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怪怪的!
一个乡里族老,趾高气扬打了人,不仅不承认错误,反而觉得自己打的很对。
好似真的罪不责众似得。
五千多村民逼近,府兵也紧张了起来。
稍有不慎,就是一场流血事件。
朱棖没有屠杀一个在整个兰县算起来是第一乡的想法。
面对咄咄逼人的老头马乘龙,朱棖笑了笑,“是要本王一个一个将动手打残差役刘生的人找出来,还是你自己将人喊出来?”
“蓝城王这是铁了心要与我临洮马氏作对了?”马乘龙坚挺不倒,毫不示弱。
“临洮马氏这是要铁了心要和大明律作对了?”朱棖笑吟吟的疑惑:“又或者,临洮马氏觉得这兰县是你们马家的,大明律说了不算,你们马家的家规说了算?”
“希望蓝城王别后悔自己的行为,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马乘龙冷哼一声,再次招了招手。
人群之中走出来了十几个青壮小伙子。
完全不做任何的辩解,马乘龙直接了当的说道:“老夫让他们十二人打的!”
“蓝城王要治罪就尽快,我马氏一族自会向陛下讨回一个公道!”
十几个青壮小伙也是一点都不怕,站在马乘龙的身边,凶狠的眼神盯着朱棖。
“刘生,认人!”朱棖拍着惊堂木再次道。
刘生胆怯盯着几个青壮小伙,惊叫道:“是他,就是他,他拿着铁棍砸断了小民的腿。”
“还有他,是他将小民从马家村丢了出来。”
刘生还在说着,一个青壮小伙就怒道:“狗东西,翅膀硬了,什么玩意,就应该将你宰了,省得麻烦。”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不死你。”
“你是刘家庄子的人吧,有个老婆,还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还有个老妈子,哼!”
吧嗒一下,刘生恐惧的退了退身体,惊俱的翻身吊着腿跪了下来,一瞬间慌了神。
朱棖笑了笑,再次道:“那么几位是供认不讳,承认是你们打的了?”
朱棖刚问完,又一个青壮小伙大喊道:“没错,就是我们打的,怎么着!”
“承认就好!”朱棖点了点头,看了看认罪状,再次道:“将这十二人分开审讯,主犯,从犯,胁从犯,旁观,包庇,指使,教唆,起因如何,过程如何,结果如何,需要承担什么罪责,都一一分列出来。”
听到朱棖如此说,马乘龙眉头一皱,怒道:“蓝城王,丹书铁劵在此,如陛下亲临,你敢定罪于我们。”
“将人分开审讯!”朱棖冷漠道。
刚要动手。
轰隆隆声音就传来,马家村的村民们不同意,齐刷刷的一起前进,威逼而来。
“阻碍官府办案,形同谋反,郭英,凡靠近十丈者,杀!”朱棖冰冷的盯着马乘龙,“本王等着临洮马氏的报复,但今日这案子,本王办定了。”
“带人审讯!”
也似乎被朱棖的气势吓了一跳,也似乎是随着黑压压的府兵开始前进马乘龙被震慑住了,马乘龙抬了抬拐杖,五千马家村人停了下来。
“好,很好,蓝城王,咱们走着瞧!”马乘龙怒斥,举着丹书铁劵就跪地高呼:“丹书铁劵在此,可赦免我马氏所有罪责。”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想我马氏一族,为大明呕心沥血,为北伐尽心尽力,朝廷所需,我马氏一应供应,想当年,陛下亲军来临之时,我马氏儿郎避免陕西生灵涂炭,携城而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陛下,您看到了吗,如今因为一件琐事,蓝城王就要屠灭我族,令人寒心啊!”
马乘龙开启了诉苦模式,瞅着被带下去的主犯,朱棖默不作声,安静等待起来。
他没想着屠村,也没想着定罪,更没有想着跟马氏一族作对。
和和气气大家一起维护和发展兰县,他可以既往不咎。
屠村这种事情是不能干的,即便是马氏一族有错在先,他也不能举起刀兵屠村,好在他吓住了马乘龙。
自然,有丹书铁劵在,至少这个时期,一个差役被打断腿,不可能定罪马氏。
这也就是他考虑到自己的利益,这才兴师动众的前来找马氏的麻烦。
如果在其他地方,差役不要说被打断腿,就算是被打死,那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跟马氏作对,这件事还没有在考虑中,他现在根基还不稳。
就是很可惜。
马氏一族并没有这样的自觉。
缺心眼的在这个时候给他找不痛快。
那不好意思,此事不能忍!
