,姑娘们3人一组,都回她们的房间,忙着打水洗漱,准备休息。 男职工们则两人一间,也是分头入住饭店里的客房。 罗旋不想住这个饭店里附设的招待所,只因为那些房间里面,床单被褥实在是... 实在是不可描述。 床单上面斑斑点点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地图。 哪怕就是招待所里的荞麦皮枕头,也不知道被那些人,用去垫巴了多少次屁股... 实在是住不成! 李娜不依不饶的追着罗旋问:“刚才在桌子底下,你为啥踢我?”
罗旋不理她。 “哦,我知道了!”
李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呆萌呆萌的:“你是叫我陪你困觉觉?就像前一阵子,晚上你吃饭的时候,向我姐姐使眼色。 结果睡到了半夜,我大姐就偷偷的溜进里屋...别以为我不知道,哼。 真不知道挤在一起睡有什么好?翻个身都麻烦...哎!”
这个李娜,以前顶大也就是和她两个姐姐,挤在一起睡觉。 北方的炕很宽。 三个姑娘睡在一起,那就是随便滚、随便用什么姿势睡觉都没问题。 后来在李娜罗旋家里住着之后。 刚开始,由于罗旋那边安顿了太多的受灾妇女。 一张炕上挤10来个人。 李娜对那一段时期,人挤人的经历记忆犹新。 等到那些,原本被安置在罗旋家里的婆姨女子们,各自都分派出去之后。 李娜这才好不容易恢复了想翻身就翻身、想在炕上打滚就打滚的恣意睡觉状态。 如今的她, 哪还想和别人挤在一起? 而且李娜的睡觉质量很高,属于那种沾着枕头,就睡的啥也不知道的人。 李雪和李丽曾经开玩笑说:如果谁要是半夜,用门板把李娜给抬到门外去丢了,恐怕都没人知道。 见自家妹妹越说越不像话,李丽赶紧拉一把李娜,“说什么呢!去,你回房里去睡觉。”
李娜瞪眼:“那你呢?”
李丽的脸在夜色中一红:“我,我陪着罗旋哥在驾驶室里凑合一下,也好帮着看看车,免得丢了货。”
见李娜不解, 李丽还特意补了几句:“我们这种组合家具,它不像那种老式的整个家具。 要是被人偷走了,哪怕只有一块板,那一套家具就不能当展品了。我得把它好好盯着点,对不对?”
心思单纯的李娜不疑有他,扭扭捏捏的回招待所睡觉去了。 等罗旋到了车上,李丽钻了进来:“罗旋哥,你歇着吧,铺被子这些事情让我来。”
“交通牌”货车的驾驶是很宽大。 后排座位上,如果好好垫一垫的话,其宽度不会比单人床小。 上一次, 罗旋带着李雪李丽去山里面野游,结果自己不是金刚钻,反倒还遇到了一个始终不开窍的美女。 这段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经历。 反倒是激起了罗旋,那股不服输的斗志。 虽然说从猿猴进化到人类,大家身上的毛,已经不知道褪了多少年了。 但男人的血液之中,终究还是流淌着好战、好胜的天性。 驰聘沙场,立马横戈,大杀四方、众英臣服。 这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活了一辈子,若是没有身经百战、汁染铁枪的光辉战绩。 等以后老了之后,独自流着哈喇子躺在摇摇椅上,都没有什么好值得回忆的过去。 那岂不是很无聊? 风来,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