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晓璐提出去看陶管,大贵让晓璐这里等着,他去拿两根过来给晓璐看。等着无事时,晓璐发现工坊的角落里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他正是章少年。
大贵拿了两根陶管给晓璐,晓璐抱着陶管抬脚就走,章少年的目光让人瘆得慌。难道是自己心虚,没有还给他一张新手帕,才觉得他的目光有点可怕。
晓璐拿着陶管,叫上蔡梁一起到新房子里去。
蔡梁问了晓璐好几次,新房子盖好了没有,他也想看看,以前没有机会带他过去。这次三进的院子完工了,正好带他过去看看。
走在去新房子的路上,晓璐顺便考一下蔡梁,看看他的九九乘法歌背得怎么样了。小孩子记性好,蔡梁也一样,才学了三天,他就能一字不差将九九乘法歌背出来。晓璐觉得无趣,想作弄一下蔡梁。于是晓璐对蔡梁说道:“侄子,不错,背得很好,不过,能正着背出来不算,要是你能做到能倒背如流,那才厉害呢,你姑姑我,就能倒背如流,你信不信?”
蔡梁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晓璐能倒背出九九乘法歌。晓璐嘿嘿笑了笑,开始倒着背九九乘法歌。
“二二得四,…,九九得八十一,怎么样?姑姑是不是很厉害?”
蔡梁这回信了,使劲的点头,并保证过几天,他也能做到倒背如流和晓璐一样厉害。晓璐哪里能想得到,自此以后,凡是要背诵的书籍、文章,蔡梁都能做到,倒背如流。
到了新宅子,经过比对,陶管可以匹配上新房子墙上预留的洞,之后,晓璐和蔡梁在新宅子里转了一圈,满足一下蔡梁的好奇心。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晓璐和小舅舅一起排布安装陶管。先将一节节的陶管,通过大小管的嵌套方式连接起来,再用间隔的凹槽木楔子,将陶管固定在墙上,最后将八个大水缸分别放置到不同位置,用来接水储水。
陶管的连接处,使用了鱼鳔胶,鱼鳔胶起粘合密封的作用。这个鱼鳔胶不仅贵,整个房子的陶管连接都需用到它,花费了七两银子的鱼鳔胶,而且鱼鳔胶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需现用现蒸制,放久了鱼鳔胶就会凝固。
陶管装好了,小溪里开始装水车,晓璐又被里正叫去,以防万一。经过这几天的背诵,蔡梁也能倒背如流九九乘法歌了,作为奖励,晓璐带蔡梁同去。
事实证明,是里正过于担心了,蔡大年指挥着众人,将水车架在了正确的位置,而且蔡大年做的水车,不输晓璐在蚌沧看到的水车,结实耐用。
蔡梁观看了整个架水车的过程,来这里观看的人特别的多,溪水村和清水村两个村子的人几乎都来了。
章少年也来了,他就和晓璐、蔡梁站在一起,他高大俊朗的外表,吸引了两个村子小媳妇大姑娘的所有目光,晓璐被那些投向章少年的强烈目光,散射得几乎是真不开眼。架水车一结束,晓璐立马和蔡梁回去,忘了还章少年一张新手帕,有很多人留下看水车到底是怎么提水的。
回去的路上,晓璐和蔡梁偶遇蔡梁的后母。他的后母和蔡梁热情的打招呼,见到蔡梁,就像见到多年失散归来的孩子一样。
他的后母蹲下身子,握着蔡梁的小手,嘘寒问暖,“梁儿,许久不见,母亲好想你,你弟弟也很想你,与母亲回家去看看你的弟弟怎么样?”
“你不是我的母亲,弟弟也不是我的弟弟,我是姑姑的侄子。”蔡梁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的后母。
他的后母听了蔡梁的话,也不生气,而是打趣道:“你就算是过继出去了,你还是你爹的儿子,我还是你的母亲,血脉是改不了的,以后你要和你弟弟互相扶持,振兴蔡家,记住了吗?”
蔡梁还是摇头,“二爷爷说了,我爹是蔡大坤,我不是爹的儿子,不能再回去照顾弟弟了。”
蔡梁的后母真是嚣张,晓璐就在蔡梁的身边,她无视晓璐到如此地步,“这位大婶,我们不认识你,乱认亲戚的习惯要改改了,被人当作疯子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二丫,你怎能教坏梁儿,就算他过继到去了你家,但我还是他的母亲,他爹还是他亲爹,溪水村上上下下,谁人不知。”
“溪水村所有人当然知道,蔡梁的父母健在,却依然被过继到我家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了,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不如我来告诉你。”
“二丫,你休要胡言乱语,你欺人太甚。”
“我欺负你了?你欺负蔡梁的次数,难道还少吗?”
“乡亲们快来评评理呀,二丫居然教梁儿不认我这个母亲,不认祖宗呀。”
从蔡梁的后母和蔡梁开始说话起到现在,就已经陆续有人过来,围着看热闹了。再经过她这么一嗓子大喊,围过来的人就更多了,晓璐将蔡梁拉到了身后。
里正走过了来,为晓璐说了句公道话:“大峰家的,你在这里瞎胡闹什么,梁小子已经过继出去了,不再是大峰的儿子,这是你们蔡氏族长定下来的,你要闹,就去蔡氏族长家里闹去。”
蔡袁氏和春丫也来到了晓璐和蔡梁身边。
“没天理了,儿子还能不认亲爹啦。”蔡梁的后母哀嚎起来,她企图通过哭喊博得大家的同情。
蔡王氏挤进人群,幸灾乐祸的指着晓璐说道:“二丫连自己的亲戚都不认,当然也不会让梁小子认他爹了。”
“有个先是将自个的侄女卖给老鳏夫不成,后又要侄女白送给人当小妾的这种亲戚,没谁会认的。”蔡袁氏当众揭露蔡王氏做过的坏事。蔡大柱挤进人群,将蔡王氏拉出了人群。
蔡梁的二爷爷赶到了,“大峰家的,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要我替你说出来。”
蔡梁的后母看着这么多人都在帮晓璐,她朝人群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她的帮手。她低着头,挤出人群,飞也似的跑了。
蔡梁的二爷爷郑重其事的对众人说道:“蔡梁是蔡二柱的孙子,蔡大坤的儿子,蔡家族谱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蔡梁二爷爷的一句话,结束了今天的闹剧。围着晓璐和蔡梁的人群散开了。里正安慰了晓璐几句,然后和章少年一起离开了。
蔡袁氏提醒晓璐,“二丫,大峰的媳妇是眼红梁小子了,她想拉近与梁小子的关系,让梁小子以后帮衬她的亲生儿子呢,这还不是因为,你家越来越富了呀,不要理她,梁小子虽小,可他心里清楚,谁对他好,谁又对他不好,你放心吧。”
蔡梁在这个时候喊了声,“姑姑。”
蔡袁氏笑着说道:“你看吧,梁小子懂事着呢。”
“我早就知道蔡梁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了,走,我们回家去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