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方送晓璐、想想和郑公子宝光阁时,那位说一定要买到摆件的顾客已经等在茶室了。想想和郑公子闲不住,走去后院玩去了。
这位顾客风尘仆仆的样子,神色焦躁不安。他年纪不大,头戴玉冠方巾,身穿锦缎长袍,脚蹬长筒鞋。在他的面前放着一杯茶,杯子里面的茶水还在,他一口都没喝。
郑东向顾客介绍晓璐道:“客官,这位是宝光阁的东家。”
顾客上下打量的晓璐一番,并未在意晓璐的妇人身份,他站起身,直接问晓璐:“今日可有大摆件?”语气甚是急切。
晓璐没有直接回答他有没有,而是先请他进宝光阁,然后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放在他的面前。
“今日只有这个,客官你需不需要?”
顾客看到小盒子里不规则椭圆形的粉色珍珠,眼前一亮,晓璐觉得有戏,接着说道:“摆件三日后才有,是一尊白菜玉雕,客官可能等得?”
听晓璐说完,顾客方才拿起小盒子中的一颗粉色珍珠,对着窗口投进来的亮光看了起来。
“这颗珍珠多少银子?”顾客边看珍珠边问晓璐。
“一起,统共六千两。”粉色椭圆珍珠基本上都是三分重,不大,但数量多。
顾客觉得这些粉色珍珠稀奇,应该可以,是他预计玉器摆件八千两的一半多些,于是决定买了。
“这位客官,今日情非得已,宝光阁不能辜负了客官的期待,才拿出前几天刚到手的珍珠,宝光阁是做玉器生意的,这些珍珠也是有幸从一位外地商人的手里购得的,卖完了就没了,他日客官再想从宝光阁买到这样的珍珠,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有人问起你手中的珍珠是从哪里来的,你就据实说是从外地商人手里买到吧,宝光阁是再没有这种品质的珍珠了。”
顾客听晓璐这么说,觉得这些粉色珍珠更加难得了,庆幸自己买对了。他付了银票后,拿着装有粉色珍珠的盒子,匆匆的离开了垂钓会馆。
珍珠卖了,晓璐打算回去,在铺子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想想和郑公子,晓璐来到茶室,抬头迎面看到一位熟人的身影,章鸿安赫然坐在茶室里喝茶,他也是回京述职来了吗?晓璐一时忘了挪动脚步。
“怎么,不认得了,还是装作不认得?”章鸿安冷冷的问道,他面白如玉,风姿倜傥,难怪郡主对他念念不忘了。
“认得如何?不认得又如何?”晓璐也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章鸿安命令晓璐道:“坐下来喝杯茶。”
“客官,我还有事,就不坐下来陪客官喝茶了,客官请慢用。”晓璐说完,走出茶室,来到后院。章鸿安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可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了。
想想和郑公子正在后院的房间里玩耍,这个房间是最近才布置完成的,想想很稀罕这个房间里的双层床。
“儿子,我们回去吧。”
“娘,今晚我和郑大哥能住在这里吗?”想想央求道。
“不行,下回吧。”晓璐一心急着离开宝光阁,远离某人。
“哦。”想想神情蔫蔫的。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想想无精打采。
“儿子,我们去叔叔的木匠铺子吧,去给你和弟弟定做一张双层床,怎么样?”
