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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李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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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璐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好吃好住,养了三天。经过这三天,晓璐确定这具身体的各个器官没毛病,终是安心了,二丫以前的记忆,没了就没了吧,不要紧。

府里的大夫来为晓璐诊过一次脉,又给晓璐开了五包药。不过,晓璐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不需要喝药了,所以,晓璐并没有吩咐小丫鬟熬药,也是防范祸从口入。

稀粥最养人,晓璐的十个干瘪的手指有了水分,滋润了起来。只要是在变好,慢一点没有关系,不急,总有好起来的时候。

这几天小丫鬟重新给晓璐讲府里的规矩,晓璐才知道,你呀我呀的,不能在李老夫人面前说出口。李老夫人当初提过,她要认下二丫当她的干孙女的,所以,二丫在李老夫人跟前一直自称孙女,但是后来并没有正式认亲,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平时走路手应该怎么放,步子迈多大,见面如何行礼,晓璐虚心向小丫鬟学习。入乡随俗,经过这几天,晓璐跟着小丫鬟学了个大概。

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照进人心,也洒向大地,地上的小草抽出嫩芽,将院子装点上了蓬勃的绿意。

晓璐手执帕子,在院子里练习小步走路的姿势,背后传来一道划破宁静的噪音,“二丫如此刻苦练习,定然是舍不得离开大哥回乡下去的,传言归传言,当不得真。”

“二小姐。”一旁的小丫鬟向来人低头屈膝行礼。

来人是李二小姐,二丫在将军府被人称为二姑娘,二小姐和二姑娘其实指的是一个意思,晓璐嗅到了一股子酸味。

晓璐转过身来,面对来人,李二小姐粉面桃腮,头簪两支赤金步摇,上罩粉嫩刺绣外褂,下穿紫色八面马裙,气势十足。

“二丫,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本小姐见礼,礼仪规矩学了也白瞎,小丫头都比你做得好。”李二小姐同时在心里腹诽,跟府里的小丫鬟能学到什么规矩,得跟老嬷嬷学才行。

“二小姐空手来为我践行,这就是将军府二小姐学到的礼仪规矩?”

“你,你…,谁来给你践行了,你也配。”口角伶俐了又怎样,乡下丫头就是低人一等,李二小姐踏着重重的步伐走上前来,“都是因为你,芸姐再也不能到府里来耍了,你去求大太太去。”

这个芸姐应该就是小丫鬟口中的表小姐了吧,晓璐反讥道:“这就是堂堂二小姐求人办事的态度?表小姐知书达礼,温婉大方,又和我亲近,倘若是她来给我践行的话,一定不会空手而来的。”

李二小姐气急,大声朝晓璐吼道:“二丫,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回去的路上有你好看,你…。”

李二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晓璐等着二小姐说下去,李二小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捂着张大的嘴巴,不顾淑女形象,转身快步冲了出去。

二丫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仅仅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追求了不配她身份能拥有的东西,从而使得某些人一定要如此锲而不舍,杀人灭口。

即使晓璐要离开这里,她们都不肯放过晓璐,晓璐就接下战书,与人争命。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京城,平安回到溪水村,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吧?毕竟二丫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女,在他们眼中,根本翻不起一丁点的风浪,不值得他们过多的在意。

不论多难做的事,当你做出决定并且为之付诸实践时,最困难的部分就已经完成了。

晓璐设想了一下几种离开将军府平安回到溪水村的方式。第一种方式是将军府的人护送晓璐回去。如果晓璐是以这种方式离开京城,先不说将军府会不会派人送晓璐回去,就是真的会派人送,晓璐也不敢跟他们一起上路呀,这一上路,很可能就是一条不归家的路。

第二种方式是晓璐一个人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京城到溪水村,一路山高路远,没有飞机火车,路上的艰辛和耗时漫长不提,还有各种潜在的危险等着晓璐,这种方式是在没有其他办法之下,才不得不选的下策。

第三种方式就是把自己快递回去,镖局是这个时代的快递公司,这是晓璐想到的上策,也是晓璐能如此悠哉游哉,不着急的底气了。

回去的方式想好了,一件趁手的防身武器必不可少,防身的武器希望永远都用不上,但不能不准备。

晓璐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努力回忆并翻找着各种零部件的结构,尽力拼凑出手枪的各个零部件的结构,组装手枪是晓璐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也没有干过的事。

