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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走绝路阿雀心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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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雀——”越昭然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来,可是阿雀却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停留的意思——她只是决然的往前走着,而在此之前,她还摆出一副渴求的模样,希望越昭然能够答应她的请求。但是很可惜,越昭然不能。尽管他知道,阿雀能够这般无所顾忌的来寻找他,一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但是如果他将自己手中的悔过书如此轻易的交了出去,难保许秋月那边还会对阿雀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予取予求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况且……若是许秋月发现阿雀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和想法之后,难免会生出痛恨和怨怼,从而使得阿雀在许秋月身边的生活更加艰难,所以越昭然才会这般坚决的否定阿雀的要求,因为他不想害了阿雀。可阿雀似乎并不明白越昭然的良苦用心——当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样的一个眼神,怕是会让越昭然终身难忘。越昭然从未见过谁的眼中,生出如此复杂却又绝望的情绪,在那一刻,阿雀的一双眼睛仿佛变成了两只空洞,它们漆黑的,毫不吝惜的吞没了女子原本眼中纷然的星光,将它们永远埋葬在漫无边际的沉默夜色之中……“阿雀……”他的声音又响了响,可是阿雀并没有停留,就这样挺直着自己的脊梁,一步一步走出了越昭然的房间。……在阿雀离开的那一刹那之间,越昭然忽然有几分慌乱: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不敢去想可能发生什么,他的心忽然抽痛一般的痉挛起来,越昭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皱的很深。“少爷…您怎么了少爷……”翠翘在阿雀走后不久便进到了房间之中,她见到越昭然状态不对,慌忙跑过去扶住了越昭然摇摇欲坠的身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越昭然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他直了直身子,接着才又缓缓说道,“阿雀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的…你派人跟着她,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阿雀?”

翠翘的眉头也随着越昭然落定的话音扬起了尾巴,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阿雀和越昭然之间的关系应该被称作‘利用’,如果非要换成一个更有人情味儿一点的词语,那么大抵可以算得上是‘互惠互利’。但是令翠翘没有想到的是,方才的她,竟然在越昭然的眼中看到了真真切切的‘担忧’,这并不是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情绪,而作为一个忠仆,她应当及时提醒自己的主人:他此刻正在犯错。“您不觉得,您管的太多了么。”

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也有太多的与人无尤,如果世上所有的不平都要分配给越昭然去管,那么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气死或者忙死的。翠翘将越昭然扶起来,一壁如是问道,她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阿雀的事情,是万万不许越昭然再度插手了,如果放任自流,恐怕事情会对越昭然这方越来越不利。“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越昭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神之中有愧疚,也有不甘。他以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利用一个姑娘——但是很可惜,他恐怕还欠缺一点心狠手辣的修为和历练,实在不能对一个看似无辜的姑娘下手,或者对于她的遭遇做到坐视不理、充耳不闻。“她当初来找我,是为了寻求我的庇护啊。”

越昭然莫名想起了当初的那个样子,阿雀也一样哭的梨花带雨,她说,希望自己能够与她合作。翠翘深深地叹了一声,终究还是落下了残忍的话音,“少爷,您觉得阿雀冤枉么?难道这么久的时间以来,她就没用动手帮许秋月做过什么坏事?那个偷走雀羽之后又死在花园之中的丫头——您忘了?”

是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雀并不冤枉,也许她的手上,也沾染着别人的鲜血:那是一条同样年轻的生命,她原本应当鲜活如初。“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少爷,这么简单的道理,您不明白?”

说到这里,翠翘已经丝毫不留情面,她用犀利的言辞,彻底割破了越昭然眼前的布匹,将所有**的真相展示给他看,仿佛陈列一件精美非常的艺术品,“阿雀先是选择了做许秋月的爪牙,后面又选择了始乱终弃、背信弃义——她背叛了许秋月,她背叛了自己最初的选择。如果这次您帮了她,谁知道下一个被她背叛的,会不会是您?”

背叛是人性之中的原罪——越昭然并非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的心仍旧软着,期望每个人都获得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许秋月要除掉她,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翠翘话音落定,终于还是替越昭然做出了决定,袖手旁观在有些时候并非是错误的选择,只是置身事外能够给自己带来最大化的利益罢了。越昭然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垂下了头,桌上茶杯之中的液体已经渐渐转凉,不复方才的勃勃生机,它们像是人生既定的命运一般,总是在不同的旅程之后走向同样一个无法改变的终点与结局…………后来的翠翘并没有按照越昭然所说派人去保护阿雀,在她看来,一个轻而易举便能背叛前主而后投身他人阵营的仆婢,根本不值得任何一点点同情。……阿雀将自己先前藏起的一把匕首取了出来——那是一把分外好看精致的匕首,刀柄处还镶嵌着各色的宝石,究其根由,那还是许秋月曾经送给自己的,它漂亮、锋利,并且轻巧的很便于随身携带。如果用这把匕首杀人——一定非常轻松。刀刃锋利的投射出光芒,阿雀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那把刀的最尖端,似乎连眼睛都不想眨一眨,她望着刀刃久久出神,没有人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缺点便是:阿雀并没有发现站在自己屋门前的,被一道门窗隔绝开来的那双眼睛,而透过窗纸上抠出的小小一个纸洞,那双眼睛却将阿雀在屋子之中所有的动作都给看的清清楚楚。阿雀紧紧攥住那把匕首,连带着将指甲也深深嵌入了自己的皮肤之中——疼痛让她回神,却并不曾将她带离这般深重而又漆黑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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