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很开心,
思考着眼前这个人说的第一句话后,她说,“哥哥”是“喜欢”绘梨衣的人,说过喜欢绘梨衣的人,告诉过绘梨衣名为“喜欢”的意义的人,那一定,一定是......
于是绘梨衣便忽的站了起来,光脚踩过屋内的实木地板,打开保温箱,从中拿出最后一杯热牛奶,捧在手心,放到矮桌上,又端出一盘藏起来的小动物模样的饼干,也摆了上去,
而叶子则什么都没做,只是缓缓坐了下来,双腿放在缘侧外,轻轻荡悠,长风灌入这个小院,吹动她眼眸之中的金色流光宛若星辰摇晃,
她就这样看着哥哥喜欢的女孩在里面一通忙活,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至对方似乎拿完那个箱子里全部东西,然后搬起整个矮桌,走回了缘侧旁,放到自己身前,才渐渐回过神来,
看着小小的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小食,曲奇,牛奶,柑橘,像是要将整个矮桌叠满
这个意思......是拿给自己吃的吗?
而绘梨衣以为对方没有注意,于是便又小心的将矮桌向前推了推,桌腿摩擦在实木之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这嘈杂的雨幕之下,倒也清晰可闻,
见此,沉默过后,叶子从中拿起了一块卡通老虎模样的饼干,轻咬一口,清脆而香甜。
而此时,乖巧的坐在对侧的绘梨衣,却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的,深玫瑰色的眼眸之中多了许多色彩,总是望向屋内的侧开门。
“哥哥,很快就会来了。”
叶子将手中剩下的半块也扔进嘴里,只是微微仰头,看着红墙外的天空,然后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绘梨衣似乎更开心了,然后便低着脑袋,在白衣红裙的巫女服底下,一个接一个的拿出些小小的玩偶来,摆在缘侧的地板上,像是排成列队欢迎的架势,
“你喜欢我哥哥吗?”
这时,一旁却是忽的问道。
“喜欢。”
而绘梨衣听到这话,则根本没有犹豫,只是拿出一个樱红色的小本,便在其上写道,
“因为,我是行为艺术家先生的女朋友,行为艺术家先生是我的男朋友。”
写完,又在这句话的一旁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圆外是仿佛围成花瓣般的小点,也许是一团盛开的烟花,也许是在半空中四散的柑橘。
“是吗......喜欢了多久?”
而叶子仍看着远方,只是又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接着问道。
绘梨衣拿着本子,思索了片刻,但也很快得到了答案:
“就是比无数个烟花飞向天空,还要更久更久的时间。”
她想起行为艺术家先生说过的话,于是一边复刻一边拿起手中的本子,指向她刚才画好的花火。
“那你没有我久,我可是从苏醒那一刻,就喜欢哥哥的,到现在......已经早就记不得多久了。”
叶子像是在比赛获胜般,嘴角微扬,眼眸之中的那片荒原也仿佛燃起微光。
听到这话,绘梨衣神色一滞,眼中露出怯怯的警惕,很快的在本子上写完,然后又缓缓将其翻了过来,坚定反对道:
“但是,但是行为艺术家先生,是我的男朋友...”
看到对方这仿佛无意间的重申地位,叶子也是直接理直气壮的说,
“男朋友就男朋友,反正‘哥哥’比‘男朋友’还厉害。”
说着,叶子才侧过视线,看了一眼绘梨衣,然后无奈的合理质疑道:
“再说了,哪儿有女朋友连男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的。”
听完,绘梨衣立即摇着头反驳:
“我知道的。”
而叶子却是接着问:
“那为什么还要称呼为,什么‘行为艺术家先生’?”
听到这话,绘梨衣只得缓缓写道:
“因为之前,行为艺术家先生说,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说‘男朋友何亦’。”
看完,叶子晃悠的双腿,脚上早已被雨淋的湿润,她又用手去接,接满一洼后,又将其泼入雨中,像是思索了片刻,然后说:
“那也可以用点其他的称呼啊。”
绘梨衣歪了歪头,然后便呆萌的写道:
“可以吗?”
叶子则直接回答:
“当然可以,这是男女朋友之间很常见的,比如......”
说着,便要开始列举,而绘梨衣则更端正了坐姿,认真求教,
“比如,亲爱的,达令,欧巴......”
叶子一边说,绘梨衣则一边在本子上将每个称呼的读音标注,
暴雨中的神社,
枪声与爆炸声已然愈加稀疏,死去前的呜咽或是惨叫皆被风带走,埋藏在这场雨墓之中
周遭渐渐安静了,神社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神官的胸口被银白长刀刺透,心脏流出的血液是仿佛泼墨的油漆般粘稠而鲜艳,倒下之时,更是狂涌,如同一朵妖冶至极的彼岸之花,仿佛蛛丝般在地面蔓延,
接着,暴雨轰鸣的死寂之中,数十,数百,甚至上千的黑衣武士开始涌入,他们皆带着罗刹的恶鬼面具,仿佛潜行的幽灵般极速的在神社中穿梭,宛若黑沉沉的一片死鸦,是血腥的味道在逐渐逼近,向着一个方向聚集,
仿佛那里将要摆着能够满足他们的血肉
小院内,红发与白发的少女,皆是极美的,
就那样坐在缘侧檐下,热闹的聊着关于一个人的闺中恋爱话题,风铃仍只是“叮咛”轻响,桌上有橘色的柑橘,若再又一盏炉火,便也算得温馨
“差不多就这些吧,都记下来了吗?”
