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宏。”
李瑞安莫名喊了一声这个名字。
可问题在于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带有“信宏”。
正所有人疑惑之时。
从众人皆未注意的阴暗角落中,慢慢走出一个身影。
若非他rainbowdragonfly皮鞋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根本没有人发现在那个角落居然还站着一个人!
直到那人慢慢走出角落。
阴影从他的的脸上褪去。
若先前李瑞安班上的任何一个同学在场,便会发现此刻出现的这个人。
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张彦!
“李少爷,我在......”
张彦眉目低垂,身体站得笔直,双手合璧,中指,食指贴合,一高一低。
左手小指,无名指曲合,右手这两指则搭在其上。
大拇指再交叉搭载。
即,忍者敬上礼成!
“我记得,你是风魔家的人吧。”
“是的,拙者是先生在风魔家为您雇佣的a-级忍者:风魔彦宏。”
负责潜伏守护您的安全。
“若是报警让警察去找,可能会出现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与多余的流程。”
“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但我必须要带他回去!越快越好!”
“我必须......还给伯父伯母一个完完整整的何亦!”
风魔彦宏静声听完,这才真正抬起眉眼,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但是眼神中的深沉与煞气却说明着此人作为忍者的成功。
“拙者,明白了。”
说完便走出了监控室中。
若非众人的视线始终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他们甚至会觉着,只是一道“哒哒”的声音出门而去了。
然而此刻他们所要寻找的何亦。
这会儿却连他自己也不知现在是站在东京的哪个角落。
就这么一脸懵逼的喝着西北风。
“太尴尬了,刚刚在医院里转了半天才找到出口,而现在......翻遍整个包才发现,只有300元国币。”
“好不容易找到日银,又不懂日文,连说带比划才得以兑换成日币。”
“不过现在的首要之事。”
“是得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啊......”
若是用换来的5409日元,别说租个房子,就是去日租房也住不了一两天。
那么,就只能去那儿了。
何亦回忆起自己在市中乱晃之时,似乎一路上也有看见过那个地方。
“嗯......那儿也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于是便转身沿着记忆的路线回走。
不过一会儿,便站到了一栋楼前。
门前招牌之上,以苍耳非白字体清晰所示:水葉ネットカレー。
水叶网咖
虽然何亦并不知道这字是什么意思。
但是透过透明玻璃门,里面一排一排的漫画书架,有人在其中穿插着拿书放书。
甚至更里面,还有人肩上放着毛巾,手上拿着脸盆,胡子上用来脱毛的泡沫都还没有擦擦干净。
走入其中,一眼望去,便可见左右两排依次隔开的小房间。
门是典型的日式滑门结构,但这家网咖的不同点在于相邻的每一扇门颜色都是不一样的。
何亦想要去问问价格,竟一时还找不到该去哪儿问。
因为进入其中才发现,里面的布局更显复杂交错。
这时,何亦右前方的的红色滑门慢慢打开。
一个黑色稍长头发的男人走了出来。
看起来最多20余岁,或者该称其为少年?
穿着graniph定制男士紧袖内衬。
黑色外套搭在左臂上,右手则提着一只烫银手提箱。
这样的穿着搭配,倒是与这个网咖的气氛大相径庭。
走过何亦身旁之时,还一脸的困惑与不解,好像遇到了什么世纪性的难题。
自顾自嘀咕着:
“ゲームは難しいですね。”
此刻除了这人,一条走道贯通过去2,30米,也再见不到一个人影。
于是何亦便决心要对这人使用那招了。
连说带比划大法!
何亦转身叫住这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也立刻停了下来。
但若何亦仔细观察了的话,便会发现这个男人握住手提箱的手已经冒起了青筋,眉目微簇,挂着外套的左手则不知何时已然插进了裤袋之中。
只见眼前这个......穿着病人衣服的少年?
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比划
先是说了句:“您好先生”,说的却是汉语?
然后就拿出一张5000面值的纸币,拉直,示意给自己看。
“请问这个钱......”
又指了指自己刚出来的那间个室。
“那个单间......”
最后又做了个左手弯曲,右手从其中缝隙刷过的手势。
“哪里付钱?”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比划出来的意思非常显而易见。
可是。
“你好,我会说汉语的。”
何亦当场愣在原地。
感情刚才给别人演了个呀呀学语?
但也还好,又没人看到,避免了社死。
最好的在于,在这遇到了个会汉语的人!
“您会汉语啊!那真是太好了!我是......”
