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最后一战

“机会永存？”才恩吉雅走后，忽必烈自言自语道，“机会？朕还有机会吗？我大元王朝还有机会吗？难道说回撤至上都后就能重头再来？”

从忽必烈书房出来后，才恩吉雅在外面静静地站了一会，便向皇宫大门前的临时军营走去。

尽管宋军已经攻至皇宫外围一里之处，但驻守在皇宫内的近六万名元军还算镇定，这六万人马中，除了张弘范麾下的三千汉军外，几乎全是蒙古族、色目族精锐战士，由此也可看出，蒙古军将士的素质的确很高。

才恩吉雅径直来到军中指挥所，将皇子那木罕、大将军阿术以及阿里海牙叫到了一处。三人中，那木罕可以代表驻守西域的蒙古族大军，阿术可以代表中路军和怯薛军，而阿里海牙则能够代表西域的色目族将士，这几乎就包括了皇宫中九成以上的战力。

“三位将军，眼下的局势大家都很清楚，我军输了，但我军不是输给了宋军，而是输给了他们的武器。”才恩吉雅直截了当地说道，“暂且来说，南朝的火器是我朝无法抗衡的。为此，本尊决定，说服皇上撤兵，返回上都，等我朝之火器和南朝同样犀利时，再图东山而起，如果皇上执意要和大都共存亡，那本尊就会采取犯上之法了。”

“犯上之法？”三人大吃一惊，还以为才恩吉雅要篡权夺位，均自心下大怒，但碍于才恩吉雅的威望和绝世武功，谁也没有发作，只是默默无语。

才恩吉雅淡然一笑道：“本尊之意是，挟持皇上，强行将其带离大都。”

三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被火器屡屡击败的阿术首先表态道：“至尊大人，阿术愿意听从大人的安排。”

阿术在军中的声望要远远高于皇子那木罕和阿里海牙，既然阿术表了态，其余两人也立即跟着道：“我等愿意遵从至尊大人之意行事。”

“好，等明日日落之后，本尊自会知会你们。”

“是，至尊大人。”三人恭敬地言道。

第二天的炮击后，忽必烈独自回到书房，也没有召见任何大臣，和昨日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阿术等三人则分头行事，做好晚上北撤的准备。

夜里，那木罕和阿术以汇报军务为名，和才恩吉雅一起来到忽必烈的书房中。刚说了几句，神情恍惚的忽必烈就觉得才恩吉雅在其眼前晃了晃，随即便晕倒在座椅上。

才恩吉雅动作之迅速，就连身为中路军主帅的阿术也没能看清他的出手路数，只在心中暗自佩服道，即便自己再练上五十年，也及不上至尊大人的一半功力。

“那木罕、阿术。”

“在。”

“大军何时可以出发？”

“回大人，已准备妥当，随时可行。”

才恩吉雅点点头道：“好，今夜子时准时行动。那木罕，如果有人问起，就说皇上突发疾病，令你和阿术将军一起统帅全军。另外，传令东、西两路大军，向北返回上都。”

那木罕道：“是，大人。”

阿术道：“西路的合丹王爷应无问题，却不知东路的董文炳将军会不会随我们返回上都？”

才恩吉雅叹了口气道：“患难见真情，虽然董将军深受皇上器重，但他终究是汉人，是留是去随他去吧。两位，还有其他问题吗？”

那木罕问道：“至尊大人，朝中的这些大臣呢？”

“朝中有用的大臣，如帝师郝经，国师八思巴等三十来人本尊已经吩咐法绝等天涯之人将他们送出了大都北门，目前应该已在北上的路上了，至于其他像阿合马之流的朝中官员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大人，那宫中之人呢？”阿术想了想，还是问道。

才恩吉雅毫不犹豫却又显得轻描淡写地说道：“子夜时分，除了军中之人外，基本上都在熟睡，如有少数阻拦者，杀掉就是了。”

虽然阿术、那木罕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但听才恩吉雅如此说道，也不仅暗自打了个寒颤。

“好了，大家分头行事，皇上就交给印神尊率领的一千名大宿卫军，他们现在就出发。”

“是，大人。”