“好呀,娘,还有郑大哥的。”想想一下子提起了蔫吧的脑袋。
“好,那就定做两张。”
郑公子叫怀瑾师弟,作为怀瑾哥哥的想想,又喊郑公子为郑大哥,他们之间的称呼太乱,晓璐不想管,随他们吧。
十一天后,甜婶孵育出了七张蚕纸,晓璐和想想、怀瑾一起去桑树林,采嫩叶。四月中旬,桑树已经长了许多的嫩叶,刚孵出的小蚕,只能吃嫩叶,还得先把嫩叶剪碎,才能喂给小蚕吃。
何啸天把宝光阁开起来了,晓璐的养蚕和织布也不能落后呀。
看着树上的想想,晓璐也想爬树,自己还从来没有尝试过爬树呢。
想想站在树杈上,转头对着晓璐身边的树下方叫道:“郑大哥,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晓璐转头,看到郑公子走进桑树林,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我不出去,我知道我是中的毒,与桑树无关。”郑公子不愤道。
“师弟,你是不是也想爬树呀?”怀瑾上前牵着郑公子的手,问郑公子。
郑公子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这时郑方手里拿着一张红帖子,走进桑树林,递给晓璐。
帖子是郑国公府送来的,郑国公六十五岁的寿辰,请晓璐和何啸天去给郑国公贺寿。
晓璐问郑公子:“六天后是你祖父郑国公六十五岁的寿辰,你回不回去?”
郑公子看着晓璐,眼神中透着迷茫,他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去。哎,还是等郑世子夫人的消息吧,郑国公府唯一想请晓璐和何啸天去的,也只有那位郑世子夫人了吧。
想想下了树,郑公子战战兢兢地爬上了树,下来时,郑公子的双腿都是抖的,但双眼却闪着亮光,好像偷吃了什么很想吃的东西一样兴奋。
何啸天晚上回来,换下了带血迹的衣裳,看了一眼请帖,没有说什么,他倒是和晓璐说起了袁夫子去年在殿试上被圣上钦点为二甲第一名传胪,并已入职翰林院的事。
圣上虽不理朝政,让太子监国,但殿试这么大的事,他还是露了一回面。
第二天,郑世子夫人派管家给郑公子送来了一套崭新的衣裳和一车的吃食,新衣裳是给郑公子在他祖父寿辰那天穿的。郑公子口说净空大师也收到了郑国公府的帖子,净空大师也要去。
既然郑公子和净空都去,晓璐收到了帖子,那就也去吧,带上想想一起。
郑国公寿辰的前一天,晓璐又收到了两张帖子,一张是章家的赏花宴,时间是四月二十七,另一张是李二老爷的女儿出嫁的请帖,是在五月初三。晓璐吩咐郑方拿着章家的帖子去退掉,晓璐与章家一点都不熟,没必要去,在家里好好休息,摘桑叶,养蚕,不好嘛。
这日一大清早,晓璐、想想、郑公子和净空大师一起出发去郑国公府。何啸天要去上值,他并未请假,自从到了京城后,他总是很忙的样子,回来时,不是衣裳脏了,破了,就是衣裳上带着血迹,幸好他没受过伤,血迹是别人的。
郑公子和净空大师坐一辆车,晓璐和想想坐一辆车,两辆车进城后,去往郑国公府的路上,马车越来越多,晓璐家的两辆马车被夹在中间,跟着车流慢慢往前挪。想想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娘,路上有人骑马,骑马的人可以过去呢。”想想透过车窗,看到外面骑马的人不断超过他坐的驴车,他很是羡慕。
“嗯。”
“娘,下次,我骑马,你坐车,行不行?”
“你不想陪娘坐车啦?”
“想呀,我骑马在前面给娘的马车开路呀。”
“哦,好吧。”
“娘,外面有个骑马的人一直跟在咱家马车旁边呢。”
“在哪里?”晓璐被想想的话吓了一跳,将头探出车窗外,章鸿安骑着一匹黑马,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坐的马车旁。
“儿子,我们把帘子放下来吧,不往外看了。”
“好呀。”想想放下车帘子后,晓璐交代想想,“儿子,到了郑国公府后,你一定要紧跟着净空大师,不要离开净空大师,他去哪里,你就跟着他去哪里,知道吗?”
“知道了娘,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想想有些不耐烦了。
车子缓慢前行,到了郑国公府的大门口后,晓璐和想想下车,在原地等着后面一辆驴车上的净空和郑公子。章鸿安这时也刚好下马,他撇了晓璐和想想一眼牵着马,先进去了。
净空、想想和郑公子去郑国府的前院,晓璐和同来的其他女眷跟着郑国公府的婢女走去郑国公府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