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自己的房子。”
suze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
maraschino在这里的房子算不上大,就是正常居住的那种独栋房子,但比起酒店已经算是一个庞然大物。房子里面也很干净,很明显,有人来收拾过这个地方。一定是为了她maraschino才收拾的,suze在心里甜蜜地想着,不接受一切别的解释。
如果不是任务要紧,suze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在这里脑袋放空一段时间再去考虑任务的事。
“娇气。”
rye客观评价道。
这让suze瞪大了眼睛,“这叫娇气?这叫公正比较。”
头一次见到谁做任务要求都这么多。rye有些头疼地想着,是不是组织对于员工过于的和蔼,才培养出了suze这样挑三拣四的习惯。当然,他就说说,他没去深究能够养出这样习惯的钱是哪里来的,他怕气得自己心脏不适。
“任务要求?”他开口。
“晚上八点到达曼的港口。有人会封锁海岸线,这只是一场交/易——希望是这样的,毕竟我们上一场任务也是一场交/易,只是收尾得并不和平。”
suze放下自己的包,从maraschino放在房子里备用的枪/械箱里挑了几个平时自己频繁使用的扔在沙发上,准备一会儿执行任务的时候拿到车上去备用。
“那不是多亏了你。”rye指出上一次任务的败笔原因,“你的交友范围非常广泛,并且并不友好。”
“这不能怪我。”suze飞快地试图洗清自己。
非常有说服力的速度。
rye看了她两秒,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想起suze的形容,他目光幽深,思考着比任务本身更加复杂的布局,“你刚才说,有人,是指——”
他没有细说,而suze突然看过来的目光让他明白对方知道他的意思。
看起来,这个组织远远比他一开始所想到的还要庞大,还要深不可测。一些在通缉榜上赫赫有名的自由人员同样属于这个组织,而组织本身还建立了庞大的体系和遍布各个地区的眼线,再加上先进的科技技术,这一切都让rye的眼神有些危险。
“是啊。互利互惠,内鬼作祟——亲爱的,要不要猜一下我们和对方到底维持着怎样的关系?”suze懒懒一笑,看上去有些凉意,“伟大的情报员,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是想知道组织的卧底名单吗?还是一切和组织有来往的机构信息?你的格局很大,不得不说。”
rye心中一沉,对方的眼神显然不善。
果不其然,下一秒,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伸懒腰的女人就窜到了他的面前,同时袭来的还有一阵不弱的拳风,带着一股狠劲。也幸亏他意识到了危险将至,浑身紧绷,才堪堪躲过了女人狠戾的袭击。
那一拳砸在了墙壁上,米黄色的墙纸被砸得陷了进去,上面还染上了些血迹。
她没能收住力道,砸在墙壁上的拳头沁出了血,脸色一点都没变。
suze不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相反,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与动手前如出一辙的笑容。这幅笑容只让rye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的眼神比板起脸更加危险。
“夸过你很多次,而你并不长记性。”suze慢悠悠地开口,“你真的很像情报部那群烦人的福尔摩斯,到处搜刮着信息,这样不好。”
她说出过不少消息,但都是她衡量过无伤大雅,或者一查就能查到的东西。
贪心的男人奢求着更多——而这需要被制止。
“我只是浅显地问了问。”
rye静静地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跨界了,这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搭档对于任务细节抱有热切的好奇心。但也许也是suze之前的好脾气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他总会寻找自己的原因。但suze下手比他想象的要狠,看看那个墙壁。
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至少到了可以交流的地步。
“浅显地问了问,”suze偏头,轻笑,“可你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之后的问题我会猜不出来吗?我们之间也许应该多一些信任,关于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的信任。”
rye愣住了一秒,不动声色地掩饰过。
“而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搭档。”
“搭档也应该在自己的安全范围里活动,无论是动作上还是言语上。”suze的声音变得轻柔,更像是警告,“我在对待搭档的态度上一定没有什么美名,如果你有去了解一下的话。如果再有下一次——”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完成自己的话语,“子弹会比拳头更先到达。”
rye冷冷地看着suze,而对方也毫无惧色地与他对峙着。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的心态也略有改善,他差一点就忘了这个女人的恶名远扬,尤其是前不久才做了些大事。直到她刚刚轻声说出“子弹会比拳头更先到达”,rye才觉得其实gin就是组织成员的模版。他几乎可以把这个女人娇笑的脸和那张叼着烟面无表情的男人的脸重合起来。
这很不可思议,但他们的确一模一样,从某些方面来说。
善变,阴晴不定,虚伪。
这几个形容词可是自己一开始就给她下的定义,rye想道。
怎么突然就忘记了?