靠近大都城南门的一座院落内，我召集了大都城内外的主要将领，就明日一战的战略战术进行着最后的部署和安排。

“各位将军，大都之战已经到了尾声，明日炮击之后，忽必烈的皇宫城墙就会被捣毁，皇宫一战很有可能会是一场最为激烈的大战，对于这最后一战，各军要做好准备，千万不可大意。在这场大战中，尽管我军的优势巨大，但优势终究不是胜势，因此，各军务必要倍加小心，以面对元军在临死前的终极反扑。”

“今大都东面的海战已经结束，随着渤海湾战役的结束，整个沿海一带的海域已经全部被我水师控制。朕估计，明日之战后，忽必烈或许会向北撤兵，返回其老巢，以图东山再起，但也有可能会在皇宫与我军决一死战。对此，我军按照后一种情况应对。吕文焕将军，印应雷将军、赵淮将军，下面由你们三位宣布明日一战中各军的具体安排事宜。”

“是，陛下。”

这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早晨。

天光未亮，我便早早地爬了起来。

“公孙小宸，昨夜蒙古人有何动静？”

“回皇上，并无任何动静。”

“小宸，修颜，你们说忽必烈会溜走吗？”

田修颜道：“末将以为，这应当是忽必烈最好的选择。”

公孙小宸道：“皇上，如果让忽必烈逃离大都，岂不是以后会更加难以将其击杀了？”

“以我军的兵力、火力来说，还不足以四面围城，这次北伐的目的只是为了收复我朝之山河，将蒙古人赶出我们的家园即可，如果要将其全歼，我军将士不知道要牺牲多少。至于以后之事，朕相信，随着我朝的快速发展，火器将会越来越先进，数量也会越来越多，到了那时，要将忽必烈彻底击溃，要征服世界就会易如反掌了。”

“征服世界？”公孙小宸愣道，“皇上，莫非是要像蒙古军远征一样吗？”

一直以来，我只说过，要收复我朝失去的山河，要带领大宋王朝走向世界之巅，至于“征服世界”还是第一次提出。

“小宸，修颜，朕的目的是要让我朝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朕爱好和平，不愿意轻易与他人开战，但是，我朝周边总是有些不听话的邻邦，时不时地总会闹点事，对于这些邻邦，只有将其纳入我朝领地，学习我朝文化，遵循我朝律法，完完全全的汉化后，才能一劳永逸，绝其后患。”

蒙古灭宋后，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建立了元朝，虽然只维持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就被朱元璋赶回大漠，但却使得大中国从此开始走向衰败，统治者的思想趋于保守，民众的意识趋于麻木，又过了二百多年，清兵入关，虽然出现了所谓的康乾盛世，但也只不过是封建社会的顶峰，这就好比一个不愿意升入中学的小学生，学得再好，也就是小学水平，而周边的同学全都进入了中学学习，当他醒悟过来时，才发现别人掌握的知识都是自己不懂的。历史的车轮又向前推进了二百多年，日寇入侵，八年抗战，好在这一次有不少人醒悟了，才没有出现又一次被异族统治的悲剧。

公孙小宸、田修颜似懂非懂，却也没有多问。

说完，我笑笑，带着袁棘、方灵以及一众亲卫来到了前沿的指挥所。

“参见陛下。”

“免礼。各位将军，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恩，传朕旨意，开始炮击。”

约莫过了一刻钟，躲在皇宫内墙之下一处掩体中的阿术探了探头，看见宫墙已是破烂不堪，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宫墙就会坍塌。阿术摇了摇头，随即发出了撤兵的指令。作为最后一批撤退的将士，一千五百名怯薛军在阿术的率领下，穿过火炮爆炸后四散的烟雾，有条不紊地离开了皇宫，并在紧靠皇宫北墙处跨上了准备好的战马。

“全军将士听令，直接向北门进发，阿里海牙将军在那里接应我们。”下达指令后，阿术回头看了看身后这座刚刚落成的皇宫，在长叹声中，拍马北行。

随着元朝皇宫宫墙的坍塌，担任先锋的忠顺军率先发起了攻击。在一阵投掷弹的爆炸声中，忠顺军指挥使孟天翔第一个冲了进去。

孟天翔武功高强，但也知道元军中有不少大将与其不相伯仲，特别是还有一位和袁棘齐名的印天涯，所以在入宫之后自是不敢怠慢，右手持枪，左手握剑，小心翼翼地向四处看去。

片刻后，烟雾稍稍散去，能见度高了许多，但孟天翔却还是没有见到一个元军，这和他事先的估计完全不同，蒙古人是在玩花招？还是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