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打在车窗上,笼罩上了一层水汽,也看不清外边的景色。
车内放着舒缓的纯音乐哄蕴蕴睡觉,盛淮桉开着车,余光打量着坐在副驾的姜舒羽,从刚才起,她就没说话,一直沉默着。
车内气氛也蓦地宕下去。
盛淮桉好几次开口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开口。
蕴蕴睡着了,车内也就更安静了。
一直回到酒店,姜舒羽才开口和他说话,“蕴蕴睡着了,小点声。”
“好。”盛淮桉轻声回应。
进了房间,姜舒羽开了抽湿,这一下雨太潮了,开了一会抽湿就关了。
把蕴蕴放在床上睡着后,姜舒羽的手机在兜里振动,她拿出来看,是赵林打来的。
那天赵林送她回来在路上换了联系方式。
赵林送她,她不好意思不给,何况还算是朋友,她就给了号码。
现在赵林打过来,她走到外边去接。
盛淮桉还在打电话,处理不完的事,刚开始没注意姜舒羽,余光瞥到她好像也在打电话,说话声很温柔,这让他顿时警铃大震。
赵林问她说:“孩子现在怎么样?病好了吗?”
姜舒羽很客气回答:“谢谢关心,已经好了。”
“那就好,我还想说要是有需要可以找我,你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对了,你现在还在酒店吗?”
“我在。”
“昨天和我妈提起你回来了,我妈硬是要我请你来家里吃饭,说好久没到你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赵林怪不好意思的,随口一提,然而赵老师就上心了。
这不是难为他么,他纠结了一晚上才想好怎么打这通电话,开口的时候还是很难说。
“赵老师吗?抱歉,我最近有点事,帮我和赵老师道声谢谢,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有空我一定去,这次实在不好意思。”姜舒羽不是不想去看赵老师,现在没时间,怎么样都得过段时间才行。
赵林懂的,说:“没事,你有空就来,没空也没关系。”
“谢谢。”
“不客气,也是我唐突,忽然和你说要你来我们家吃饭,这怎么说都有点尴尬,是我我也尴尬,你不要有压力,随缘,没事。”
“恩,好。”
气氛微妙尴尬了一会,姜舒羽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了,赵林也不知道说什么,挠了挠头,咳了咳,过了会说:“对了,我给孩子买了礼物,等会经过你住的酒店,要不你下来拿?”
“礼物?这太客气了,不用了,不要破费。”
“没关系,就当是给孩子第一次的见面礼,很正常,我也是随意买的,还怕不适合孩子,舒羽,你不要和我客气,这是我的心意。也不贵,就是心意。”
“心意我领了,我真的很谢谢你,可是……这样有点不好意思,你已经帮过我一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姜舒羽也很客气,她实在不想再接受赵林的好了,这人情好难还。
姜舒羽不想欠这个人情了。
赵林爽朗笑了一声:“好难为情啊,我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怎么办,被拒绝了。”
“……”这下轮到姜舒羽更不好意思了,搞得她很斤斤计较。
盛淮桉不是有意偷听她讲电话,他不是那种小人,他就站在旁边,拿了杯子在喝水,耳朵不自觉竖起。
姜舒羽回头一瞥,恰好看到盛淮桉在喝水,她长话短说,想结束这通电话,哪知道又听到赵林说:“你下来吧,我已经到你们酒店了,就在门口,我爸礼物给门童,你下来和他拿。”
“礼物买都买了,总不能让我退回去,那家店不让退货,我留着也没用,姜舒羽,你别和我计较这么多,你就收了,就是朋友送你的,我没有其他意思。”
说完,赵林就挂断了。
姜舒羽愣了,不敢置信,怎么就挂了。
她叹了口气,完了,又欠人情了。
盛淮桉这时候递上一瓶水,说:“喝口水休息会。”
姜舒羽衣服都没换,没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不,不用了,我下去拿个东西,有朋友给我礼物。”
盛淮桉细细品味她嘴里的朋友这两个字,她在乌白的朋友也不多,这个节骨眼能出现哪个朋友,除了赵林。
他能想到的只有赵林了。
他又感觉到了危机。
这个赵林和徐燕时都不一样,他感觉到很大的危机,说白了就是醋坛子又翻了,他的占有欲比一般男人都强,见不得她身边有其他人出现。
尤其这会他还没有她的名分,没立场说这说那。
就算前不久发生了关系,但不算是复合。
盛淮桉心里没底。
他本来就什么都没了,不能再让姜舒羽离开他了。
……
姜舒羽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购物袋,就是赵林送蕴蕴的礼物。
盛淮桉不动声色观察那个袋子里装了什么,表面又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回来了?”
“恩。”姜舒羽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不对劲,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姜舒羽干脆就说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这礼物是朋友给蕴蕴的,下次要请他吃饭还人情了。”
姜舒羽坦白说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很坦荡。
盛淮桉点了下头:“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赵林,你见过,应该认识。”他要是没忘记的话。
盛淮桉再次点头:“那我记得,蕴蕴生病那次,是不是他送你回来?”
“是,你都看到了。”
“恩……”盛淮桉摸了摸鼻子,心虚了。
“所以你那天这么反常,是因为赵林?”姜舒羽反应过来了。
“……”盛淮桉不承认了,岔开话题,“改天吧,改天我们请他吃饭,我也应该感谢他,送你回来。”
“……”
他的话很有内涵,但姜舒羽顾不上,没说什么。
都明白的道理。
至于白天的事,姜舒羽没和盛淮桉再提过,谁主动提,气氛都会变味。
所以谁都没再提白天的事。
……
过了几天,盛父来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