忍了,这个特权将会更加的特殊,二十四个乡里百姓看着呢,特殊化只会积攒出更多的民怨。
很快十三份认罪状就出现在朱棖的手中。
感觉要是天下的罪犯都跟这些人一样,那就极好了,当即命令道:“柳江,郭英,你们二人带着这几人进村,将凶器给本王找出来。”
“好大的威风啊,本王都没有如此嚣张过,倒是让你们马家村体验了一吧!”
朱棖冰冷的盯着马乘龙,“丹书铁劵,不赋税,不徭役,可免死罪。”
“那好,本王今天就看看,这丹书铁劵能救你马氏一族几条命!”
朱棖无视马乘龙带着马家村人在哪怀念功绩,给远在四千里之外的老朱诉苦。
“马乘龙指使马家村村名十二人殴打差役刘生,主犯马乘龙,马天峰当斩首示众,马天成,马天问等五人杖责五十流放,马天乐等六人杖责三十,服役三年。”
“以上从犯者连带其嫡亲,全部发配。”
“马家村村人五千六百二十一众犯包庇犯罪者罪,应服劳役三年。”
朱棖走出椅子冰冷的走到马乘龙面前,半蹲下身子小声道:“本王给你们运作活动的时间,有丹书铁劵本王不会立刻执法。”
“既然你们马家村仗着自己有丹书铁劵为所欲为,那就抱着丹书铁劵去京城,去陛本王父皇面前诉苦吧。”
“又或者,你们马家厉害,将本王的封号权利都给收回去,让陛下定罪本王都可以。”
“但在圣命来之前,马氏一族最好乖乖的听话。”
“此次本王来马家村的理由是主持县衙断案还差役刘生一个公道,下一次本王来马家村的理由,本王不希望是来平叛的!”
“另外,你们马家是不是对军事战备有什么误解。”
“如果你不理解,那本王再告诉你一个更简单的道理,
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但不好意思,本王可以征兵,可以号令兰州六卫,还有府兵两万,总揽兰县军政大权。”
“马家村,临洮呵,最好不要有下次!”
“去吧,抱着丹书铁劵上京去状告本王!”
朱棖说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马乘龙的肩头,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倔强的很。
“你!”马乘龙惊怒的盯着朱棖。
朱棖唰的一下起身,厉声命令道:“差役刘生听令,就由你继续主持马家村的徭役、服役、征车马等事宜,天黑之前,本王要在兰城见到马家村的人出现。”
“人不到,本王先斩了你,再论罪临洮马氏无视王令!”
一通命令之下,朱棖翻身骑上战马,冷哼道:“将这十二人押回兰县大牢,听候处置。”
刚下命令,轰隆隆原本还跪拜的马家村人就起身怒吼了起来。
“你们敢,天成,天问!”
“狗官,我们乃是皇亲国戚,你敢押走我们兄弟试试。”
“兄弟们,不能让狗官带走马蜂他们,跟他们拼了。”
氏族的团结是不可否认的,尤其是在面临外敌的时候,但阴晴不定的抱着丹书铁劵的马乘龙缓缓起身,却是对着马家村人呵斥道:“都闭嘴!”
“族长!”马家村人不饶,却是逐渐安静了下来。
马乘龙盯着朱棖,面色不岔的道:“殿下的话,我马家记住了,希望殿下莫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驾!”回答马乘龙的只有朱棖催马的声音,轰隆隆的几声,朱棖已经带着亲卫扬雪而去。
朱棖一点也不怕麻烦。
亲自论述了马家村的罪名,并给马家罗织了一百多条大大小小的罪名,连同差役刘生案的文书一起命人抄了一份。
一份递给了陕西按察司!
另一份直接递给了刑部。
怎么处理他现在才不管,只要不挡道,随便怎么处理。
“大哥,这兰县马家村太气人了,元军屡犯边境,今早阿棖还在军镇挡住了元骑数千,殊死搏斗,险些阵亡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可他们倒好,兰县现在军事战备,冬日里大兴土木,阿棖也知道苦,可邓伯的军令都下来了,必须要在开春将所有事宜督办,可这马家村竟然……”
“这临洮马家,有丹书铁劵,名义上也算是咱老朱家的亲戚了,不能说杀就杀,要是这马家能自觉一点那就好了……”
“兄长亲启!”
同时,一起的还有第二封联络感情的书信,天火流星般发往了南京!
县丞马晨尸位素餐,包庇犯罪者,被一起关押在了兰县大佬,县丞职责也一起交给柳江代理。
合不合理不知道,但人他已经关了,马家不来捞人,这马晨一家他就流放。
处理军事事物很简单。
但处理政务就走哪哪有阻碍了。
但他现在就是要告诉兰县所有人。
兰县的天,变了!
他蓝城王朱棖在兰县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