一个从医院跑出来的“死人”?!
很明显不能这么说。
......看来,又得演了!
果然,说出了一个谎,便得用十个谎来圆。
“我是个从华夏来的行为艺术家!”
“正在实践于假装病人以5000日元能够在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存活多久。”
“但如您所见,语言不通,连尊贵的行为艺术之母marinaabramović也救不了我。”
“所以,能否烦请先生带我去收银台订一下单间呢?”
这个男人只是莫名又从头到脚将何亦扫视了一遍,似乎确认了什么。
微微挽起袖口,便是一只不出所料的黑色arceausquelette腕表。
看了看时间。
便淡然回道:“当然可以。”
何亦长舒一口气,总算可以完成第一件事了。
走了好一会儿,具体来说是6次转弯,哦还有一次下楼之后,两人才到了收银台。
其实下了楼之后才算是真正进了这家网咖。
收银台倒是挺小,也就够七八个人站在其中。
而现在则只有一个老头坐在里面,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已经睡着了。
毕竟现在已经几近0点。
但值得在意的是,这个老头虽然已经佝偻,但脸始终对着收银台前,而且似乎仍在微微笑着。
若非此刻何亦站在收银台前,依稀可以听见微弱的鼾声。
或许便会以为这个老头还醒着。
但是这家网咖总的空间却是大的可怕,简直可以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城镇。
布局几乎能够堪比于杜尔凤梨园!
反正何亦现在是觉得完全可以,不在这里面住个数月真能摸清哪儿是哪儿吗?
“你是常住,包日,还是包时呢。呃,行为艺术家先生?”
何亦赶紧回道:“呃,不必叫我什么行为艺术家先生啦,行为艺术也讲究神秘感的。我的名字叫:何亦。您直接叫我本名就行了。”
倒不是何亦太谦虚,而是这个称呼实在让他感受到一股道德的谴责感。
“请问先生叫什么?”
这个男人想了想,不知为何竟顿了一下,微笑着对何亦说道:“我叫:衷真我。”
何亦尽收眼底,名字也需想一想吗?
不过倒也正常,不对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说真名的理由还用列举吗。
“好的,衷先生。麻烦您直接帮我问一下5000日元能够在这里住几天吧。”
衷真我听完,左手食指反扣,便在收银台上轻轻敲了几下。
那个老人这才转醒,浑浊的眼睛慢慢睁开。
或许说是可能睁开了?反正能够看到眼皮动了一下。
随即便是一番日语交流。
何亦也听不懂,只能观察两人的表情。
可奈何这两人。
老头呢,沙哑的声音慢慢悠悠的,除了依旧的笑容,只能看到嘴型也慢慢变化,只是变化也十分微小,似乎对于他来说弧度稍大也是件累人事。
而衷真我呢,则全程都是一个表情,淡漠......很淡漠。
“老板说,最近店里在做宣传折扣活动,可做宣传的人手不足,只要你每天帮他发出200份传单,便可免去当天的单室使用费。相当于包住不包吃,问你是否愿意帮他。”
两者的交流似乎已经结束了,并且还给何亦带来一个对他而言惊喜万分的消息。
“当然可以!我当然愿意!”
随即衷真我又与那老头交谈了几句,便拿到一把挂着金色漆牌的钥匙,漆牌上面写着:8号葉脈22間。
随即便又递给何亦:“这是你的房间钥匙,老板说你既然答应,那么明天就可以开始了。”
何亦赶紧接过钥匙,这几个字何亦倒完全看得懂,因为简直和华夏的字相差无多。
或许真是某位徐氏之人所创?
还没来得及高兴......呃,这又在哪儿啊!?
于是何亦只能又一脸无奈与尴尬的看向衷真我。
这个男人似乎已然料到,但仍然不禁扶了扶额头,随即便走了起来,左手抬起,手掌向着前面一挥。
何亦这种精通“连说带比划大法”的人自然懂得什么意思,便赶紧跟了上去。
若此时是何亦走在前面,或许便能看到此刻衷真我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
两人走后,收银台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仍然只有那个老者坐在那儿,微微笑着。
“命运之轮突破一切开始转动。”
“永恒的天选者......降临了!”
话音一落,老者双眼骤然张开,玄青的龙瞳已然推演万物!
此刻,深藏于何亦身心最深处的某些东西突然莫名躁动。
何亦似乎也感受到些什么,驻足回头向着来时的路看去。
什么也没有。
那也便权当最近紧张过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