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跟了顾思月一路,从盛淮桉出现那刻起,他就注意到顾思月的视线总是过多停留在盛淮桉身上,就连顾思月跟她妈妈在病房里聊的内容,他也听到了。
他眼睁睁看着顾思月进了盛淮桉的房间,却不能做什么。
房间里,盛淮桉给她拿了瓶矿泉水,说:“你找我什么事?”
顾思月接过水,观察他一阵,心里愈发躁动难耐。
“淮桉,我还是想跟你道声谢谢,要不是你,我可能会更慌乱,更不知所措。”
盛淮桉:“我没帮上什么忙,是敬查和救援队的功劳。”
何况他母亲也在,即便关系一般,到底是他母亲,他不能坐视不管。
“不,那不一样的,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在,我心里忽然就安定了,感觉好像有了靠山,而且你也淋了一天雨,我都看到了。”
她坐在沙发上,盛淮桉则站在一旁,拉开窗帘,打开落地窗,让风吹进来,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其他,跟她的距离拉得很远。
顾思月坐了会也察觉到了他刻意的疏远,她咬牙接着说:“那再说说我们俩的事,我知道你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我清楚,可是我们俩家这件事是很早就决定了,那会你也没意见……”
“我说过,一开始我不清楚。”当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家里标明了态度,然而家里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从那刻起他就清楚,他在盛家还没有话语权,轮不到他说话。
“原来你不清楚。”顾思月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他回头瞥了她一眼,不带一丝温度,“如果在这会你开口解除婚约,那后果你有想过吗?”
“我说过,我会承担。”
“这不是你承不承担的问题,是我们俩家的事。”
盛淮桉没说话,恰好手机响了,顾思月背过身去调整情绪,说:“你先接吧。”
拿手机一看,是姜舒羽打来的。
是姜舒羽打来的,他也没犹豫,就接了。
姜舒羽不知道他这边什么情况,想了一晚上,按捺不住了,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怎么了?”他接了手机自如切换另外的语气,这让顾思月一下子就猜到他在跟谁打电话。
“你还好吧?”姜舒羽问他。
他语调极轻,询问的态度道:“还好,我现在有事,晚点再打给你,可以吗?”
姜舒羽一听,连忙应道:“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恩。”
顾思月问他:“是她打的电话?”
盛淮桉没有回答,回答不回答,答案都如此明显了:“顾思月,这件事迟早都要说清楚,与其拖着,不如尽快解决。”
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喊她,听着让人觉得格外的生分,好像他们连朋友都不是,比普通朋友还要普通。
顾思月却一改往日高傲的态度,二话不说上前抱住他的腰,抱住就不想松开手,“我知道你要说清楚,我知道你心里没我,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再怎么样,也给我一点时间做准备可以吗?”
“……”
他没说话,脸色很冷,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何况他有了姜舒羽了,他毫不犹豫推开她,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说:“自重。”
这两个字无疑深深刺激到了顾思月的自尊心,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自重这种话,岂不是看不起她?
她彻底笑不出来了,觉得今晚来找他就是个笑话。
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看不到她的?
她比谁差了?
她要什么有什么,长得也不差,身边根本不缺追求者,怎么会输呢?
房间门铃响了,是陈女士在敲门,刚好来找盛淮桉。
听到有人摁门铃,顾思月抿着唇,而盛淮桉则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的态度你也很清楚,希望这是对我们都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说完,盛淮桉去开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顾思月扯开衣领,捂着脸蜷缩在沙发上,而陈女士进来刚想说什么,便看到顾思月衣衫不整出现在盛淮桉的房间里。
陈女士瞠目结舌,看向盛淮桉,便说他:“你怎么回事?!我们就是这样教你的?!”
盛淮桉看到顾思月那模样后,一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伯母……”顾思月眼角含泪,楚楚可怜,她屈辱似的将衣领扯回去,双手抱在胸口,浑身都在颤抖。
陈女士将披肩披在顾思月肩上,回头继续训斥盛淮桉:“你有什么好说的?”
盛淮桉:“要我说什么?”
顾思月低垂着头颅,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埋在陈女士肩上低声啜泣,没人看得到她的眼泪。
“你怎么说话的,你怎么可以欺负思月?就算你们俩现在有婚约在身,但你也不能乱来。”
顾思月说:“伯母,别说了,不要说了……”
“没事,有伯母在,不会让你被淮桉欺负。”
“不是的,伯母,不是淮桉的错,是我……”顾思月欲言又止,她也不敢看盛淮桉长,垂了垂眸,又咬唇难以启齿的模样。
明眼人一看就猜到几分了。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又酒店房间,而盛淮桉穿着浴袍,顾思月衣服扣子都扯掉掉了,这怎么看都说不清楚,还好他们俩有婚约,这层关系在,即便传出去也不会让别人说得很难听。
“你不用帮他说话,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陈女士话里话外都在维护顾思月,根本不给盛淮桉解释的机会,而盛淮桉也不着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带着些许嘲弄冷淡的感觉。
他清楚,现在解释谁也不会听他的,尤其是陈女士,她现在口口声声把他当成流氓了。
而顾思月来这么一招,也确实出乎意料。
“伯母,我没事,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是我不该这个时候来找他,伯母,这件事不要让我妈妈知道,我……”
“好,伯母答应你,当然,这种事怎么可能给说出去。”说着扭头盯着盛淮桉,“盛淮桉,你站在那干什么?跟思月道歉,你真的太鲁莽了!”
盛淮桉唇角的嘲弄愈发明显,冷峻的眼眸扫向顾思月,女人玩的那点心计,他向来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