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郭府远在京城,你让本官如何核实腰牌的真假?”县令问郭二管家。
“大人,千真万确,腰牌是真的,小人可用向上人头担保。”
“你胡说,郭尚书品行端方,为官清正,怎会纵容家奴千里迢迢从京城到临山县城来行骗人之事。”晓璐驳斥郭二管家。
郭二管家指着晓璐骂道:“蔡氏乃郭家的下堂妇,青天大老爷要为小人做主呀。”
“民妇是何蔡氏,与郭家何干?”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小人做主呀,何老爷是郭家的大少爷。”
“哦,其中另有隐情,你快快道来。”县令皱眉道,今日这个案子新奇得很,主子到县衙来告自家的奴才?这么不听话的奴才,狠狠打一顿,直接发卖了更好,哪里用得着来县衙。
于是,郭二管家将何啸天是被夫人赶出郭家,如今又回到郭家的事一一交代了,与何啸天告诉晓璐的差不多,并无什么出入,但是,晓璐可不信何啸天会回郭家去,上回他就没和他的五叔一起回京城。
县令得知何啸天是郭家大少爷,又知何啸天是被赶出郭家的,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事情不好办,牵扯大了,当事人何啸天又不在场,这个案子理应移送京兆衙门,好在这个案子没出人命,也没有谁损失了钱财。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眼前的人明显是胆大的刁奴呀,而且是兵部尚书郭家的刁奴。
“县令大人,民妇只晓得夫君姓何,不姓郭,倘若真如他所说,夫君是被郭家赶出家门的,又怎会轻易让夫君重归郭家?”
何啸天去京城了,在经过郭二管家这么一闹,何啸天的身份瞒不住了。
“嗯,何夫人言之有理。”县令说道。
“这,小人不知呀,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既然如此,不如等夫君归家,那时答案即可揭晓。”
“不可,青天大老爷,蔡氏已是郭家下堂妇,她必须滚出何家。”
“你无非就是想赶我出何家,霸占何家的家产,是不是?你就是个骗子?郭尚书可没你这种仗势行骗的奴才。”
“青天大老爷,冤枉呀,小人真是郭家的奴才呀。”郭二管家边说边给县令磕头,大堂内响起砰砰砰的磕头声,大家都替他疼得慌。
“只需多等些时日,难道郭尚书如此不容人?”
“青天大老爷,冤枉呀,奴才奉命前来,主子交代的差事,奴才拼死也要办好呀。”
县令相当的为难,郭尚书要收荆州临山县城的几处产业,派人从京城到临山县城来,应该派个主子来呀,派个奴才来算怎么回事?这里头有问题,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郭家的管家,而是骗子呢?县令隐隐已站到了晓璐这边。
“县令大人,就算民妇被休出何家,但夫君有弟弟,夫君不在家,何家理应交给小叔,郭家的下人哪有脸面越过主子去,再说了何记铺子和何家都是民妇的嫁妆,郭家难道要抢媳妇的嫁妆不成?”
“青天大老爷,小人是奉命前来接管何家、何家的铺子和庄子的呀。”
“你还不承认你是骗子,郭尚书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岂会做出抢夺媳妇嫁妆这等令人不齿之事,郭尚书岂会将一个小小铺子放在眼里。”对于晓璐来说,何记铺子,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铺子而已。八壹中文網
“嗯,何夫人言之有理。”县令有同感,其中透着蹊跷古怪。
最后,县令拍响惊堂木。
“何家状告郭仁行骗一案,因关键证人何啸天不在临山县,推迟审理。”
县令对案件的判定刚说完,何敏就从人群中挤进来,快速奔向郭二管家郭仁。
“郭仁?”
“小姐,你是敏小姐,你没死,哈哈,天助我也。”郭二管家郭仁当庭哈哈大笑了两声,他指着何敏向县令说道:“青天大老爷,她是郭家大小姐,大小姐可以为奴才作证,奴才是郭家的二管家呀。”
何敏茫然的看着堂上的众人,最终她还是向县令点了头。
晓璐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何敏:“你真是郭家大小姐?”
“是。”
“哦,那你为何到这里来?”
“大小姐,奴才是奉命来送休书,并接管何家、何家的铺子和庄子,小姐要为奴才做主呀。”郭仁抓住了何敏,可不会轻易放手。
“你能带我回家吗?我要见我爹。”何敏求郭仁道。
“可以,奴才做好主子交代的事,就带大小姐回京。”
“好。”三言两语,何敏就这么与郭仁达成了口头协议。
事情突变,晓璐触不及防,郭仁再次求县令,他要求重审案子,被告要求重审案子,大堂上也是被告叫嚷声比原告大,这又出现了新证人。当着大开衙门外的那么多双眼睛,县令只能继续审案。
“青天大老爷,奴才不是骗子,奴才是货真价实的郭家二管家呀,主子已经休了蔡氏,休书就在我的手上,大人呀。”
何敏听到这里,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她一想到可以回家,可以见到爹,她还是坚定的站在郭仁一边。
郭仁取出休书,递给衙役,衙役再传给县令,县令看到休书,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大人,这封休书并非夫君所写,请大人明鉴。”
“哦,何夫人有何证据?”
“你胡说,这是大少爷的亲笔手书,请大人核对大少爷的笔迹。”
对了笔迹后真是何啸天的,那也是伪造的,晓璐咬死不承认,“大人,休书并非夫君所写。”
“你胡说,你就是个低贱的农妇,给你休书,已是对你天大的恩赐,直接赶你出门也没人敢说什么。”郭仁当着衙门外众多的农妇与农民老百姓,大言不惭。
“你还说你不是骗子,郭尚书清正廉明,怎会有你这等辱民的下人?”
“是呀,是呀。”衙门外的众人纷纷附和,尚书那是多大的官呀,这个奴才不配。
“青天大老爷,大小姐可以给奴才作证呀。”
县令再次拍响惊堂木,维持原判:“何家状告郭仁行骗一案,因关键证人何啸天不在临山县,推迟审理。”这个案子虽然牵连大,但只是个小案子,他大可不必现在就下定论,等何啸天回来再说不迟,一来给了何啸天的夫人脸面,二来也不得罪郭尚书,一举两得。
站了这么久,双腿发酸,晓璐双手撑着腰走出衙门,马嬷嬷扶着晓璐一起往外走,晓璐让何山跟着郭仁,去把何敏带回来,何山紧咬双唇,愤愤然的去找何敏。
小舅舅给晓璐找来一顶轿子,抬着晓璐回家。晓璐坐上轿子,厚重的脚底板腾空,紧绷的小腿放松下来,一下子觉得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活过来了,重新呼吸了起来,通体舒畅。回到家后,晓璐直接躺到床上歇息,这一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