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他们三个人之间本不应纠缠那么多感情。

停顿片刻后，说：

"相言……"

"也许在英国我就很肯定的和你说过，我们不合适，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季予不打算给靳相言喘息的机会，他们需要这样非常坦白的说开了。

男人苦笑的看着她，眼神好像有看不出来的悲伤。

他的性格让他从小到大都那么坚强，哪怕是一个人生活那么久，哪怕是父亲不顾他的意愿偏要娶沈令宜，甚至可能自己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来支撑公司的棋子。

但现在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无助的感觉。

他头一次，那么想得到一个人。

季予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靳相言的样子，有些不忍，但还是要真诚的面对他。

她曾经想过假设，若是她和靳相言在一起，那叶清又该如何……

她对靳相言的爱一直是众所周知的。

季予觉得，考虑的太多就会遗忘，遗忘后就会消散那种欲望。

男人紧紧的看着她，随后怅然一笑，眉目也不再那么紧合，说：

"我懂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细微，像风传入季予的耳朵里。

"但我想知道，你喜欢他……哪点?"

靳相言最后一句其实是想说，你喜欢他哪点，我也可以学。

但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没有他看她那时的爱意，只有同情，他就无法说出那句话。

季予语噎，像嗓子有些干哑的样子，喜欢哪点？

呵，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现在同沈嘉砚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好奇?

不舍?

她把话藏心里，眼底不留痕迹的看着他，随后道："相言，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季予说完这句话，只感觉到面前的男人仰起头，抬手抹了下脸，速度很快，几乎不见。

只是刹那间的时候，季予感觉手腕被轻轻一拉，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季予有些诧异，脸颊似有似无的快要触碰到他的肩膀。

他的双肩微微颤栗，随后很快就恢复平静，转瞬即逝般消散。

男人的声音从耳旁响起，"季予，我放过你了，但我放不过我自己。"

季予没说话，又紧接着听到，"我喜欢你，这无法改变，就像你说的，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你是，我也是。"

"但我求你……别再躲我。"

靳相言的手紧握，他说："我们还是朋友。"

最后一句话，他还是逼自己讲了，他怕如果他不说，季予不肯再和自己回到从前。

哪怕这段暗恋终日再也见不得光彩。

他也愿意。

季予确实最近很少接他的电话，也很少回短信，但其实没有在躲，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叶清才和他……

还没等季予回过神，他就缓缓放开。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莫明有些心疼。

"进去吧，你发烧刚好，别着凉了。"

耳边的风在作响。

随后季予只看到他离去的背影，由光亮照耀的地方渐渐没入黑暗。

直到寒风吹来，季予忍不住缩紧了肩膀，才要抬脚往屋内走，眼神不经意看向一处。

叶清?

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叶清站在一棵树旁，手里还拎着刚买回来的东西，可双拳紧握，眼里微红。

季予刚想过去，她一定是看到了，也听到了。

可叶清注意到了季予的想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理会她，转身朝反方向跑去。

季予脚步一顿，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都清楚了，这么多年，叶清一直看不出来，那现在……

季予烦躁极了。

晚上十二点，叶清没回来。

季予坐在沙发上，眼神望着窗外，屋里开着灯，但又感觉不到光亮的照射。

家里静悄悄的，季予叹了口气，随后关掉了屋里最后一盏灯。

————

再次见到叶清是在第二天早上。

她轻声的搬动着行李，没发出什么声响。

可在转头的那一瞬，两个人还是对视上了。

就这样沉静了一会儿，叶清随即放下手中的行李，拢了拢即将掉落的头发，眼神略微避躲。

季予皱眉，有些艰难的开口，"你要搬走?"

"嗯"

叶清小声的回复，睫毛略带扑闪，随后说："小予，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而已。"

她说完这句话就要推着行李离开，季予见状，快速走到她面前。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但那种事情，实在……"

季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清打断。

"小予，我明白了，我也不怪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很蠢，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缓，你让我走，行么？"

她的语气有些难受，嗓子哽咽又沙哑。

季予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反倒是增添了她的难过。

叶清不再看她，随后走了出去。

行李箱发出的噪音渐渐消远，季予不再去看，随后关上了门。

在英国的时候，她先遇到的靳相言后遇到的叶清，她向来感知能力很强，一眼就看出来叶清喜欢他，而自己作为旁观者，就那样若无其事的处于中间状态。

只不过靳相言对自己的喜欢，她也是后来才明白，而叶清却看不出来……

兜兜转转，结果，还是要面对这样的结局。

————

季予在公司正在工作，时不时也会偶尔看下手机，沈嘉砚偶尔会在他闲暇的时候发个微信给她，季予有时候也不能秒回。

可能就这样聊天，他一言我一语的，时间巧妙错过去。

直到最后他发出来一条信息。

他要出国一段时间?

去德国?

季予刚要发信息给他，问他去多长时间，结果还没等她发送，又传来了一条。

什么!

她也去。

而且沈嘉砚已经给她们公司打过电话说了请假。

季予有些生气他这样莽撞的决定自己的行程。

随即立马打电话给他。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忙，电话的接通是王助理。

他说，沈总刚刚去开会了，只把手机扔给了他。

他还说，沈总估计下午都没时间看手机了，晚上会准时过来接她。

季予气愤，但又不能对着无辜的王助。

想着他手机扔的倒是挺快。

————

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季予故意晚出来了一会儿让他等，在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车。

这会儿公司的人已经走完了，季予是最后一个。

王助看到季予后招了招手，等到季予走过来，礼貌的把车门打开。

季予道谢后，才缓缓进去，大衣上还沾着些许寒气，突然进入到暖和的车里，还有些不太适应，脸上一冷一热。

季予没看他，自顾自自的把包随手放在了他与她的中间，隔断了俩人的往来。

沈嘉砚不会看不出来，他轻笑一声，说："怎么还闹脾气了?"

磁性的嗓音带有魅惑的感觉，但季予忍住了。

季予斜瞅了他一眼，很娇媚，但又气愤。

"谁让你做主给我请假的?我可没说我要和你一起去德国。"

沈嘉砚明了，低笑道："嗯，是我错了。"

"但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时间不长，一个星期左右。"

季予没理他，自顾自的把玩着手机，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我了解到你未来一星期，工作量都不是很高，而且那些基础的工作也用不到你了，所以我才临时决定让你和我一起去的。"

男人淡淡的说着，手里还捏住季予的一缕头发，很软。

可他的语气总是强势，季予不太喜欢，即便他解释了。

男人看出她还是不愿理自己，随后又说："下次，我先问你，行么？"

季予这才回过头看他，男人眼里带着笑意，眸子微亮。

随后只感觉他的眼神有些暗，温热的呼吸已经扑撒在她面前，细细的啃啄着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