“好了,缓和一下,一问一答,我们礼尚往来。”suze一个翻身坐上了沙发的扶手,翘起一条腿,双腿交叠,微微拱起的背衬得她的锁骨极为明显,“在车上我就很好奇,你和bourbon是怎么回事?不得不说,他是我见过脾气最好——哦不,最阳光的,组织成员。”
头脑里过了一遍别的组织成员,suze认为自己的形容没有问题。
“不知道。”rye坦白地摊手,“你得问他。”
suze挑眉,思忖着这个回答带有因为公报私仇而产生敷衍情绪的可能性,最后得到的结果是百分之百。好在她也没打算追问,这不是试探,只是单纯对于人际关系的好奇。
两个人的对话依旧结束得不是很愉快。过了一段时间,夜幕降临,这天的太阳出来的很早,而落下的也很早。下午七点左右余晖就变淡了,隐约可以看见天边的深蓝色和灰蒙蒙的天空。
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suze走进车库里,开着一个黑色的大块头就出来了。
“防弹的?”rye拉开副驾驶的门,问道。
“不防。”suze说得平静,清楚地看见旁边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所以,要是真有子弹打进来,就自求多福吧。”
哇哦,标准的配置,非常到位的设备供应——rye在心里抱怨道。
一路开去,货车轰轰的鸣声听得rye很是头疼。他揉了揉额头,闭目养息。
车子很快开到了达曼港口,霓虹灯全熄灭了,只可以看见几束红光——那是拉起的警戒线,显然已经有人走了过来,示意他们这里被封锁了。
suze伸长身子打开了rye那边的车子抽屉,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了一个灰色的证件,上面有着黑字红印。rye本想集中精力看看那证件上具体的内容,却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一个尖锐的物体戳了一下,低头一看才看见suze的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大腿,借力坐了起来。
女人的香水味被带到了他身侧的空间,香甜浓郁,久久不散。
这个证件让他们获取了进入的条件。
“组织的身份证件?”
rye开口时才感觉自己像是咿呀学语的小孩一样,说话有些困难。也许是女人的香水味过于呛人,他觉得喉咙都有些干涩。转眼望向身旁开车的女人,侧面看过去的轮廓锋锐尖利,因为角度而略显狭长的眼尾带着危险的阴影,她嘴角的笑容慵懒迷人。
“显而易见。”
suze自然地回应。她把车停在了港口外面,一个路灯不怎么找得到的地方,然后熄火。黑暗之中,她掏出了打火机,点了根烟,火焰照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把烟熄了,很呛。”
rye慢条斯理地说道,指了指旁边因为suze不喜欢潮湿的海风充斥整个汽车的空间为理由而紧紧关上的车窗,理直气壮。
事实上,他的理由极其幼稚——他只是介意刚才自己的失态和始作俑者从头到尾云淡风轻的态度。
“认真的?现在是你,rye,在给我说烟很呛?”suze惊奇地挑眉,“我以为你从小浸泡在尼古丁里长大,而你的生活习惯正在向我证明这一点。”
“——成熟的斗嘴。”rye以自己的退让给这个话题画上句号。
“一会儿小心点。”suze的目光看向路灯下的影子,“这次的对家——别这样看我,和上次不一样,我只是认识。他之前被maraschino敲了一笔,连本带利亏到没底。虽然我们这边有个人在对方那里,但我总觉得不稳妥。”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帮maraschino收拾残局吗?”rye反问,这个认知让他感觉并不怎么样,“还有那个,卧底,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他找了个有水准的名词,“不稳妥?怎么回事?”
“不是专业训练出来的,是当时组织缺人临时速成的卧底。”
suze一边回应,一边调了调后视镜。发射出来的强光让她眯了眯眼,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