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凡双手将短棒拔起握于胸前，空间压力荡然无存，就连空洞内炙热的气浪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此时夜凡双目微闭，短棒尽头绽露微光，微光渐渐延伸开去，竟然形成一道泛着微光的三尺利刃。

夜凡看着手中长剑，单手握剑，随手挽出一个剑花，利刃过处，空间尽皆碎裂。

夜凡转身看向维塔斯二人，只见二人此刻目光呆滞，又略带震惊之色。

“好大！”

“好大！”

夜凡顺着二人目光看去，瞬间脸色变得一片涨红。纵是钢筋铁骨，冷血无情，也终归在“人”的范畴。

夜凡双目一凛，二人默契的转头看向别处，只是眼角余光却是出卖了二人的心思。

收了“弑神”，夜凡伸手一招将克里斯散落于地的一套新衣物招至手中，不慌不忙的穿戴起来，略显宽松，不过能挡住贼人的窥探，也算聊胜于无。

神往之物一点点被衣物遮掩起来，二人眼角余光之中尽是惋惜之色。

无形怪物依旧游荡在实验室门口，发现三人身影立刻变得狂暴起来，可是均不敢上前，只是将三人围困，做着随时攻击的姿势。

“我们怎么出去？”维塔斯疑惑的问道，他探查了许久也没发现出口在哪。

“那就只能原路返回了呗！”看到怪物不敢攻击，克里斯也放松了下来，主要是他的空间行李箱再次构建，他的珍藏物品也再次被其收集起来。

原路返回必然要穿过怪物的包围，夜凡上前一步，身前的怪物就后退一步，但两边的围拢却收缩了一步。

“看来它们是要步步紧逼，伺机而动。”

“真是太可恶了！”克里斯抱怨道，“打又打不了，杀又杀不死，难道要缠我们一辈子！”

“弑神”入手，微光即刻点亮一柄利刃，无形怪物惊惧间四散奔逃，克里斯重新构建的空间也轰然破碎，珍藏之物再次散落一地。

“夜凡！我操你大爷！”

不理会克里斯的咒骂，在“弑神”入手的刹那夜凡的身影就已窜出。无视空间的阻隔，每次身形闪动间就会追上一只怪物，泛着微光的利刃或砍、或劈、或刺、或撩，利刃过处空间尽皆破碎，就连怪物也同空间一同消亡。

一只逃向通道的怪物被夜凡一剑刺入岩壁，三尺利刃直没至柄，如同刺入一块豆腐一般。怪物身躯轰然破裂，就连整个空间也变得激荡起来。

“不好，要塌了！”维塔斯惊叫道。

通道已然坍塌，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夜凡闪身来到实验室的一处边角，一拳挥出破开一个大洞，喝了一声“走”便率先跳了进去。

维塔斯拉起克里斯也紧跟其后跳了下去，实验室轰然坍塌，无尽的废墟里还回荡着克里斯不甘的呼唤：“我的法兰西珍珠……”

这是一条汹涌的地下暗河，在夜凡经受住“弑神”空间之力的锤炼，全身筋骨肌肉已密实到恐怖的程度。就连他的神识也比以往凝实数倍不止，实验室及周遭的一切早已尽收眼底，这条地下暗河就是他的生路之一。

仅凭“弑神”他就可以另辟一条通道回到地面，只是维塔斯二人很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

不知在暗河中激荡了多久，一路上夜凡在前遇山开山，不断扩宽着河道，最终三人被冲入一道瀑布重重落入一处水潭之中。

满天繁星倒映于一池碧水，天水一色间三人静静的漂浮在星群之中，体会着劫后余生的幸福与宁静。

篝火旁一片狼藉，在每人干掉五条大鱼后，三人的吃相也开始变得斯文，开始品味鱼肉的鲜美，探讨烧烤的精髓。

三人虽非常人，但终归是在人的范畴，是人就会饿，不吃东西就会死，三人只是比之常人能熬一些。

“你要回去？”维塔斯轻声问道。

克里斯凝重的看向夜凡，道：“首领的任务只是抢夺‘弑神’。”

“回。”夜凡的回答依旧简短。

“他要呢？”克里斯问道。

“给。”夜凡再次拿起一条鱼吃了起来。

“他很强。”维塔斯说道，“这把武器会成为你的助力。”

夜凡要杀首领这件事在冥府组织内早已不是秘密，甚至是人尽皆知。可是这种话他们却不敢说，甚至连隐晦的提都不敢。

首领就是神，这是每一个冥府成员的共识。

那处诡异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死气，能冻结灵魂的河流，以及那座阴森的高大宫殿。

年幼的维塔斯拖着濒死的躯体迈上那高高的台阶，台阶的尽头首领正高坐于王座之上。

篝火映照下维塔斯不禁打了个冷战，那是来自心底的寒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我要杀他，并不在乎有没有这把‘弑神’。”夜凡的话语气平淡，一颗杀心却俞显坚决。

“你的吊坠很奇特，连组织的匕首都毁了它却是还好好的。”克里斯无心一问，夜凡确是心中一惊。

这枚刻有“夜凡”二字的吊坠的确奇特非凡，看来它的原主人身世也绝非一般。

想起他对自己说话，对自己笑，那是继猎狐小队覆灭后他心中唯一的温暖。

可是这份温暖在为自己挡下致命的一刀后就彻底消散了，他将吊坠挂在自己的脖颈上，从此他097就有了一个名字，他叫夜凡。

“唉……杀人？我其实还是挺喜欢魔术的。”克里斯拨弄一下篝火，取下一支燃烧的树枝，将火熄灭，余烟散尽之际左手一捋，一根普通的树枝瞬间变成一朵美丽的鲜花。

火光闪动下维塔斯仿佛站在了聚光灯下，那些跳动的火苗就如同一根根美丽的荧光棒。他嘴角轻启，应和着寂静的夜，哼唱起美妙的旋律。

未来与现实交织，憧憬与当下对立。恐惧使那份情畏缩于角落，但那颗心只要还在跳动，就永远无法被禁锢。

三人成名日久，但各有各的活动范围，平时极少相聚更是极少一起行动。当然像现在这般坐在一起说着心里话的场景更是从未有过，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

夜凡的双眼渐露迷茫，心想，“我能干什么呢？”不过转瞬间眼神便变的坚定，首领不死，何谈以后。

维塔斯举起用竹子做的杯子，道：“为了艺术！”

克里斯举杯轻碰：“狗屁的艺术！”

夜凡也举起杯子与二人轻碰了一下，略一沉吟：“去他娘的艺术。”

二人惊诧，对视一眼，却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