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有些疲倦，季予没有立马去上班，而是选择休息一天。

脚踝的疼痛似乎也有些缓解，但还是不能太过走动。

正准备给自己倒杯水，不经意又看到了门口鞋柜里摆满了平底鞋。

季予汗颜，都和他说了，一两双也就可以了，王助理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分别给她介绍着这季新款，季予听着头疼，就随便点了几个，之后按着她的鞋码分别找出合适的。

季予懒得一一换上，等到他们走的时候，鞋柜里已经摆满，大多是简约的，她不喜欢太过于招摇的鞋子。

闲着无聊，手机也不停的蹦着消息，不是公司的就是他的。

虽然他总共也就发了差不多四五条吧。

但他……这么闲么？

季予回了几句之后也没再理。

中午的时候正想着吃些什么好，又不打算自己做，刚要点外卖，门铃又一阵响。

季予透过屏幕看见来人……

就看见王助理拿着三层饭盒静肃的站在门口。

"……"

季予打开门，接过他递来的餐盒，挺重的。

随后男人递过来一把钥匙，说："沈总让我转交给您，是他私人公寓的钥匙。"

季予愣住，给她这个钥匙干嘛？

接过之后，看着他要走，着急的说："你和他讲，别给我送了，挺麻烦的。"

男人转过身，似是安慰，语气淡淡的："不麻烦的，季小姐，我只是听沈总的安排，不过，您说的话我也会转达的。"

话里话外不都是他不听自己的么……

季予无奈，只好目送他离开。

抱着餐盒进了屋里，拿起手机就给他发了消息。

【我自己能吃好饭，不用你操心的。】

消息发送没多久，那边就传来。

【点外卖么？】

【啊？】

【你喜欢吃外卖，我知道。】

【……】

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季予有些心虚。

【你给我你的公寓钥匙干什么？】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再传来消息，以为他在忙了，也就不打算打扰他。

【没事，想给。】

季予刚要回他，紧接着又传来一条。

【有空来住。】

"……"

季予怀疑他下一句是不是要说"随时欢迎了。"

不过说实话，她还没准备好再次和他同居，如果要是在一起的话，亲密的事情肯定不可避免，虽然……已经做过了，但最主要是总是能让她回想起当初。

要是万一……他想起来怎么办？

在德国的时候她就感觉沈嘉砚有时会头疼，会吃药缓解。

现在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让他想起来当初的事情才是最好的结果。

————

因为脚踝有伤，所以迫不得已还要杵着拐杖走路，拿东西都不太方便。

处理了一会儿工作后，刚准备上去休息，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小予……相言生病了。"

季予接到叶清的电话本来还有些愕然，她的话里带着哽咽但又清晰的说出，有气无力的样子惹人心疼。

季予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了，电话里似乎说不明白，挂掉之后，匆忙穿起外套出去。

也许是步履太过频繁，拐杖也不太好用，没多一会就喘起了气。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询问之后，就看到叶清坐在房间门口，眼神放空。

季予放缓脚步，站立在她的面前，叶清瘦了不少，往日圆润一些的脸颊也变得有些凹陷。

她抬起头来，看见季予的手臂下方杵着拐杖，心中一跳。

"小予，你怎么了？"

她的眼眸带有担心，季予摇摇头，"没事，不小心脚崴了。"

"相言怎么了？电话里没听太清楚。"

"还在昏迷……"

"他出了车祸，去舟山赛车说是散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他的车一定是没有毛病的，听那的人说是在拐角处发现刹车突然失控导致翻车。"

季予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看，男人憔悴的脸颊仿佛瘦了许多，眼底的青黑几乎可见。

"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么？"

女人低下头，缓道："医生说要靠他自己的意识醒来，他脑部有淤血，虽然除去了一小部分但还会有可能留存。"

季予听完，心沉了一半。

刚准备安慰下叶清的心情，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充斥着走廊。

男人年过半百的样子，但背脊直挺，后面跟着个女人，小声啜泣。

直到走到她们面前，季予才算看清。

靳坤面色严肃，气场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

而沈令宜在看到季予的那一刻，略有所思，眼睛一眯，随即想了起来。

是她……

而看到叶清之后，沈令宜一愣，真是好巧不巧。

但看着那个女生似乎想不起自己的样子只是脸上布满焦急的神色。

靳坤询问医生靳相言的病情，医生说："最好还是有人看护，熟悉的人更方便一些。"

叶清听到这赶忙道："我来照顾相言，我是……他朋友。"

靳坤是认识叶清的但没见过季予。

靳坤本想找个看护来照顾，但听到叶清这么说，也好……

"那就麻烦叶小姐了。"

"不麻烦的靳叔叔，我和相言关系本来就不错，我愿意照顾他的。"

靳坤面露暖色，但不透情绪。

————

季予走出医院，想起靳坤旁边的那个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相言的病来的突然又猛，身为朋友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季予脑子有些混乱。

寒风中伫立的女人吸引了沈令宜的目光，她从一开始看到季予的脸就想起来了。

那时她看见嘉砚在背着她，女人略带娇气，时不时会闹脾气，嘉砚也很宠溺她。

也曾想过通过她来缓和自己和嘉砚的关系。

但也不想激怒嘉砚，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孩子，若是通过她的口中说出，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季予只感觉身旁停了一辆车，以为是挡了道，刚想要避开，车窗缓缓下降，女人精致的妆容带着微笑。

"季小姐，上车吧，我看你腿有些不便。

季予看着面前含带微笑的女人，心思略沉，刚要拒绝。

"季小姐，只是搭车而已。"

季予不再好不应，有个人从车上下来替她开好了车门。

季予坐在车内一旁，女人看她的脚踝似乎有些肿胀，又看了眼一旁的拐杖。

沈令宜不太确定季予还认不认识自己。

之前她当着嘉砚的面碰到过他俩，自己儿子的神色由喜悦到平静，看着她像是个陌生人。

拉着季予就走，她俩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

看她陌生的眼神，沈令宜大概就清楚了，她忘了。

车内有些安静，季予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邀自己上车，毕竟也不曾见过，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心。

"季小姐和相言是怎么认识的?在英国么？"

女人的话缓缓说出。

"我和相言是大学同学，只不过专业不同而已。"

季予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靳坤的老婆，说眼熟但确实想不起。

透过季予略带疑惑的眼神，女人轻笑，"或许……季小姐曾经见过我。"

季予愣然，她确实是有这种感觉，看着她的样貌不断地和沈嘉砚有些神似，心中有些明朗。

但……她说见过?

在她的印象里却丝毫没有痕迹。

随后，沈令宜看着前方，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不惊奇的事。

"我是嘉砚的亲生母亲。"

"季小姐，不会不熟悉这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