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儿,师父也是气你不争气,智学和演武一样,都需要持之以恒,你稍有成就便又故态重萌,这可不好。你可懂?”,岳麓有些忧心忡忡的道。
薛蟠也是第一次看到岳麓这样的情态,一时间更有些心中难安。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思来想去,薛蟠还是开口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日后,我绝不会放纵贪杯!”
岳麓笑着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薛蟠的肩膀,说道,“蟠儿,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师父先回去了,你收拾好自己便也过去。”
黛玉写完昨日的文章,又看了一会儿书才看到岳麓从外边回来,忙端了茶盏给岳麓解渴。
黛玉不知为何,总觉着今日岳麓的情绪很低迷。但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办法劝岳麓。
给黛玉看过文章后,岳麓突然开口问道,“青瑜,你说师父是不是对你师兄太过严格了?他,他也无需走科举,我管的太严了吧!”
岳麓这话又像是在问黛玉,又像是在自问自答。此刻,黛玉看着在平日里都意气风发的岳麓,此刻陷入自我怀疑中,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但是,这个话不是单纯的宽慰就能解了岳麓心里的纠结。
若是黛玉说,岳麓不严格的话,那平日里他对薛蟠的暴力输出怎么说。若是她说,岳麓严格,那大抵岳麓心里会更难过吧!
其实,若是薛蟠只是为了武举,黛玉觉着岳麓的确教的多了,管的也严苛了些。
但是,岳麓待薛蟠如同亲子。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谋深远。若是考武举,薛蟠学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但若是想长远的走下去,武将也得通古识今。岳麓待薛蟠严苛,是为了以后他不至于在别的地方出错,被人诟病。
这事儿不是黛玉能管的了的,就算要从中说合,也得先了解了薛蟠那边到底怎么了,不然多说不宜,少说也多余。
黛玉想了想,开口道,“师父,这是严苛还是怎样,师兄心里都明白。您也莫要多思伤神!”
黛玉正劝着,梳洗过后的薛蟠便走了进来。瞧着老岳有些闷闷不乐,又听了黛玉的话,便明白老岳是多想了。
“哎呀,老岳。你甭多想!我昨儿放肆是我不对,你泼我也是为了叫醒我么!咱什么关系,我们兄妹都把你当义父。别因为这个事儿伤神,奥!”
被薛蟠这几句话说的岳麓多少是有些感动的,但是这么被俩徒弟围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岳麓心里也想,自己这怎么还娇气起来了。大概是和这俩孩子待的久了,自己也娇气起来。
被薛蟠这么一“哄”,老岳的脸上反而有些挂不住了。小老头一抹脸,就让两个徒弟出去了。
“师兄,你说师父现在应当开心了吧!”,黛玉有些担心的看着紧闭的房门问道。
瞧着自己小师弟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薛蟠突然心里觉着老岳有点儿小过分,让小师弟这么担心。
“嗨,老小孩儿么!师弟你也不用多想,自己转过弯儿就没事儿了。我小时候把他画眉放走了,他也和我生气来着。那个时候差一点就把我吊起来打来着!后来不也还好好的嘛!”,薛蟠嬉皮笑脸的道。
屋子里面突然传出来岳麓满含怒意的声音,“青瑜进来,薛蟠你去给我到那棵桂花树下跪着去!跪不够半个时辰不许起来!”
薛蟠应了一声好就去了树下跪着,黛玉瞧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瑜,进来,你看你这个文章写的!”,岳麓的声音又从屋子里传出来。
黛玉连忙应了声,就进屋子听文章去了。
这样的事情不只一次,嬉笑怒骂是这一年不到的书院生活里常见事情。后来,黛玉在回想起在书院的时光也是很开怀的。
在来之前,她也曾想过,按照爹爹的描述,这姑苏书院的岳麓先生应当也是个老儒生吧!
但没想到,岳麓先生更像一个老顽童。其实,一般来说,他们应当称岳麓先生为老师的。
只是,因为不久前看了几本仙侠类话本儿的岳麓却要求他们互称师兄弟,还要称他作师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老头。
这个有意思的小老头平日里也喜欢专研些好吃的东西,第一次吃到岳麓做的酥山的时候,黛玉整个人都被惊讶到了。
这个世界上千人千面,大抵古人所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就在这里。见得足够多了,才能够看山是山,见水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