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伤，气息不稳，suze发誓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哪怕在达曼经历了一场爆/炸也没有现在这样。心里把fbi的名字标红列在仇恨列表里红方机构的第一，她注意到通讯器的另一边maraschino说的话，有些无奈。

maraschino没跑。好吧，她该庆幸。

suze更担心对方上来了她们一起死在这里，虽然maraschino听到这话后估计会用之前的“同生共死”把她堵回去。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楼梯口，已经开始思索逃到下面一层然后直接打破窗户跳出去可能存活的几率。万一运气好，下面是垃圾堆呢？脏了点，但掉在软软的包装上也不至于死。

她对自己的运气一向自信。

拒绝思考之前两次交/易最后都演变成枪/战的过往。

侧身躲过飞来的子弹，suze抬手，银光一闪，淬有毒素的银针狠狠地扎进了一个冲上来袭击她的人的太阳穴。

“你都是强弩之末了，何必浪费时间。”

汤姆森注视着黑暗，开口。

“别说这么绝对。”suze笑道，声音酥酥麻麻，“把我打得只剩一口气又被我跑掉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亲爱的，小心翻车。”

毒蝎美人，如同罂粟。

“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汤姆森眼神阴鸷。

“取决于你的速度。”suze把食指竖在嘴唇前，侧身躲过了又是飞来的子弹，她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心二用可不好——我以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说着她就扔了两个微型炸/弹过去。

二十一世纪伟大的发明——至少不至于爆/炸连带着一层楼都塌了。

“你好像——”声音有些迟疑，“没这么糟糕？”

suze惊喜地转头，看看漆黑的楼梯口，女人的声音卷杂着几声枪响，她看着被漆黑包裹的maraschino踏过一个个倒下的身影朝她走来。对方没什么表情，suze却显而易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毕竟迎接她的是大片火焰而不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自己。

好吧，还是奄奄一息，suze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糟透了。

“不，我很——”

她的话还没说完，躲过了呼啸而过的拳风，剧烈的身体晃动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口。suze僵直了一下身子，代价就是被一个冲到自己面前的fbi探员直接一拳揍出，连带着对方抓住她的头朝着墙壁狠狠一砸。suze感觉喉间腥甜翻涌，身体无力。

血浆溅到了她的身上，刚刚还发狠砸她的探员额头爆开，倒在她面前。

maraschino枪口还在冒烟，她快速走到suze旁边，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对方前面。她双手都拿着枪，直直对准着面前的fbi。

“看吧，我不大好。”suze大喘着气，压下胸口翻涌的不适。

maraschino一边着敌人的动作，一边对着suze说道，“能跑吗？”

一定要用这么原始的词汇吗——suze祈祷着maraschino的意思别是她们从这里跑到一楼再从大厅跑出去，那她一定会死在路上。

“icpo也来了，在楼下，大厅没法走。”

maraschino向suze简单阐述现在的情况，她看见对面的人动了动，这让她皱起眉抬起枪口。汤姆森并没有带领他的成员冲上来，反而是一步步朝后面的楼梯退去。这让maraschino有了时间搀扶住状态不大好的suze，却被对方轻轻挥开。

“乖，疼是疼，没到站不稳的地步。”suze轻描淡写道，“他们这是撤退了？”

“估计联系icpo去了。”maraschino沉声分析，“我们不管怎样都要杀下去，区别在于到哪里而已。我从大门走，吸引火/力，你趁机从侧面翻出去——”

“停。maraschino，这不可能。”suze懒得听完，直接否定。

“suze。”maraschino面色一厉，试图让对方不要在这个时候固执，只是她看到suze一副没得多谈到模样，不知怎么的就软下了气势。她叹了口气，“那就去低楼层引/爆/炸/弹，我身上还剩下好几个微型。借着产生的热气流冲出去，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能冲很远。”

“冲很远。”suze喃喃自语，“听起来像发射火箭。”

“差不多的原理。”maraschino点了点头，“车停在西南面的公园，尽量往那个方向去，还有跑的可能。”