叶子终于报完了称呼,可爱的,俏皮的,肉麻的,家常的,应有尽有,绘梨衣也因此记了快有两页本子,然后仿佛看着师傅般认真点头,
“好,哥哥应该快到了,那我也该走了,还得去解决一件小事。”
叶子最后伸了个懒腰,便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忽的说道。
绘梨衣见此,像是一下子没能回过神来,只是问道:
“去哪儿?”
而叶子看向她,沉默着,只是打了个响指,背脊之上忽的便长出一对金色的羽翼,头顶也出现金色的犄角,银白色的发丝像是浮动的月色般流淌着光华,
最后轻声说道:
“去到,这一切命运的终点。”八壹中文網
话语落下之时,院外逐渐涌来,甚至已然架起高精捕捉武器与反器材狙击步枪的黑衣武士们,却也忽的停了下来,仿佛被定格般再无动作
神社宽阔的大台中,暴雨落下,冲刷着他们手中刀锋沾染的血迹,又和着雨从刀锋流下,直至......
所有人的脑海之中都忽的出现“嗡”声巨响,宛若流水淌过般
再回过神来时,
所有的黑衣武士都已然自相开始拼杀起来,白皙的刀刃刺入对方致命的部分,一次不死就在将其器官绞碎之后拔出,刺入更多刀,直至彻底死亡
而小院内,叶子已然背着手,缓缓走入雨中,却又没有一滴雨沫能够沾染,
“拜拜啦,未来嫂子。”
话音落下,金色的羽翼轻展,转瞬之间,叶子便已不在了原地。
而院子之外,所有黑衣武士,
也尽然死在对方刀枪之下
而绘梨衣则只是仍站在原地,微微仰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中拿着小本子,红衣白裙的巫女服被骤起的气流吹乱,袖口与裙摆轻扬,竟宛若一只短暂停靠于此的蝴蝶,
“嫂子”,是什么意思?
绘梨衣不懂,但也莫名开心,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可刚要回首之时,鼻尖却又仿佛吹过一阵熟悉的微风,吹动她赤红色发丝宛若瀑布般起伏片刻,一切才又恢复如常,
而一旁的视线之中,
矮桌桌面,已然多出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压在柑橘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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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卡塞尔学院的专机刚刚降落,所有人就又被接上了飞往各处的武装直升机中
“喂喂喂,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刚才我在飞机上可发现了,现在东京不就是一团糟吗,下雨天的火灾也太扯淡了!”
芬格尔被迫戴上防噪耳机,坐上直升机,强烈的风卷之下他甚至都无法听清自己所说的话,只能靠耳机传达,
路明非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逐渐飞离的地面,以及下方机庭里停着的数十架接连起飞的直升机,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止不住的咽唾沫,
“这,这到底怎么了,怎么跟要去打世界大战了一样?”
凯撒也是与他们一机,他带着一个黑壳箱子,一打开,里面不仅是他的两把沙漠之鹰以及砍刀,还有一大堆的微型高爆炸弹与火力装置,
只见其一个不落的,通通装备到身上,才看向对面还没搞清状况的两人,
“你们两个,听着,我只说一次,这是学院自己都还没完全搞清楚的状况,你们以为只是普通的暴乱吗?
不,现在的事实是,加图索家的私人卫星拍摄到东京境内,还有东京湾,近日的太平洋海域附近,都出现了大量未知生物的活动迹象,但绝不会是正常的动物迁徙,那是龙侍,尸侍,甚至是比这两样更恐怖的东西
尤其是东京境内的那些东西,东京分部现在不但在于那些东西战斗,而且他们内部也乱的不行
总之,我告诉你们这些,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自己究竟将要面对什么,
想死吗?如果不想死的话,
等会儿到达岸堤平台后,立刻去拿重火力武器,负责压制,我来进行有效打击。”
凯撒全程神色沉静,甚至是冷酷,冰蓝色的眼眸之中透露着这次的任务,就算对于他而言,都将是一次生死之战,
正说着,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立刻拿出来看过后,他将沙漠之鹰没入枪匣,沉默了片刻,才又看着芬格尔与路明非说道:
“昂热校长醒了,以校长的权限,将乘最速的湾流战机直达那些怪物最多的地方。”
说完,他长吸了口气,随即神色一凝
“明白了吗......
这终将成为一场拼尽一切的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