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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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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被抽。

人就如同是上吊。

眼睛鼓着想要蹦出来。

脸色由涨红变青紫再到黑。

身体不自主地进行最后挣扎。

不一会。

牢笼中动静停止。

尸体不动弹了。

东厂大档头把人从牢笼里拖出来。

从头到尾。

依次向罪官展示曹于汴的死状。

无声的恐吓。

瞬间击碎了不少罪官的心理防线。

死亡。

原来不是最可怕的事。

“督主,三大仓九小仓官员中有七位主事招了。”

东厂大档头拿来供词,惭愧道。

三大仓九小仓。

十二位粮食仓储主事官员。

除了被督主亲自处死的曹于汴,剩余十一位。

招供了七位。

竟然有四位直到死也没坦白。

实在有伤东厂的刑讯之名。

不过。

这与督主的要求有关。

从快处理。

东厂很多有意思的刑具,没有得到充分展露的机会。

可惜。

东厂在京畿之地办事。

效率上绝对要比西厂和锦衣卫要快。

不然。

督主没法向陛下交代。

“户部左侍郎郑三俊,户部右侍郎冯从吾,以及未露面的吏部官员!”

曹督主看着供词,冷笑不已。

郑三俊。

冯从吾。

皆是东林党人的中坚力量。

粮仓的事。

幕后主使是谁,一目了然。

未露面的吏部官员。

想必也不是东林党的小人物。

“督主,郑三俊和冯从吾做事十分隐秘,没有以信件往来,在调走粮食时,是让商人拿着信物,用大量蒙面脚夫趁夜搬走粮食,基本没有留下证据。”

东厂大档头额头渗出汗水,紧张道:“请督主给卑职些时间,卑职会以最快时间找到证据。”

“不必了!”

曹督主摇摇头。

默然看着供词中天津南仓的调粮记录。

再结合蓟辽传回的情报。

可以确定的是。

郑三俊冯从吾与商人的大规模调粮,皆是发生在蓟辽灾民逃荒之后。

也就是说。

这两人,或者东林中人早知后金入侵,也知蓟辽之难。

但没有选择上报朝廷。

而是。

利用手中权力,调走了京畿之地全部粮食,等待发国难财。

而能与东林党人如此合作无间的国朝商人,曹督主用脚后跟也能想清。

晋商、徽商。

在京驻地囤储了这么多粮食,显然是早有预谋。

现在想想。

徽商情况未明。

但晋商私通后金,经常往返蓟辽之地,对蓟辽之难不可能不知道。

即便是真不知道。

作为盟友的后金,肯定也会把消息传给晋商。

既能卖个人情给晋商,又能晋商发波大财,还能造成国朝动荡。

一箭三雕的事。

草特孃的晋商!

“督主,在无证据的情况下,想抓捕郑三俊、冯从吾,恐怕不易啊。”

东厂大档头不解道。

仅有供词。

没有证人、证物。

就想扳倒户部两位实权侍郎。

不但东林党不会同意,就连文武百官也难说服。

“谁说没有证人证物就不能抓人?”

曹督主嘴角抽搐,心底略有几分悔意,狠声道。

调走粮食的商人。

肯定是晋商徽商的人。

现在两大商帮在京驻地的人,被孙老总督屠戮地干干净净。

而两大商帮不在京的人。

即将等到沈炼和雨化田两个刽子手。

估计。

连个能喘气的都不会留下。

证人。

是不可能了。

而证物就比较简单了。

很显然就是晋商徽商在京驻地里的粮食。

虽说粮食上没有刻字。

但在粮食上找到属于三大仓九小仓的痕迹是很简单的。

官粮。

与普通粮食不同。

官粮因需要长久储存,为了防止烂掉,会在粮仓土壁上涂厚厚的青膏泥用以防潮。

粮食或多或少会沾染上青膏泥的味道。

这种青膏泥,是工部特制的配方,没有流入民间的可能。

只要找工部的人去辨别粮食气味,证物即可敲定。

有了证物。

就能凭借犯官们的证言。

再加上户部左右侍郎是三大仓九小仓粮食仓储主事官员的顶头上司。

请郑三俊冯从吾入东厂“协助调查”,没有人能挑出东厂执法有问题。

本以为东厂挑了个最简单的活,可这勾策连环的,也不轻松啊。

曹督主后悔了。

还不如东厂跑跑腿去徽州呢。

真是便宜了雨化田那崽子了。

……

徽州。

“督主,徽商成员名单确认,是否开始抓捕?”