“宝贝，你说得像我们是用翅膀飞，还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翅膀。”

suze提醒道。

maraschino没理会她这时候的打趣，看见对方差不多深呼吸一口气站稳了身体，自己警惕地看了看楼梯口。监控一路上被她打得差不多了，这让她率先走入了黑暗。

这容不得商量，maraschino走在前面几乎没给suze商谈的余地。

好吧，来自姐妹的温暖关怀——

suze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满是甜蜜。

一路上，maraschino以自己的身体挡在suze前面，凭借着超常夜视能力的加成，弹无虚发。楼下不停有fbi和icpo窜上来，maraschino往往能在他们判断目标位置之前开枪。她自己还兼顾着拉扯suze躲过不少子弹，实在躲不过的她自己挡在了suze前面。

在更上面楼层埋伏起来，时不时跑下来试图夹击的fbi和icpo也被勉强还能活动左手用来开枪的suze干掉，她们前前后后都是尸体。

“你不用这样——”suze的声音有些飘。

很多时候，她听见了前面的枪响，没有听见子弹打在墙壁上的声音，时不时还听得见maraschino发出的闷哼，她能推测出对方在干什么。

“建议闭嘴。”

maraschino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迹，她没转头，冷声说道。

她肩膀上的伤口在黑暗中几乎不可见，平稳下来的呼吸伪装起了她受的伤。

suze听话地闭嘴，她知道这时候说多了也改变不了maraschino的主意，只是她的眼眶也有些红——天知道她红了几次眼眶算下来都是为了这个时不时让她无可奈何的甜心。

两人一路杀到了四楼，suze觉得自己很久没这么跑过了。

几乎在maraschino把炸/弹装好的下一秒，她们刚刚移动到窗边，几十个黑黝黝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她们，还带着icpo的手电筒也照向了她们，光亮让她们彻底暴露在icpo的视野里。

还好她们有好习惯是鲜少用真面目示人。

两个人同时想到。

maraschino被突如其来的光亮闪到了一下眼睛，不得不说，她更喜欢黑暗。失神只有一瞬间，下一秒她又站直了身子，看上去一点伤都没有受。黑衣把她的所有伤疤全部隐藏起来。

“辛苦你们了，难得联合起来，居然是为了我们。”

maraschino不动声色地说道，依旧把suze护在身后。

“举起手，武器放下。”

对面显然不打算和她们聊天——也只有她们管这个叫聊天。

出乎意料的，两个人都乖乖地把枪丢在一边，举起手来。除了动作比较缓慢，基本挑不出毛病。这反而让对面的icpo和fbi更紧张。

按照他们收集到的资料，这两个人应该直接提枪冲上来。期待她们认清现实，不如期待世界再无战争。

“亲爱的——汤姆森，对，是你。介意说说是谁告的密吗？”suze冲着汤姆森勾起嘴角，伤痕累累又被血和灰覆盖的脸比平时更魅惑，如果这个词可以这么用的话。“死不瞑目也太可怜了，好歹你追着我们这么多年。我的意思是——”

一颗子弹打断了她的话。

“哇哦。”suze无趣地撇了撇嘴，“你们太凶了。”

拒绝和女士的谈话是非常不绅士的行为，在suze的认知里她们依旧算得上是貌美如花的两个女孩。尽管对面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在suze闲话期间，maraschino一直在心里默数。到五秒的时候，icpo已经下达命令要冲过来捉拿她们二人。maraschino眨了眨眼，紫眸在这一刻极其诡异。当她倒数到了两秒的时候，她一个闪身抱起suze就从身后的窗口一跃而出——这要感谢一开始maraschino进电梯时对所有低楼层的落地窗一阵狂轰滥炸，不然用身体撞破玻璃会很痛。

icpo反应速度很快，几十颗子弹从弹匣射过来。

只是他们子弹的速度显然比不上两个人因为重力而下坠的速度。四楼被之前布置好的炸弹席卷，产生的热气流一下打在了还在空中的suze和maraschino身上。炽热的温度燃烧着她们身上的伤口，好消息是她们的确冲出了很远。

落地时maraschino护了一下suze有伤的右手，以自己为靠垫替suze挡下了大部分冲击。

好运气大概就是她们落下的地方是草坪不是石砖，而回头看四楼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别看了，快走。”

maraschino拉了一把suze，尽管现在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比suze红润。快速走到车子旁边，她还能开车，这该感谢没有子弹打到她的手腕脚踝。

“我们的优先级可能排在救援前面。”

直到坐上车，suze才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身边咬着牙开车的maraschino，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身子，亲了一口对方的脸，亲得对方满脸的血。

然后她靠在副驾驶上，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