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窑炉的座便器和蹲便器摆在晓璐的面前，以后可以用上马桶了。

大贵双手抚摸着他亲手做的东西，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晓璐提醒大贵，可以先试试能不能冲水。

大贵马上叫来福全和福满，让他们去各提一桶水来，然后再拿两个空桶过来，再将座便器和蹲便器架高，两个空桶分别放在座便器和蹲便器的出水孔下放，用来接水。

大贵先小心倒一些水到座便器和蹲便器中，几人看到座便器和蹲便器中的水并没有从下面的出水孔流出之后，大贵又拎着水桶分别向座便器和蹲便器中倒入半桶水，倒入的水量，几乎都从出水孔流出来了，里面剩下的水量和第一次倒入的水一样多。

晓璐叫蔡袁氏去菜地拔些菜头来，大的菜头就切成块，小的可以直接用，不用切，不要洗干净，带着些泥土的菜头更好。

蔡袁氏将这些带着些泥土的菜头块分别放入座便器和蹲便器中，大贵拎着水桶分别倒入半桶水，然后几人就看到菜头块被水冲出出水孔，掉入下面的接水桶中。

座便器和蹲便器是陶土做的，虽然施了釉料，但不是白色的，所以看不清泥土被水冲干净了没有。

做完上述的冲水试验，大贵兴奋得的在屋内来回走了好几圈，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福全和福满就傻傻的看着他们的爹在那边来回的走，没了任何反应。蔡袁氏却惊讶说道:“像菜头这么大的屎都能冲下去，怎么就没堵着呢，这个物件真是神奇。”

大贵冷静下来之后，晓璐对他说道:“叔，我买了地，要盖新房子，这个马桶就先不装了，等我家房子盖好了，再请你们帮我装。你们家可以先装起来，试着用的好了，可以做出来拿去外面卖，一定有很多人家会买的。”

“这个东西要是卖的话，得一起来卖，单买来不能用，一个马桶，三个大缸，还有这许多陶管，不便宜呀，还要盖个茅房，再挖个大坑吧，只有地主、有钱人家才用得起，咱们村里人，没人会买这么贵的马桶和沤粪池子。”

“咱就卖给地主有钱人呀，叔，你算算这些的成本，再合计合计该定个什么价？”

大贵蹲下来低头算了起来，几人都在旁边等着他算出的结果。

大贵抬起头来说道:“我估摸了一下，成本就要二两左右，卖四两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多了？”

晓璐对大贵说道:“不是多，是少了，至少得卖二十两。”

蔡袁氏被晓璐的报价吓到了，“二十两买个茅坑，有钱人真舍得买？”

“婶子放心，有钱人就爱讲究，这马桶不臭不脏，方便好用。还有啊，有钱人更爱显摆，越是贵的，越觉得值，都抢着买，太便宜了人家不才稀罕呢。另外，咱们还要负责安装，教会他们怎么用，还要用牛车拉过去，这些都要算在成本里面的。”

晓璐又对大贵说道:“叔，先安装起来，你家先用着，看看还有哪里要改动的。卖马桶的事，慢慢来，不过，叔有空的时候，可是要把我的先做出来。”

然后，晓璐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安装细节图。

先装蹲便器，这是要固定在地平面上，画好蹲便器的位置，然后从沿着蹲便器底下的出水孔，画出下水管道，下水管道一直延伸到安装在地下的化粪池。

放三个化粪池的大坑在装蹲便器的茅房或者房间不远处，是个长方形的大坑，坑深大概三尺半，用来放三个化粪池陶缸，三个陶缸之间用陶管相接，第三个陶缸安一个陶管作为粪水的最后出水口。

晓璐最后在第一个陶缸处画出一根陶管，伸出地面，伸向上空，并高出茅房顶一节，为了稳固，这根伸出地面的陶管，安装时要附着在茅房墙壁上。

大贵已经完全明白了整个图，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晓璐画了一根伸出地面，并伸向上空的陶管。

他指着晓璐画的最后一根陶管问晓璐:“二丫，这根陶管是干什么用的？”

“叔，这根陶管是之前我没有说过的，现在就给你们讲清楚。这个马桶之所以不臭不脏，是因为马桶里一直有水封着，就是这里的水。”

晓璐指着马桶中被弯头挡住的水，接着往下说道:“沿着下水管道从沤粪池中爬出来的虫子和过来的臭气，被这里的水挡住了，不会从马桶中出来，所以很干净，不臭。最后，虫子会被闷死在里面，被水冲入化粪池。臭气呢，就从这根陶管中出来，跑去上空了，被风吹走了。这里面的臭气一定要引出来，不然，臭气聚集太多，时间长了，会使陶缸破裂，如果有火的话，还有可能会引起爆炸。另外，这根陶管顶上要加个小的挡雨棚，防止雨水倒灌入化粪池。”

从化粪池，晓璐又想到了沼气池，不行，想法太多了，打住，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会爆炸？是不是很危险？”

“如果装了这根陶管，就不会发生爆炸。打个比方吧，就像人放屁一样，每天放一点屁，有屁就放，放完就没事。但如果屁被一直被憋在肚子里，越积越多，到最后，肚子就会被撑破。这聚集在一处的屁就和臭气一样，只要一点火就着，就会发生爆炸，明白了吗？”

“明白了，臭气就像屁一样，每天就一两个屁，有屁就放，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还没听说过有人被自己的屁给撑破肚皮的。”

大贵的反应能力快，晓璐很欣慰，不过晓璐还有个事需要和大贵商量。

“叔，你看这里，三个缸用陶管连在一起，尽量让三个缸靠在一起。还有，为了防止坑底的土地时间长了会塌陷，导致三个缸不平而出现倾斜，然后拉扯到陶管，导致陶管破裂，需要在坑底和周围砌两层砖，用来平稳地基，防止土地塌陷的事发生。这砌砖是不是很有必要？”

“需要的，需要砌砖，咱们现在就开始挖坑安装起来。”

蔡袁氏打断大贵，“他爹，稻子熟了，明天要收稻子，收了稻子再来做这些的事。”

大贵不想等，他向蔡袁氏建议道:“去叫你二哥一家人过来帮忙收稻子，你娘家有你大哥和你三弟就够了。”

于是，晓璐又连着在春丫家待了两天，终于将蹲便器和化粪池装好了，并没有重新盖一间茅房，而是用放恭桶的房间当茅房，房间外十步远是一块菜地，平了菜地，挖坑做化粪池。

福顺第一个使用蹲便器，用过之后他很满意。大家看到这段时间辛苦的成果后，都很开心，可是，晓璐很失落，晓璐的马桶在哪里？晓璐的房子还没盖呢，还要继续忍受脏臭的茅坑。

下午，里正给晓璐送来地契，他找到了春丫家，族长也一起来了。晓璐收到盖着红印的地契，很高兴，谢过里正后，忽略族长的存在。

晓璐提醒大贵，可以趁机推销他新做的马桶，大贵收到了晓璐的暗示，一盏茶过后，大贵请里正去更衣，又过了一盏茶后，他又请族长去更衣，两人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回到座位后，继续喝茶，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