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个体户的开放，街头就基本见不到红袖章。

“投机倒把”这几个字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只要有证就是合法买卖。

往年每到这个时候，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基本上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今年这两个地方却显的有些冷冷清清，不过对于售货员来说却开心得很。

他们干不干活都是拿一样的工资，属于铁饭碗，根本没有一点危机感。

八十年代末第一批下岗的就是这样心态的人。

自从去年土地也改革以来，农民终于也吃上了饱饭。

交完国家和大队的，剩下全是自己的。

给自己家干活当然是下死力气，就连之前每次上工都磨洋工的那群懒汉子都一改常态，变得一个比一个勤快。

除了两季水稻外，农民还会种一些菜。

吃不完的趁着赶集拿到市场上去卖，这时候市场管理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农民的日子根本不好过，全靠天气吃饭，他们不但没有定额粮食发放，还要上交粮食。

……

天空仍然下着大雪，单国庆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桂平，今天去不了，路上全是雪。”

杨桂平皱了皱眉，不过天气不好也没有办法。

已经有十几天没见到外孙，她都有些迫不及待。

砰砰砰！

院子的门被敲响了。

单国庆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单小华，不悦地喊道：“去开门。”

单小华正看到精彩处，很不想去，他磨磨蹭蹭地起身，打算磨到看完这一段剧情。

单国庆一言不发，默默地把皮带解下来。

单小华见势不妙，不敢再墨迹，迅速起身往门外跑，速度快如闪电。

打开院门，他惊呼一声，“姐，你怎么来了！”

单婷婷抱着孩子，没好气地瞪了弟弟一眼，“我不能来吗？”

单小华除了单国庆就最怕他姐，闻言连忙摇头，“怎么会呢。”

“去巷子外面的车子上把那箱水果罐头搬回来。”吕树说完小心翼翼地扶着单婷婷跨过门槛。

单小华一听，立马跑得飞快。

“妈！”

杨桂平从厨房走出来，一脸的惊喜。

她快步走来，主动接过外孙抱在怀里，“小树，婷婷，快进屋。”

屋子里有一个火炉，里面的木炭烧得红红的。

整个屋子里的温度达到了20度左右，不再感到寒冷。

吕树看了一眼火炉，皱着眉头说道：“爸，这样烤火不行，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啥？”单国庆被吓一大跳，满脸都是紧张之色。

吕树检查了一下几扇窗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指着窗户正色道：“还好这些窗子的密封不强，不然真的容易出事。”

单国庆深吸一口气，问道：“那要怎样才安全？”

“要么烤火的时候要打开一扇窗户，在接一盆水放在地上，用来吸收木炭散发出的有害物质。”

单国庆点点头，默默记在心里。

他现在不由一阵后怕，差点就把一家人给害了。

中午杨桂平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而单小华却一筷子都没吃。

杨桂平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别人家想吃肉都没得吃，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单小华撇撇嘴，肉哪有水果罐头好吃。

刚刚他偷偷在里屋干掉了三瓶水果罐头，直接给吃撑了。

下午，吕树开车拉着老丈人一家来到单婷婷外婆家。

今年这边的亲戚对单国庆格外热情了一些，就连平时最看他不顺眼的大舅哥都亲自给发了支烟。

这都是因为单国庆帮这位大舅哥的两个儿子解决了工作。

当然，两人都是被吕树安排进了羊城的小鹿服饰厂。

按照之前的惯例，下午都是要玩一玩牌。

不过单国庆可没多少私房钱，全身上下摸不出一张大团结。

趁着杨桂平被拉去拉家常，他在门口的水塘边找到了吕树。

吕树正在看小孩用鞭炮炸水面上的冰块。

他们在冰块上面打了一个小洞，把鞭炮放上去后用线香点燃。

砰！

冰块被炸得四分五裂，孩子们也响起一阵欢呼。

单国庆把吕树拉到没人的地方，压低声音说道：“小树，你身上带钱了没有，他们非得叫我去打两把。”

吕树心中一阵诽腹，你难道对自己的牌技没点13数吗？

还记不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不到两个小时输了七八张大团结。

那可是别人两个月的工资，就被你这一会输了。

吕树从口袋里摸出五张大团结，笑着说道：“爸，今天出门急，只带了这一点。”

单国庆也不嫌少，激动地搓了搓手，“放心，等我一会大杀四方，把他们赢光光。”

吕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您可得了吧，赢钱的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

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吕树从空间取出相机，开始拍摄了起来。

拍完雪景后，吕树有些奇怪。

今天才给老丈人五十块，这都两个小时了，他怎么还坐在牌桌上？

难道是去找丈母娘要钱了？

吕树把相机收好，慢慢走到单国庆身后。

此时单国庆的桌面上堆满了大团结，其他几人都是一些块票和毛票。

甚至有一个的桌子上只有几张分票，黄色和绿色十分亮眼。

吕树感到有些意外，老丈人居然真的赢钱了？

……

单国庆拒绝了大舅哥提议的留宿，来到了女婿的家里。

吕树买的这小别墅有三层半，根本不愁没地方住。

单婷婷从怀孕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次火锅，所以提议今天晚上吃火锅。

最先赞同是单小华，虽然他早吃腻了肉菜，倒火锅可是别有一番风味，他也好久没吃。

吕树自然没意见，还有什么比大冬天吃火锅更有意义的事吗？

火锅是吕树的拿手好戏，他取出两袋火锅料，一个香辣一个麻辣。

单婷婷把儿子交给杨桂平，和吕树一起在厨房忙碌着。

晚上，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一家人围桌子前吃得浑身都是汗。

单小华嘴巴辣的通红，却依然下筷如飞。

今天吕树准备了八斤的羊肉片，五斤的牛肉片，还有一斤的黑鱼肉片。

单小华是个小饕餮，对黑鱼肉片爱不释手。

夹上一块黑鱼肉片，只需要烫三秒钟，再粘一下吕树调制的蜜汁蘸料，那味道简直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