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头进来，看着腻歪的两人。
原先前两日，他还热情的叫着她姐姐，没想到现在要叫师姐。
挠了挠脑袋，清了清嗓子进来。他这东家反而尴尬。
“师，师姐。那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去吧。”小平头慢慢地开口。
“师弟呀，你这可是有点用人朝前不用朝后，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呀。不过我这人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那个古大千是谁呀。”阮绵绵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哼，你在这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想想你拜谁为师了。”小平头有点讶异还有点不屑，这刚刚是和鬼在聊天吗？
“他，他就是古大千。就是那个在画界的泰斗，古大千不应该是那种满头白发之人吗？”阮绵绵呆愣住了。
看来她还真的不知道，真的是误打误撞遇到真神仙。
“哪呀，世人都是见风就是雨的，大多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师姐，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呀。现在知道是不是有点晚了。”小平头一副看笑话的样子，顺带给解释下吧。
毕竟这师姐是跑不了，这个师父太气人了。来一趟，还得给他留点事情收尾。但他敢怒不敢言。
“哦，这有啥，还不是收我为徒了。对了你刚刚对师父收我为徒很有意见。”阮绵绵张了好一会的嘴，便深吸一口气怼着。
“没没没，师姐可能记错了吧。”小平头不想惹这个麻烦。
“好了，没事。我也得走了。”
“哎，好咧。后会无期。”小平头皮笑肉不笑的欢送着。
阮绵绵转身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会呢，小师弟。师父刚刚不是让你帮忙我多照顾照顾我吗？”
笑话，白送的免费劳动力为什么不要。而且这个还是有点价值的，她又不傻。
阮绵绵一把拽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郝向东往外走去。
“爷，咱们的人还得继续跟着他们吗？”小平头的两个属下站出来回禀着。
“不用了，都师父的徒弟了。”咱们先整正事。
***
阮绵绵扯着郝向东到小巷外，拉着他到馄饨店坐下。
“店家，两碗馄饨。”阮绵绵点了个平日爱吃的。
阮绵绵看着郝向东呆愣着，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阮绵绵伸手在他眼前挥着，见他依然没有反应。
伸手扯了他的衣袖摇晃着：“你想什么呢，想着这么出神？”
郝向东这才好像从梦中惊醒一般：“哦，没什么。”
拿起桌上的筷子擦拭着，只是行动若有所思，甚是迟缓。
擦拭着手中的筷子突然停止了，看着眼前的女子，手托着脑袋摇晃着，像是脑袋极重的样子。
翘翘的鼻尖冒着细细的汗珠，耳边发丝若有若无的飘动着，乌黑的眼睛在滴溜着转着。这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呢。
郝向东还是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筷子，拿出从兜里掏出的手帕，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你呀，这么大冷的天，哪里来的汗呀。”眼眸里都能掐出水般丝滑。
阮绵绵这才回过神，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大概，刚刚走的太急了。”
“绵绵，你怎么会修复古画呢？”郝向东终于问出了心中刚刚藏的疑惑。
其实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信。
阮绵绵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静。
郝向东在那一瞬间好像捕捉到了，但又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又仿佛自己看错。
“这是小时候我不听话，我爹就把我丢到邻居家，他也是校内的老师，当时他家里有许多书籍，只是都落灰了。
那时大多数人早已不学这门手艺，毕竟不赚钱。
他看我颇为好学，有时他自己作画时，也就一边教我一些有的没的。读书百变其义自见，说的也是这个道理。”阮绵绵这才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水，忽闪忽闪的睫毛闪烁着。茶杯的热气一下扑向了她的脸。
“慢点，这茶刚刚倒的烫呢。”郝向东从她手中拿过茶杯，又从桌上拿了个杯子，开始左右捯饬着，让茶水开始降温。还时不时的吹着热气，试着水温不太烫的时候，才递给她。
阮绵绵手指头相互揉搓着，强忍着镇定。看着郝向东忙前忙后的做着这些事，她好想告诉他真相，但又害怕这事太过荒谬，没人会相信。
接过水杯的阮绵绵，捂着双手。
“那你这邻居倒是待你不错呢，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你看我爹，他都那样了。他能好吗？”阮绵绵凭借原主的记忆，想起她的邻居。
“他后来听说被分配到更坏的地方，子女都不在身边。有听说过他病了好长时间，但都没有人去看他。”阮绵绵脑中出现原主的情感，想着一个孤苦老人，虽没有过多的交集。但真的悲从中来，眼眶也湿润了。
“没事，等有机会了。我们一起去看他。到时候我们问问他的地址。”郝向东感受她的难受，伸手握紧她的手，在她手中磨蹭着。
“来，馄饨来了。趁热吃吧，都怪我，没事扯这些干嘛。”
接过他递来的勺子，停顿在空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哭了。”阮绵绵拿着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花。
却被郝向东，拿着粗糙的大掌给擦拭着。
手中的茧略显粗糙。
“你轻点，哪有那么重擦眼泪的。轻点，眼睛都快破皮了。”阮绵绵被他擦的笑了。
“好好好，我手笨。那你教我吧。”
“讨厌。”阮绵绵拍了拍他的手：“你也快吃馄饨吧，你下午不是还要去上班吗？”阮绵绵抬头看着他，笑意都上了眼里。
“我先送你回去，再回来吧。”郝向东囫囵吞枣的吃完了。
“不用，你自己回去上班吧，这点路我还是可以走回去的。医生不是还让我多走走路呢。”阮绵绵横瞪了他一眼。
“好吧，那你小心点。”
“嗯，去吧。”
郝向东再三确认后才离开了。
毕竟出来太久，很多事情也没忙完。最近厂子里的事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也不好做的太明显了。
阮绵绵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