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门口,晓璐遇到了前来要人的蔡王氏。
“二丫,大丫呢,快点交出大丫,否则我去找郡主。”
“你去找郡主呀,我在这里等着。”以前有族长压制着,她不敢来闹事,现在有郡主当靠山了,胆子大了,郡主可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你不怕?”
“我怕呀。”
“你等着。”蔡王氏得意洋洋的去找郡主了,晓璐在家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也没等来郡主。
晚上,何啸天笑眯眯的看着晓璐,“夫人,郡主和章鸿安明天就要走了。”
“真的?”
“为夫还会骗夫人不成,明日我要去送他们一程,送到府城,三皇子府的五皇孙这次也来了,保密。”何啸天放低了声音。
“就是那位年轻公子?”
“嗯,这几天我都和他在一起,夫人,明日我送他们走后,那两个侍女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真的?”
“要信为夫的话。”何啸天也不想养着郡主的两个侍女,虽然身契在自己手里,但总觉得有两双眼睛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郡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晓璐松了一口气,吩咐春夏与秋冬去养殖棚里抓两只鸡回来。一盏茶后,她们的手中各拎着一只鸡站在晓璐的面前,身上的衣裳与鞋子都弄脏了,发髻散乱,钗子歪斜,隐约还能闻到鸡屎的臭味。
这么出门不行,待她们整理了一番后,晓璐走在前头,春夏和秋冬每人提着一只鸡走在后头,三人一起从何家慢悠悠的走进村,走去蔡王氏家。
晓璐三人走进村时,时不时的有人故意过来和晓璐打招呼,然后顺便狠狠的打量春夏和秋冬。
蔡王氏一家人看到晓璐和两位标致的侍女来到她们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伯父,虽然我们两家分支了,但在分支以前,伯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如今我就来还报伯父的这份养育之恩。”蔡王氏不是在郡主的面前告状,晓璐不帮衬她家,晓璐这就送人来了。
晓璐掏出春夏和秋冬的身契交给蔡大柱:“这两个侍女是郡主送给我的,我今天就借花献佛,将她们送给伯父,以后就由她们为我在你们跟前尽孝心,也算是全了伯父对我的养育之恩,这两只鸡给你们补补身子。”
蔡王氏冲上前,截下蔡大柱手里的两份身契,将身契攥在手里不放,笑着对晓璐说道:“二丫,你想开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的孝心我收下了。”
蔡王氏的能屈能伸,晓璐佩服,前脚,她与她的女儿三丫合伙诬陷晓璐,后脚,她又与晓璐是一家人了。
“不,我们是两家人。”
晓璐留下春夏和秋冬,打算回去,蔡王氏拦住了晓璐:“二丫,大丫呢,你把她还给我吧。”
“赎身的银子准备好了吗?”
“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需要什么赎身银子?”
“谁和你是一家人?”
“你刚刚不是送来两个人,给我们尽孝吗?”
“我是来两清以前的恩情的,现在恩情两清了。”
“二丫,你…”
晓璐神情轻松的走回家,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晓璐的心找到了归宿。
章鸿安已经出发上任,郡主也回京城去了,溪水村恢复了平静安宁。
晓璐和想想在溪水村等何啸天回来,顺带给河蚌种植小片和外核。十月初,李志去埠头,想想太小,晓璐又不能去,以后再说吧。
宋明月是宋小雪的妹妹,蔡凌和宋明月定亲,蔡凌与李志成了连襟。蔡凌和宋明月成亲,何啸天没有回来,晓璐一个人去参加蔡凌的婚礼。
溪水村有一半的人家推倒了土坯房,新盖了砖瓦房,族长家也是如此,三进的大宅子,加上东西两院,总共三个大院子,族长家二十多口人住着才不挤。族长家的小孩多,晓璐准备了好些荷包,见面一个人一个。
晓璐到的晚,族长家的西院全是人,里正的儿媳,清水村族长的儿媳,夫子的小姨子与女儿,蔡凌的连襟宋家,县城章家,族长两个儿媳的娘家,族长几个孙媳的娘家,出嫁的女儿和孙女,族长的兄弟与侄子们的媳妇与儿子女儿,人太多了,没出五服的亲戚全都来了,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数都数不过来,院中的桌子坐满了人。
晓璐第一次在婚宴见到这么多人,大开眼界,混了个脸熟。
手里的荷包发得不剩几个,晓璐见到了蔡袁氏,就坐了下来。
蔡袁氏告诉晓璐,春丫又怀上了,六个月的大肚子,这么大,蔡袁氏双手抱圆比划了一下春丫的大肚子。
“难道是双生子?”晓璐惊叹。
“大夫也是这么说。”
“婶子,恭喜恭喜。”
“我听人说你送给蔡王氏的两个侍女,当晚,那两个就被你大伯和你堂哥收到房里去了。”蔡袁氏眼中透着鄙夷。
晓璐以为蔡王氏会卖了她们换银子呢,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袁夫子的小姨子宋小兰与夫子的女儿莲儿走了过来,蔡袁氏请她们坐下。
晓璐拿出一个荷包给莲儿,九岁左右的莲儿怯懦害羞,不敢伸手接晓璐的荷包,眼睛却一直盯着荷包,宋小兰轻轻推了一下莲儿,莲儿才脚步轻移的走向晓璐,伸手接过晓璐的荷包。
“多谢何夫人。”莲儿的声音小得几乎被周围的喧闹掩盖,晓璐仅能从她的嘴型上判断她说了什么。
宋小兰梳着姑娘的发髻,长相清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乎总含着泪,她的心神全都放在莲儿身上,一会儿帮莲儿整理衣裳,一会儿给莲儿端茶水,一会儿又拿点心给莲儿吃。
蔡梁的后母两只手各牵着一个孩子向晓璐这边走过来,在几步外就放声大喊:“他姑,原来你这里呀,让我好找。”
她的声音响亮,生怕旁人听不见。
宋小兰微微皱眉,将莲儿拉进她的怀里。晓璐取出两个荷包,一个孩子给一个,两个孩子大方的接下了荷包,小女孩比莲儿小得多,却一点都不像莲儿那般害羞。
“他姑,梁小子与袁夫子什么时候回来?他弟弟不用心念书,他爹想让他教教弟弟。”
“大峰媳妇,念书去族学,蔡梁不是夫子。”蔡袁氏接话道。
“他姑,哥哥教弟弟读书天经地义,快喊姑姑。”大峰媳妇推着她的两个孩子,让他们叫晓璐姑姑。
晓璐没有这么两个小辈,无意转头发现宋小兰偷偷的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莲儿正在小声安慰她。难道是刚才大峰媳妇的话里提到了袁夫子,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她才哭的?
这时,唢呐与锣鼓响了,蔡凌接新娘子回来了,大伙一起去主院瞧新郎新娘拜堂去,晓璐和蔡袁氏也跟着大家一起去瞧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