一把手枪是现下最合适晓璐的防身武器,手枪小巧轻便,方便携带,使用起来也简单,杀伤力大。但问题是,晓璐只知手枪的结构,不会制作手枪,更找不到为晓璐做手枪的人,还有子弹,子弹才是关键,子弹里面的底火和火药晓璐也不知道怎么做。晓璐是设计工程师,不是制造工程师,工种分类太细,专业性又太强。手枪不现实,手持小型弩机实现起来比手枪容易多了,弩机只有部分零部件是铜制的,其他大部分是木质,而且关键是,这里应该有弩机,兴许晓璐就能在市集买到一个趁手的弩机呢。

这天傍晚,灵巧来传话,明日早膳之后,晓璐可以去给李老夫人请安了。李老夫人身体爽利了,她想见见晓璐。

第二天一早,晓璐喝了两碗稀粥,吃了一个水煮鸡蛋,戴上那只贵重的玉镯,跟着小丫鬟走出院子,去给李老夫人请安。

这是晓璐第一次跨出小院的院门,路当然是不认得的,有小丫鬟为晓璐带路。因为住得偏,沿着仅有的一条路往前走就是了,李老夫人住的院子地势最高,从远处眺望,屋顶最高的那一个院子,就是李老夫人住的院子了。

一路走来,一步一景,月亮门、假山、隔断墙、铺满绿芽的植物,各种摆设与布局将路上的风景演绎的淋漓尽致,露水消失,晨光来了,它慢慢洒向大地,洒向晓璐前进的路。

李老夫人的院门外,站在怒目圆瞪的李二小姐,她身旁的小胖墩应该是三房的五少爷,几位丫鬟嬷嬷立在他们身后。晓璐不会自找麻烦,主动去搭理他们,旁若无人的走进李老夫人的院门。

李老夫人坐在堂屋正中,嬷嬷站在她的身旁。晓璐走上前,向李老夫人屈膝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

“身子好利索了,小脸圆了,来,坐到祖母身边来。”李老夫人侧过身对李嬷嬷说了几句,李嬷嬷从旁边案几上的匣子里取出一张桑皮纸,递给坐在李老夫人身边的晓璐,晓璐接过桑皮纸,并未看纸上的内容,而是向李老夫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三天后,威远镖局有一趟镖,是到荆州府城下辖的泸县去的,泸县距离溪水村不远,向南走两天就到了,春日里出发,路上不冷不热,适合远行。”李老夫人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奔主题。

“三天后的寅时,你到西边的后脚门,老管家在那里等你,他会送你去威远镖局,申时,灵巧会去你住的小院送点心。”

晓璐在心里计算着时辰,当灵巧有意发现晓璐不在院子里时,晓璐已经出府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晓璐跟着威远镖局早就出了京城了。

晓璐心惊,向李老夫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同时暗暗发誓,李老夫人的这份恩情,晓璐一定会报答。

晓璐稍稍上抬袖口,露出戴在手腕上的玉镯,认下了这个祖母,晓璐起身再次向李老夫人行礼,“祖母的恩情,孙女铭记于心。”

李老夫人看到晓璐手腕上的玉镯,微微敛了一下心神,对晓璐说道:“好了,以后好自为之,回去吧,我乏了。”

李老夫人行事简单直接,正合晓璐的意。晓璐收起桑皮纸,揣入怀中,走出堂屋。

李嬷嬷追上前来,塞给晓璐一个荷包,并低声说了一句,“小丫鬟是老夫人的人。”说完,李嬷嬷转身回了堂屋。李嬷嬷是在告诉晓璐,在离开将军府的这几天的时间里,晓璐完全可以相信小丫鬟。

和小丫鬟回到小院,晓璐打开李嬷嬷给的荷包,荷包里是两张银票,五十两一张,一共两张,桑皮纸是托镖文书,李老夫人如此宽厚睿智,有李老夫人在,是将军府之幸,更是晓璐之幸。

晓璐安心的度过了三天,三天后的寅时,晓璐告别小丫鬟,在将军府的后角门,坐上了老管家为晓璐准备的马车,晓璐在心中默默祝福李老夫人长命百岁。

昏沉迷蒙的清晨,淡淡的迷雾随着马车的驶过,慢慢向两边散开,缓缓下沉,化作雾水,掉落在地上。当天边一丝曙光慢慢升起时,马车停在了威远镖局街对面,晓璐背着包裹跳下马车,将灵巧发下来的月例银子全部赏给了老管家,并让老管家回去,晓璐要自己去街对面的威远镖局,以后的路,晓璐要一个人走下去。

在李老夫人的帮助下,晓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了李将军府,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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