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观众席上有不少人端着托盘来回走动,那些前来的王孙贵富们将银子丢入管事托盘中,叫嚷着:“快点、快点,人、虎、狼相斗,最后活着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铁链哗啦啦的响,下方靠墙的闸门缓缓升起,坐在豪华包间内的员外郎纷纷站起身,掀开帘子往里瞧。
咔~
墙边的闸门被完全打开,四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扔了进来,随后就是根棒等武器扔在地上。
“放我出去—”
“我不想死在这里—”
哭爹喊娘的声音响起,但无济于事,其中两个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往回跑,可惜已经晚了,只能跪在闸门前哭着拍打。
台上的管事拿着铜锣‘铛’的一声。
“开始!”
放着猛兽的铁笼缓缓被吊起,饿了几天的狼、老虎趴在铁笼外不停的用身体挤着。
“娘的,快拿起武器”。
“宰了这些畜生,老子就给你一千两”。
呼喊声如潮,所有人兴奋的盯着牢笼中的情况。
牢笼衣衫褴褛的四人,见到此景,先是吓的双腿打颤,然后便四处逃窜找出口。
人的恐惧到了顶点就会变得愤怒,原本面如死灰的四人,瞬间变的愤怒,捡起地上的棍棒对着铁笼里的虎、狼。
“对,就是这样,一起上,打死那几个畜生”。
四方看客趴在铁网上,兴奋焦急的催促着。
“嗷~”
狼群和饿虎低吼一声,纷纷从铁笼里挣脱出来。
虎掌踏过沙土,扬起阵阵的灰尘,一跃便是数丈有余,而狼群却是结队前行,眨眼间便包围了其中的两人。
被饿虎盯上的两人,刚鼓起来的勇气便荡然无存,扔掉手中棍棒四处逃窜,体型较胖的男人跑的晚,直接被饿虎扑倒,刚发出绝望的惨叫,脖子就被咬断了,声音也戛然而止。
被狼群包围的两人背对背挥舞着扑上来的饿狼。狼群似乎意识到一个个上是无法拿着这两块肥肉的,头领低吼一声,发出某种命令,狼群便蜂拥而上。
饿虎扑杀一人后没做停留,朝着逃跑的最后一人奔去。
“龟孙儿跑什么!拿着武器打啊”。
叫骂声不断,在市井底层的泼皮、赌徒,大多都是混吃等死之辈,连种田的庄稼汉都跑不过,更别说饿急了的老虎。
观众席上李闻烈眼皮跳了跳,这几人是他抓来的,虽然见过了不少次这样的惨状,但此时却看不下去了。
他原本在影密卫做得好好的,可兄长李奇为了钱做出这种损阴德的事,做弟弟也不好说什么。
“救命啊,快放我出去,钱我不要了”。
牢笼中只剩最后一人还活着,他疯狂的跑着,试图爬上铁笼,但看客不给他机会,一脚就踩在他手上。
斑纹老虎扑倒最后一人,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时,一声暴喝从石道入口传来:
“畜生,休的伤人”。
声诺炸雷,覆盖了全场的喧哗声。
李闻烈双眼如鹰,神色凝重的望着地宫的入道口......
早在不久前,许不令和赵月珊就已经进来了,只是为了看看这里搞什么把戏,结果两人正好瞧见老虎咬死人,狼群撕碎人的肢体,这副惨绝人寰场景差点让赵月珊吐了。
大昭朝纪法严明,朝廷也体恤百姓,虽然有些老鼠屎,但更多的还是清明之人,就如许世子这样。
没想到小小的白马庄竟然有人兽争斗的恶心事。
身着黑衣的许不令瞧见这一幕,脸色便阴沉下来,靴子猛然踏地,长剑已经握在手中。
地面的石板裂出几条缝隙,随着一声暴喝响起。
许不令大跨步跃到铁笼的围墙边,脚上借助铁笼上的口子高高起跳跃入牢中,右手蓄力,以开山劈石之力砍下。
饿虎本能察觉到危险,瞬间停下动作,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血红的双眼望向声音的来源,然而剑锋已经到了眼前。
轰~
许不令双脚踩在沙土地面上,手中的剑锋残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半月,饿虎的动作戛然而止。
脖子处一道斜切的口子,血光飞溅,一位握剑的力道过大,手臂上的黑色紧身衣被劲力震碎,露出里面结实的二头肌。
这边的动静惊到了旁边还在进食的狼群,纷纷都是夹着尾巴退回铁笼里。
一剑斩虎!
周围的看客喧哗声四起,准备离去的员外郎都是爆出喝彩声。
成家的护卫和管事稍微愣神后,便怒声喝道:“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放肆!”
