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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干爹家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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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干爹,肚子大得跟怀孕八月差不多,一脸的憔悴。

干妈的状况也不太妙,耳朵似乎聋了,和她说话挺费劲儿的,家里只有姐姐在照顾,她还要看着孩子,看起来非常疲惫且麻木。

十年未归,没想到干爹家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云儿怎么突然回来了?多少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啊。”干爹尽管身体不好,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唠叨。

小时候他最喜欢来干爹家了,每次来,干爹都会给他准备很多好吃的,可以说,和他最亲近的亲戚中,就只有干爹一家。

“干爹,你们都这么个情况了,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一声?我好歹也是您的儿子啊。”李云的声音有些哽咽,干爹一家从小就对自己特别好。

以前老爸没工作的时候,大多是干爹托关系照顾,没想到他们一家外出十年,干爹他们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

干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干爹不想麻烦你们,你家也不容易,我们拖一拖,总能过去的。”

“干爹你这是什么话?你们这么严重的病情,再拖下去怎么行?我还没结婚呢,以后有个万一……”

然而干爹却摆摆手,苦笑道:“我和你干妈的病,可不是什么小病,都借了一屁股债了,城里的房子也卖了,哪能继续麻烦人啊,更别说你们了。”

“我……”李云听了这话,心里满不是滋味,如果他有钱的话,哪里会让他们吃这样的苦啊?

干爹小时候可是把他当亲儿子看的。

还记得人生中的第一份蛋糕,那年还是干爹亲自跑到城里,马不停蹄的给自己买回来的,就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嘴馋,看了电视后,一直想要,结果爸妈哥哥姐姐没给买。

干爹却跑去买了回来,从那时候起,李云就发誓长大后要让干爹一家过上幸福日子。

只是时过境迁,出社会闯荡之后,才明白挣钱的辛苦。

再加上工作很忙,平日里又要和老爸东奔西跑,一来二去,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十年。

十年来,和干爹通电话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问及他家情况的时候,总是说过得很好。

如果不是这次回来突然拜访,干爹恐怕会一直瞒下去。

连老爸都不知道他们家,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了。

现在的干爹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干爹还有个兄弟,去年刚成家分出去,四十多岁,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还是入赘过去的。

李云叫幺爸,可从小到大,打心里看不起他。

好吃懒做不说,干爹家都成这样的情况了,都不知道开口告知他一下。

自己是入赘的不能帮到哥哥,他可以理解,但你一直憋着不提,不告知李云他们,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李云擦了擦眼泪,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干爹,您的事情以后我会插手的,现在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您。”

干爹麻木的点点头,想要撇过头擦拭眼泪,可又忍住了。

“你问吧,干爹知道的都告诉你。”他的声音很沙哑,说话时还忍不住哽咽着。

李云心里更加难受了,深吸几口气,收敛了一下情绪,轻声问道:“我记得干爹早些年和爸他们一起去河里摸过金,想来你们清楚哪片区域的河床上有金子的残渣吧?”

干爹一愣,没想到李云要问的是这个。

他迟疑了片刻,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不错,我知道哪片区域有,不过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去了吧。”

李云叹了口气:“干爹,实不相瞒,我很缺钱,而且要给你们看病的话,也得花大钱,我想冒险下河一次。”

干爹沉默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腹传水是一种极难医治的病症,妻子更是患有间接性痴呆症,而且耳朵也因为脑中积水聋了,现在时不时会痴呆片刻,如果不医治,他们两活不了几年了。

一旁的姐姐忽然崩溃的哭泣起来,她的女儿也因为母亲哭泣,而哇哇大叫着。

干爹无奈又无助的捂着脸,李云连忙过去安慰姐姐。

却听她带着哭腔说道:“小云,姐姐知道你是想帮我们,可,爹以前去的那个地方,真的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让你去冒险。

姐姐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要是下河了,万一出个意外好歹,姐姐一家是要愧疚一辈子的,爸,你不能告诉小云在哪里!”

看着姐姐焦急的模样,李云总不能告诉姐姐,自己开了挂吧?

那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点,虽然姐姐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但总有被套路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秘密才是最保险的。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的水性如何你还不清楚吗?小时候和伙伴们去河里捞鱼,什么时候没我参与啊?”

“那也不行,那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不准备你去……”

就在姐姐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干妈突然摔倒在地,嘴里一直喃呢着李云母亲的名字。

李云马上跑过去将干妈抱起,放在凉椅上,这时候他才发现,干妈轻得吓人,看着她苍白的头发,李云更加坚定了要治好她的想法。

“干爹,姐姐,别再犹豫了,告诉我吧,你们需要钱!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了!”李云焦急的看着他们。

干爹看了看妻子,最终长叹一口气:“云儿,实在不行,那就放弃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干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你一起去大海上看看风景,是干爹食言了。”

那是李云小时候的梦想,干爹曾答应过和他一起去看大海的,可如今……

“相比起梦想,我更希望干爹您身体健康。”

姐姐这时候沉默了下来,每每想起丈夫夜晚时的哀叹,她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一家人的压力,全都在他身上,她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可如果把他们家的压力,分担给李云,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干儿子比亲女儿还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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