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梧
朝堂之上
“陛下,不战而降,此乃世所罕见的奇耻大辱啊!自姜国与南梧建朝以来,从未出现过不战而降如此叫天下人耻笑的事情。”
裴侍郎神情激动,他乃青年才俊,血气方刚,主战不主降,“陛下莫不是被那萧姓姜国皇帝抓去了一遭,就惧怕他了吗?”
“您从前处理朝政,从未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如今看见那萧暮何就和老鼠见了猫,如今献降书却被拒,您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太祖太宗?”!
裴沅之言辞犀利,丝毫不给夏侯瑾留面子,那唾沫差点没喷到他脸上去。
龙椅上的夏侯瑾却是面色平静地看着下位情绪激动,直恨不得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
而他说完,朝堂上主战的大臣更是义愤填膺起来,纷纷开始指责夏侯瑾胆小懦弱,毫不顾及他仍是南梧的皇帝。
而另外一些主降的大臣,听他们骂的实在是难听,便也忍不住回怼回去,“你们说战,拿什么去战?你以为,我们就愿意不战而降吗?”
“萧暮何百万雄狮如今就屯于琅琊山下,我们南梧就算是把老弱病残都聚集在一起,也不过六十万,如何去与萧暮何的黑甲铁骑对抗?”
“你们难道就想看到国破人亡的局面吗?如今降乃大势所趋,不可避免。况且,降,并不是要将南梧的处置权交出去,只是削去帝号,做姜国的国中之国,一切都将照旧。”
“呵。”那裴沅之听完更是气的心肺都在狂烈起伏,“你们就是安于现状,怕战,怕死,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胆小懦弱的人,陛下才会被你们唆使得亲自去投降!”
“怕死?”一主降的将军站出来,“老子上战场打仗的时候,你裴侍郎还不知在哪里苦读诗书呢!你们这群酸儒,就是一根筋,自命清高。”
“那黑甲铁骑你要拿什么去抵挡?拿你?拿我?还是拿他们?”那将军站在原地转圈,手指着朝堂上的每一个大臣,“不过是螳臂当车,徒然送死!”
“还是说,你要拿南梧百姓的尸体去抵挡吗?届时,南梧还剩下什么?剩你一个侍郎?孤身一人立世,亲人惨死到下,手下无一人,城中无一百姓,你这个侍郎还算哪门子侍郎?”
这位将军也是言辞犀利,丝毫不退让。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不战而降呢?
他死可以,可是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像下饺子一般去送死!
“够了!”
眼见双方争持不下,夏侯瑾站起身,扫视着对立二战的两方大臣。
他没能想到,这一次姜云升死后,竟然直接将江山给了萧暮何,而让自己的儿子流落江湖。
他刻意留姜烨在南梧,本是想着能够利用。可如今看来,姜国上下都畏惧萧暮何,无一人敢违抗他。
他本来利用姜烨,然后在姜国造势,掀起拥护姜烨当皇帝而反抗萧暮何的风波浪潮,叫姜国自乱。
没想到,却根本不起作用。
如今兵临城下,南梧根本抵挡不住。而且,萧暮何如今已然修炼成了武神,根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如今的他于万军之中夺人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如今在忧虑的不是降或不降。而是担心,倘若夏侯瑾放出消息,只要他交出自己和姜月的心头血,便可解南梧之危,届时……
后果不堪设想。
“降书已然被拒,此事休要再议。”
说完,他便甩袖离去。
徒留一干火气未消的大臣,继续敌对互怼。
拂月殿
姜月此时还躺在病床上静养,不能下床。
此时紫苏在她床边守着,于她说话,不知紫苏与她说了什么,只见姜月满脸震惊,原本虚浮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呗
“你说什么?”
她凝眸,盯着紫苏的双目看,“是姜雨凝救了我?”
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紫苏点头,“这以线缝合之术,普天之下唯她最擅长不过。”
“当时我们赶进来的时候,姜雨凝就晕倒在床尾,而且现场还留有她的手术刀具,还有一双鲜血淋漓的羊皮手套。那羊皮手套,是师兄托我亲手做的,她这些刀具也是师兄托我做的,我再清楚不过。”
“如此说来,还真是她救了我。”
姜月敛眸,心里不禁回想起在姜国皇宫时的那些过往。
还有当初在燕北时,也是她出手帮忙,她们才知道灵山巫女的。可以说,能够顺利除掉唐朗,姜雨凝也是帮了大忙的。
如此看来,姜雨凝还真是她天大的恩人。
正说着,却见夏侯瑾走了进来,见他脸色郁郁,似乎心情不太好。
怕是因为前朝的事情。
她和紫苏对视一眼,紫苏起身向她告辞,路经夏侯瑾面前时,她欠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阿瑾,你来了。”
姜月挣扎着要坐起身,不料夏侯瑾大步上前,制止了她的动作。
然后他拿过靠枕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
“是出什么事了吗?见你脸色郁郁,似乎不太高兴。”
姜月抓起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经过那场生死离别,他们二人终于打破了前嫌,倾心相印。
“月儿……”
夏侯瑾看着姜月,却是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此事不能让月儿知道。
他会保护好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看着她清瘦的面颊,他满眼心疼。
“如今见你好转,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踏实了。”他伸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姜月的脸颊。
“我没事。”姜月看着夏侯瑾,“不过此次能过活过来,还多亏了姜雨凝。”
“嗯?”闻言,萧暮何眉梢一挑,疑惑不解,“与她何干?”
“你不知道?”姜月有些惊讶,“紫苏说,当你她进来的时候,姜雨凝就晕倒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