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晓璐与想想在院子里晒太阳。蔡大带着一位年轻公子来找何啸天,何啸天一早去了城西的庄子。
年轻公子见到想想,不等蔡大介绍,即刻摆出长辈的架势,对想想说道:“侄孙,我是你五爷爷,叫五爷爷。”
晓璐抱起想想,问年轻公子:“你是谁?”
“侄媳妇,我是你五叔。”年轻公子挺起胸膛,中气十足的介绍。
“光天化日之下,别乱认亲戚,我们没有五叔。”
“侄媳妇,我是孝天的五叔,侄孙都这么大了,孝天呢?”
原来是何啸天的五叔,晓璐吩咐蔡大带他去庄子上找何啸天。
蔡大和年轻公子还没走出院子,何敏却冲了过来,截住了正要离开的年轻公子。
“五叔,五叔,你是来接我们回京的吗?”
“你是人是鬼?”何敏的突然出现,年轻公子吓了一跳。
“五叔,我是敏儿,我不是鬼。”何敏加快步伐走到年轻公子跟前,拉住年轻公子的衣裳,不让他再往后退去。
年轻公子伸出手,摸了一下何敏的手,是温的,这才对何敏说道:“你真的没死呀,你嫡母说,你病死了。”
何敏听了年轻公子的话,眼泪汪汪,嚎啕大哭:“五叔,母亲瞒着爹,把我们赶出了家门,不管我们的死活,送我们去矿山,我们差点就死了。”
何敏的哭声越来越大,真正是伤心欲绝,不像是在说谎。年轻公子惊呆了,他回想了一下几年前的情景,对于敏儿的死,大哥与大嫂的说辞是一样的,不存在大嫂瞒着大哥的情况,病死的敏儿已经下葬了。但敏儿确实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并没有死,难道大哥从一开始就知道大嫂做了什么?他不敢往下想,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么这次大哥让他带孝天回京,真的是要重新认回孝天吗?
“你大哥呢?”年轻公子问何敏。
“蔡大,你现在就带五叔去找老爷。”晓璐催促蔡大道,赶紧带年轻公子走,天大的事有何啸天呢。
何啸天的五叔跟着蔡大出去后,何宁才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她郑重交代何敏:“你想回京,是你的事,不要把我供出来,我不想回去,记住了没有。”
何宁根本不想回京城,而何敏也根本没有要同何宁一起回京城的打算,少一个人知道她曾经去过矿山,回到京城后,也就少一分暴露的风险。
“嗯,放心好了,我会跟爹说你死了,你以后同样不要再提起我。”
“一言为定。”何宁会心的笑了。
能不能回京城,会不会回京城,取决于大哥,不是何敏一个人能做主的,何宁认为大哥不会回去。
傍晚何啸天一个人回到家,他的五叔并没有一起回来。
“今天从京城来的人是郭家的五子郭华,如果我不在家,以后他再来,你不用理他。”
晓璐没有猜错,何啸天不想回京城郭家,如果他想回去,早就回去了,不用等到现在。
“哥,我要回家,我要去见爹,告诉爹母亲把我们赶出家门。”
“住口,她不是你的母亲,我们的母亲已经死了。”何啸天双眼赤红。
“那五叔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他是来叫我回去的,不是来找你的,你也死了,是个死人。”何啸天没有说真话,真话更伤人,郭家是不会承认一个去过矿山的女儿的,即便何敏是清白之身又能怎样,“死”对于何敏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他要回京,也不是跟着郭华回去,他要作为何啸天回去,而不是郭孝天。
“我要见爹,我要见爹。”何敏又哭又闹。
“你坟墓头上的草,长得都比你高。”何啸天的一句话,如迎头浇下的一盆水,浇灭了何敏回京去见她爹的希望。
阳春四月天,春光明媚。
何啸天带着晓璐和想想来到城西的庄子,经过将近一年的建造,城西的庄子围起了围墙,三亩大的池塘里种上了莲藕,建了水榭和凉亭,就像溪水村的水榭和凉亭一样,晓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去年何记铺子的收益,何啸天都花在了这个庄子上。
三人走在新栽种的小桃树林间,何啸天牵着想想的手,想想深一脚浅一脚的跟走着,咿咿呀呀学语,“马,驾,马、驾。”
何啸天抱起想想,抛向半空中,然后再接住,再抛,“咯咯咯”的笑声在林间回荡,晓璐走在最后,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心间被填满。
三人走出林子,来到一片空地。
“夫人,地都平整好了,盖六座院子怎么样?”
“为什么是六座?”
“夫人,何石五人到了说亲的年纪,明年可以成亲了,另外一座是我们住的。”
“好,好,蜜蜂养在哪里?”一孕傻三年,晓璐不承认都不行。
“夫人,何石已经在那边山脚下的院子里养蜜蜂了,何木和何又两人留在溪水村,走,我们从这边拐过去看看。”
这么快,何啸天和他们居然做了这么多,晓璐只顾着在家照顾想想,过上了万事不用操心的安逸日子。
“你去溪水村把蔡三林叫过来,给六座宅子安排给水和排水陶管,架上水车,如何?”
“嗯,夫人不必操心,这事为夫自会安排。”
还没走到养蜜蜂的院子,三人就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进,因为路过牧草地时,想想看到了在牧草地吃草的马,他不肯走了,何啸天只好抱着想想飞上马背,带着想想骑马。
“儿子,从马的左边上马,先收紧马缰绳,同时抓住马鞍,另外这只手抓住马鞍的后面,左脚踩进马蹬,使力上去,如果往左转,就拉住左边的缰绳,右转,拉…”何啸天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教想想骑马,一岁多的想想这时哪里会听他爹教他骑马,他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爹不要停下,赶紧上马,骑马,“爹,骑马,驾”。
何啸天还是仔细的教,每次上马和开始打马慢行前,都要重新讲解一遍,乐此不疲,想想没意识要学骑马,倒是晓璐把骑马的要领记下来了。
“夫人,上马。”何啸天抱着想想坐在马背上,向晓璐伸出一只手,晓璐伸手搭在何啸天温暖的手心,身子一轻,晓璐两脚腾空,被何啸天拉上了马背,坐在何啸天和想想的前面。
耳边传来何啸天呢喃的低语:“夫人,喜不喜欢这里?”
“喜欢。”晓璐的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