许不令胸前剧烈起伏,愤怒的眼神扫视周围的看客。
“谢英雄救......”
许不令回手就是一剑,旁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头颅高高飞起,脖子处血柱喷涌,无头的尸体缓缓倒地。
赵月珊瞪大眼睛,圆润的小嘴一张一合,方才救下的人反手就杀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许不令提着血淋淋的长剑环视四周,声音冰冷道:“一帮畜生,以他人的性命来取乐,也配为人?”
成家的管事怒火中烧,隔着铁网呵斥道:“这些人欠我们银子,签下生死状......”
铛—
管事话音未落,许不令便一脚踢在地上的木根上,木根带起破空声疾驰而出,直接穿过管事的胸口。
全场鸦雀无声。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笼子里的人是活是死都无所谓,若是有人出来捣乱,事后无非就是陪赔赔点银子,看客们无非就是一个爽字。但这杀了成家的人,可就不同了。
李闻烈站起身怒喝道:“大胆!”
许不令手持长剑,走到铁网周围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些人是该死之人,朝廷杀不了,我来杀。但还轮不到你们以这样的方式来处决”。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
周围的护卫管事闻言大怒,打开铁笼便有七八名护卫冲了进来。
赵月珊顿时急了,想也不想的冲进牢笼,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时,从怀中取出锦衣卫令牌大声道:“大胆,我可是锦衣卫的,你们知道他是.....”
话说到一半,就被许不令拉到身后,单手拿着长剑,眼神轻蔑:“想死的就上来”。
赵月珊被拉住手腕,望着比自己还高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猛然跳了一下......
而冲进来的护卫停住了脚步,见到锦衣卫的令牌,一时间迟疑起来。
李闻烈作为影密卫的主官之一,对锦衣卫自然不陌生,但要是影密卫和锦衣卫打起来,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地宫中的动静已经有人去报消息了,等李闻烈冲进牢笼,成墨怒火冲冲的跑过来,听见管事的述说后,暴喝道:“他们都是江湖骗子,是冒充锦衣卫的贼人,给我全杀了”。
许不令听见这苍蝇般的声音脸色微冷,手中的长剑直接往前一扔。
剑锋如闪电,带着死亡的破空声刺向成墨。
成墨瞳孔猛然睁大,只顾得用双手来挡,但整个人被长剑刺穿胸口,直直的钉在墙上,惨叫声都没来的及发出。
李闻烈见状大怒,蒙上面纱便是一拳袭向许不令。
许不了从小在军中长大,对周围的警戒心很强,但刚才动用了内劲,体内的火灵蛊隐隐有暴动的迹象,这一拳被结结实实击中胸口,
许不令的身体被砸的向后仰,右腿一击横扫,直接把下盘不稳的李闻烈在空中横着转了一圈。
赵月珊一直看着许不令,瞧着他失去平衡,连忙扑上去从后面撑住他的后背。
许不令顺势起身,接着就是一个大跨步,一记‘登虎式’袭向李闻烈。
李闻烈早料到许不令会有这一手,手掌猛拍地面,便在地面滚了几圈,两人拉开的距离。
在场护卫见状无不是瞪大眼睛,少主被人杀了,这位坐镇白马庄的高手何人三招都没走过。
许不令连续剧烈的运动再加上胸口中了一拳,体内的火灵蛊临近爆发的边缘,再打下去先死的肯定是自己。
击退李闻烈后许不令没做停留,趁着护卫愣神的功夫,回身便抱住赵月珊往外跑。
路过旁边赌桌时还不忘拿起银子送给赵月珊,然后才跑到成墨的尸体旁,拔出胸口上的长剑冲出冲出地宫石道......
无数的尖叫声从地宫之中传出。
白马庄外,御林军统领上官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御林军冲入庄子,迅速的包围闹事的假山口。
早在不久前成骏得知有的想调查白马庄,为了以防万一,连夜起来影密卫主官李奇的弟弟李闻烈,外面则调来御林军弓弩手随时待命。
对于这种拍马屁的活,上官家父子是首当其冲。
“大胆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别放箭,我是锦衣卫的人”。
假山内的石道口,女人急促的呼声传来,还伴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黑巾遮面的许不令抱着赵月珊从里面冲了出来,在洞口瞬间停住脚步。
赵月珊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手上举着锦衣卫的令牌,生怕御林军来个万箭齐发。
而后方的石冬内,手持刀枪的护卫大声喊道:“大人,别让他跑了,他杀的成墨成公子”。
上官程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成家二少爷被人杀了,这可是大事。
“给我拿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诺”
御林军手持官刀、套索便准备上前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