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死亡二选一？”rye皱眉，一边看了看周围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一边观察着女人的神色，试图从上面找出一点轻松的感觉，但他失败了“我想不到能够找到支援对象的可能性。”

他的脑袋转得很快。suze说话的同时他就计算了各种选择的可能性和会酿成的后果，最后一一否决。每一种选择最后的结果基本都是死亡。

“当然有。”像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否决一般，suze毫不意外地继续说道，“那就直接上。”

她的语气极其平静，就像是在讨论如何找出一条合适的路线游山玩水一般。suze攥紧手上尖锐的暗器，另一只手已经放开了原本捂住腹部的伤口。溢出的血液已经融进了黑色衣衫里，她的脸色有些白，嘴唇因为失血也有些乌青。

“你撑得住吗？”rye认为她的伤口绝不能算得上安然无恙。

“显而易见。”

suze扬唇一笑。

没有再去深究这句话到底指的是行还是不行，rye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个女人是见鬼的逞强，她不会说出一点类似于示弱的话语——在这种情况下，在他面前。

“那你已经做了选择。”rye淡淡地开口。

从一开始就是。问他选择也不过是习惯性地走个过程——虽然rye想不出能够让这个在任务上有绝对□□风范的女人能够将同伴的意见纳入考虑的理由。

“很好，看起来我们达成了共识。”suze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牵动起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将一切准备做好，起身前转头，“但别指望我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如果你被活捉了那我一定会马上跑掉。”

她刚刚选择加入战场而不是直接炸掉一切已经是头脑发热的选择了。

suze只希望自己的心理问题不要再加重。

“哈，《卖队友速成指南》？”rye一边上膛一边说，“按你的原型写出这本书一定能大卖。”

“友情提供团购服务，亲爱的，别太感动。”suze眯眼笑道，她喜欢这样轻松的风格，rye这一点让她很满意，“如果你能活到写出这本书的时候。组织需要文字工作者来写报告。”

她说着，起身，黑色风衣在炽热的海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m500隐约闪烁着几乎被黑夜吞噬的冷光，如她的笑容在起身的瞬间一样消失不见，即使只是一个侧面也能看到抿起的嘴唇和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锐利的五官。

这样的背影像电影一样酷。

如果不是时机和阵营的压力，rye很想吹一声口哨表达赞扬。

电影从来都是来源于生活，并且美化于生活之上。suze一直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她探头的瞬间就拔出了枪，几声枪响在烟雾中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她置身于烟雾中，冲着能看见的虚晃人影开枪，原本用来干扰她的催/泪/瓦/斯为她提供了绝佳的隐藏方案。

rye的脚步迟疑了一下。

他可以选择跑掉——甚至可以选择给suze一枪再跑掉，而这是他应该做的。也可以选择跟着她的脚步上去，为了长远的利益考虑，只是又会在刀尖上走一回。

他的所有目的不仅仅局限于杀掉suze。

脑海里给自己的想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rye说服着自己suze现在不能死，而他也不能走。

当然，如果他知道自己冲上去对上的是一大堆子弹，他可能会重新抉择。

rye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心里却有些忿忿不平——显然，前面的女人战斗力过于恐怖，他已经理所应当被归类于“更好对付”的人。对面像是心照不宣地想要逃离危险圈，看见他出来了宛如看见落单的猎物，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枪口火光的位置转移

善良是有代价的——rye认为自己需要谨记这一点。

同样，软柿子也要证明自己的意义。

rye心里抱怨着，手上没闲着，子弹基本就没落空，只是过于密集的进攻让他没有时间去换子弹。他从自己兜里拿出以备不时之需，特指现在，的军刀，发挥出近身格斗的精神。

这很残忍，冷兵器更血腥，他也不想。

对方手里都是真家伙，rye相信自己要是空手肉搏那会死得非常漂亮。

感谢这次的任务也是黑/吃/黑——rye在心里嘟囔道。他做好了自己会因为任务而犯下一些在灰色地带的罪的准备，但如果真是无辜的人他很难下得了手。

显然，他运气不错。

动手之余他腾出目光看了看刚刚suze的方向，对方一直没能彻底解决。

但愿她没有自己跑掉。

熟知suze是一个多么没有队友爱的人，rye想着，也就只有另一边不断响起的枪声能告诉他他现在不只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个想法让他顿了顿，心里哇哦了一声。

我可能也需要再去看看fbi入职手册，让自己清醒一点。

rye告诫着自己。

队友——她不应该被纳入这个范围，就算他们目前是合作保命的关系。

战况突然变得激烈了起来——不是说刚刚足够和平，而是指更白热化了一些。rye自己这边还是有些艰难地如鱼得水，可旁边的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八壹中文網

也不能算是安静，而是声音被局限在了一个小范围内。

“操。”

rye只听见suze骂出了这一个词，在各个语言里都是标准的脏话。他闻声转过头分神看了一眼，然后立刻转了回来，假装自己没看见。

如果suze还算白皙的皮肤没有被火光照亮，在黑色衣服里极其显眼的话。

显而易见，有人把单纯的打斗变得复杂化，具体是谁从suze的拳脚上可以看出来。她像是无视了周围目瞪口呆的人，即使腹部有伤手上也足够用力，rye能够想象出她手上的人关节脱离的声音——这太残忍了，rye最好的选择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所以热/武/器的发明就是为了让战场不再是生硬的血腥。

rye再一次感慨，他宁可下次和suze对枪也不想冲上去打斗。

“她是女人吗？”

rye听见落在自己手上的对手也有一瞬间愣神，喃喃自语。

“生理上来说，是的。”rye好心回答，然后给了一刀，也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听见自己的话，“别的方面就不一定了。”

他转头看了看，suze明显更加狠辣的手段，松了口气。

甚至有闲心笑了笑——很好，如果搭档的战斗力能够强成这样，他不介意勉强把对方先纳入队友的范围，为期二十四小时。

明美说过，他的笑容很好看，即使身为诸星大的他并不常笑。

rye自己也觉得，在组织的他和suze半斤八两——虚伪，双面，用在他身上也一点不为过。唯一少的大概就是残忍，他是这么认为的，理应如此。

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rye的心态很轻松，直到他又一次看到了suze的方向——他的瞳孔瞬间收缩，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为了一个组织的敌人。而他下意识的反应的就是给刚刚没时间动作的枪重新上膛，速度之快堪称他职业生涯的前三。

他第一次觉得小/型/枪不大够用，如果有更厉害的那会减少很多麻烦。

可事实就是，他的手上只有一把精巧的小枪。

“suze，趴下。”

他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里都有些沙哑和撕裂，不知道是因为烟雾的过滤还是真的这样。与此同时，他刚刚上好膛的枪一连串打空，他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可还是晚了，suze转头的一瞬间，巨大的爆破声响起。

rye的子弹甚至来不及飞到爆/炸中心就被全部弹了回来，落在了地上，他甚至可以清晰听见落地的声响——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一片烟雾与火焰中，他没有看见suze的脸和身影，原本模糊的轮廓被燃起的火焰吞噬。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也许是因为他一瞬间有把对方纳入队友的范围——总而言之，他的心脏都停了停，零点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