西厂大档头拿着半人高的花名册,苦逼道。

经营了成百上千年的商帮。

用庞大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商帮人数高达七千六百五十四人。

西厂整合了数次统计,才勉强得到了这个较为确切的数字。

“徽州府府衙那怎么说?”

雨督主眉头紧皱道。

西厂的人手。

是在三大机构中最少的。

得到陛下旨意后又来了波清洗。

虽说补充了些。

才八千人左右。

又给孙老总督留了些人手。

此来徽州不过六千。

说起来。

连徽州商人人数都不如。

有钱。

家中难免豢养豪奴。

真动起手有损失倒没什么。

只是怕徽州商人们听到动静趁机跑路。

那样西厂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

必须寻求外来力量的支持。

“回督主,由于没有阐述理由,徽州府府衙以府内剿匪为由,仅派来十名衙役。”

西厂大档头脸色铁青道。

徽州。

与国朝各地方大有不同。

从地理位置上讲。

要么属于应天府管辖,要么属于江浙省管辖。

实际上。

徽州府相当自主。

主要原因,徽州是太祖皇帝的反元大本营,是太祖皇帝的兵源、财政的稳固来源地。

元至正十七年,太祖皇帝夺取徽州后,巩固了应天和向长江中上游的发展,以及得到了徽州人朱升的“九字真言”,即:“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因此,徽州被太祖皇帝称是龙兴之地。

至正二十年,太祖皇帝最强劲的对手陈友谅攻克了池州,和池州毗邻的徽州士绅们没有因此蛇鼠两端。

相反,世家大族对太祖皇帝慷慨解囊,协助太祖皇帝渡过了难关。

以上种种,在国朝建立后得到了回报。

徽州,成为了类似“直隶”的存在。

在国朝地方大都遵循着“内阁-承宣布政使司-府、直隶州-县”进行划分里,独徽州之上是没有“承宣布政使司”。

可见其尊崇地位。

凡有公文政务,可直到宰相首辅面前。

在徽州做官,升迁没有慢的,稍有点声名,就能直入京城六部。

因此。

西厂番子出现在徽州。

徽州府官员并不紧张。

甚至是爱搭不理的。

借人?

行。

象征性的扔了几个老弱病残过来。

府军?

想都别想!

“徽州府啊,咱家记住了!”

雨督主一掌震碎了桌案,目露寒光道:“没有了徽州府军,难道国朝就没有别的军队了吗?

派人持圣旨火速去应天府调取五千陵卫,与西厂联合抓人!

再去江浙省调兵三万,命其星夜前来,封锁整个徽州府大道小道,做到连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

“督主,是否提前知会徽州府知府?”

西厂大档头迟疑道。

如此大规模的跨地调兵合围,按照国朝律例,是需要提前知会该地父母官的。

不然。

容易生出误会闹出乱子。

“咱家倒是疏忽了,告知陵卫统领和浙兵将军,若遭遇徽州府府军的阻拦或抵抗,格杀勿论!”

雨督主杀气凛然道。

徽商极擅于与官员打交道。

那与大本营官员关系能不好吗?

钱能通神。

徽州府大大小小官员,没有受徽商贿赂恩惠的,估计是凤毛麟角。

而西厂这般行动。

势必会引起徽州府官员的对抗。

冲突。

在所难免。

索性痛下杀手。

“督主,是否太过了些?”

西厂大档头震撼无比,恍惚道:“换作是东厂曹督主在此,怕是也不敢如此行径啊。”

做到这种地步。

已然超过了诛杀徽商商帮的限度。

而是。

在镇压徽州府。

“东厂?曹正淳?”

雨督主想起之前三大机构决定目标时,曹正淳那羸弱不堪,挑软柿子捏的懦夫姿态,冷哼道:“东厂算什么?

东厂不敢管的事,我们西厂管!

东厂不敢杀的人,我们西厂杀!

一句话,东厂能管的我们管,东厂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就是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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