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不见,竟不知你何时骗了个如此可爱灵气的姑娘做妹妹的?”
紫依的视线不轻不淡地看了一眼云华随机落在姜雨凝脸上。
她眼睑的弧度很好看,看人时眼帘微垂,浓密卷翘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她天生一双狐眼,眼尾自然上扬,妩媚多情。她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就是在她看着你时,你不自觉地便会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的眼角看。
可此时她望着云华,眸中虽含着几分笑意,但却淡淡地,仿佛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对方的身份。
姜雨凝从她轻快地语气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她似乎有些介意云华如此亲切自然地喊川乌为“川乌哥哥”。
而云华却是看着紫依,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很是好奇紫依的身份。
她想,这两位姐姐都生的如此绝色,莫非是亲生姐妹不成?
姜雨凝眸光微转,忽然心生一计,她赶紧笑着打圆场,“哎呀,瞧我只顾着说话,都忘记给你们介绍一下彼此了。”
然后她看向云华,指着紫依无比简单地介绍道,“这是紫依,与我情同姐妹。”
然后她又转过头,对着紫依介绍起云华,她说的极为诚恳认真,“这位是云华妹妹,乃川乌回京途中偶然所救,川乌于她有救命之恩。
而且她性子很好,和川乌一样,都是好相与的。她整理日帮着川乌倒弄药材,一点都不嫌累,反而乐在其中,真是个好姑娘。”
说到最后,她深以为然地总结了一番。
“哎呀凝姐姐,”云华被姜雨凝夸的脸都羞红了,她不好意思地娇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说的都是真的,云华,你真的是个好姑娘。”姜雨凝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这么好的姑娘整日里陪着川乌,谁不得动心啊?
紫依就是因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对川乌若即若离,明明心里有他,却故意冷落他排斥他,对他根本不放心上。
紫依不着声色地暗中掐了一把姜雨凝的腰间,就她话多,别以为她看不出她打的什么小心思。
就她那点小算盘,隔着山川洱海她都听到了。
“紫依姐姐,你好。”
云华站起身,朝紫依乖巧地福了福身。
紫依抱拳拱手,对她行了江湖礼仪,她亦是眉眼带笑道,“云华妹妹何必如此客气。我本是江湖中人,从不拘于这些繁文缛节。”
“江湖中人?”云华有些讶异,“看姐姐你通身气质,倒与想象中的江湖侠女很不相同。”
“我可不是什么侠女。”紫依抬头望着此刻万里无云的天空,沉默了一瞬,她扯了抹笑,“只是在江湖上,勉强混口饭吃。”
坑蒙拐骗、魅惑勾引,她什么都干过。
只是,那糟老头子逼她学媚术,她却偏不学。她想学武功,可那个老头子却怕她学会武功以后会逃离。
她宁死不学,没少受磋磨。
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了,拼尽了一条命,逃出了那个地方。本想着,死也也罢,死了干净。
只要不是死在那个令她恶心的地方就好了。
可偏偏,川乌将命悬一线的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紫依轻嗤一声,“他那人倒是眼睛毒辣,专挑好看的姑娘救。”
“啊…?”云华听着紫依这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紫依姐姐此话是何意?”
云华看着紫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紫依有些难以相与。不似姜雨凝那般好亲近。
这位紫依姑娘她看不透,猜不出她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
“夸你呢。”紫依朝云华轻松一笑。
“她夸你好看。”姜雨凝见云华有些懵,便替紫依补充了一句。
“哦哦哦。”云华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川乌哥哥人那么好,我想无论遇到谁,他都是会救的,与漂不漂亮绝对没有关系。”
“看来云华你挺了解他的。”
说时,紫依脚尖在地上轻轻一蹬,秋千便跟着摇了起来。
“旁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川乌哥哥他是个好人。医者仁心,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
云华认真道。
虽然只有半个月的相处,但这些日子足够她看清川乌的为人。
“嗯嗯。”紫依点头。
然后,两个人突然同时没了话语。
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雨凝的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突然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
但是又想了想,倘若她们二人都同时喜欢着川乌,那她们两个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的最后决策者是川乌。
希望紫依能够看清自己的心。
……
燕北王宫
萧暮何坐于王座之上,他一手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有节奏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又听见一声惨烈的哀嚎声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戛然而止,他这才掀了掀眼帘,漆黑冷鸷的眸子轻轻扫视着下首头都快埋到脖子里去了的一干大臣。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弄地笑意,“还有谁?”
他的视线在每个人脖子上的脑袋一一扫过,他的视线所过之处,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一个个的大腿都跟抖筛糠子似的。
满朝文武头磕于地,整个后背全部在颤抖着。
从首位上看去,不免觉得有几分滑稽。
“你们不是方才还嚷嚷着,孤不配坐于这王座之上?怎么,如今一个个,都哑了?”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却如催命的魔咒一般,在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大殿内,安静的可怕。
漆黑锃亮的地面流淌着液体,最后汇聚成一条条或粗或细的小溪,如毒蛇一般蜿蜒着,爬在众人之间。
而那些液体,有冷汗,同时也有一些吓破了胆子的大臣的尿液。本就一身汗味的大殿内,还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所有的双手叠放于地面,脑袋贴着地面缩进了脖子里。
谁敢反对?
那迟穆被他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一刀把脑袋给卸了,这地面上的血迹刚刚才清洗干净。
他们可不想下一秒要被洗的就是自己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