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像是要穿透她的内心，季予不肯说实话，他只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脑中疯狂生长的恶魔，想把她囚困在自己身边哪也不许去。

季予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她今天已经很累了，不想过多与他纠缠。

"怎么?我现在是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了，是吗？"

季予甩开他紧握住自己的手腕，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男人肩膀颤抖，似乎脆弱的一下就能倒下。

呼吸沉重间随后平静下来，只见他一个用力，她就被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男人身上的香烟味很浓，甚至要盖住了本身的清香，带着一股浓重的禁欲气息。

季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刚要推开。

男人温热的呼吸与鼻音扑散在她的耳边。

他说："你又骗了我……"

什么叫"又?"

"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

季予听的云里雾里，随后想到了什么。

"你跟踪我?"

男人没说话，像是默认。

季予越发愤怒，用力的挣开他的怀抱。

"我没跟踪你，是我看到的。"

"为什么骗我说是去聚会，实际上是去医院。"

"你去看他……"

当他手里拿着单子，刚要离开，就看到那一抹倩影转入了一个病房，刚开始以为是她生病了，结果并不是。

透过玻璃，女人眼神露出心疼与关切，注意力全在那个病床上的男人，又替他把额间的碎发理好，亲密又碍眼。

他当时都觉得心都快要炸裂开，但他没进去，握在门把的手指始终没有动，最终他仓皇离开。

见他思绪恍惚，季予无奈，叹了口气，说："相言是我的朋友，我没有理由不去照看。"

"不是故意骗你的。"

随后季予偏过头，不再去注意他的目光。

之后又想起什么，略带担心的说："你去医院干什么？"

沈嘉砚直到看到女人关切的眼神，心里才一松。

"头疼，去复查。"

季予没想到最近他头疼的如此频繁，连药都不能缓解了么？

顺带语气变软了些，"医生怎么说？"

"没事，只是要注意不要情绪起伏大。"

其实不止是这些，他没全告诉她。

季予听他说完，有些自责，不知为何他脆弱的样子让自己更加愧疚似的。

刚才她是不是太冷漠了……

"对不起……"

男人在听到季予软了的语气，还是走过去轻抱住了她，手指穿梭在她的秀发，仿佛她就是自己的安定剂，能够抚平自己暴躁的内心。

"别再骗我了季予，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求你……"

他们距离靠的很近，季予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双臂逐渐回抱住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季予才和他分开，男人温柔的唇瓣浅浅的落在她的额头。

神色布满柔情。

直到飘起了雪花落在了她的发梢，男人对她说："进去吧，外面冷。"

季予犹豫的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身影没在黑暗里，看不清全身的模样。

直到季予关上了门，王助理才下了车走到男人旁边。

"沈总，梨苑那边问您是否取消。"

男人目光转回，随即走到车旁，顿了下，说："取消吧。"

王助理点了下头，之后等男人坐进车里后才坐到副驾驶。

这次车里隔板没有打开，一路上他看着男人只是莫名的盯着一处，没有任何反应。

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开，手袖挽起，忽明忽暗的一半侧脸掩盖住了他的情绪，只是觉得变得更加难以琢磨。

他想起今天下午男人的青筋暴起，努力压制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沈总的情绪太过暴露，这是第一次。

梨苑那边给他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取消布置，直到他询问男人的意见后才敢回复。

其实……沈总今天本来挺高兴的。

之后，他不敢再多看男人的神情，随即板正身体目视前方。

————

晚上

漆黑的房间里，浓重的酒气与烟的味道混合，男人坐在沙发上，神情不明的看着落地窗下的车流与灯光。

头几乎要疼的爆炸。

每当闭合上双眼，季予奔向别人的场景就会浮现，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却还是那么没有安全感。

嘴角浮出一股冷笑，霎时间，又有一闪而过的画面，激起他的神经。

女人狠绝的背影与浓重背离的心思纠缠住他的心。

雾气一片的画面转瞬即逝，那个和他极其相似的身影与她交错，暧味顿起。

女人眼底冰冷似是要逃离，他拼命挽留结果一败涂地。

纤长的睫毛颤抖，直至睁开……

这是第二次梦见了。

喉咙只感觉干涩无比，头微仰向后靠着，眼里什么也看不见，也看不清。

————

季予早上接到电话的时候，立马打车去医院，可能是走的有些急，好不容易放松的脚又变得有些疼了起来。

没多管这些，就连忙赶到病房。

季予刚开始没敢进去，有一瞬间犹豫，手指轻放在把手上，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他。

男人脸色似乎有了些血气，头发略带遮盖住眉眼，黑色的耳钉有些发闪。

季予见叶清似乎不在，抬手便推开了门。

男人听到声音回过了头，眼眸中闪过光彩，嘴角微抬，平日里冷淡的神情顿时变得焕发起来。

"你来了?"

男人嗓音干哑，像是沙漠般枯竭。

季予应了一声随后又替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还难受吗？要不要叫医生?"

他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季予。

屋子里有些静，季予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撞坏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自己。

双手在他的面前摇晃，突然被他抬起的大掌紧握住手腕。

男人缓缓轻声道："没瞎，不用晃。"

看他还有力气调侃，季予假装锤了他一下。

随后神情严肃的说："下次，你还是不要去赛车了，这个太危险。"

靳相言看着女人一本正经的神情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真实情况他自己自然会调查，不用让她操心。

"嗯，听你的。"

季予得到他的肯定，才放下一颗心，之后才感觉手腕还被他紧握着，正要抽离，男人似乎知道她的企图，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轻轻用力一拉。

季予只感觉到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传入鼻息，灼热的身体触碰到对方。

他低下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季予只感觉到神经一紧，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八壹中文網

双手便要推开，可她不敢使劲，这样的反抗反倒让他搂的越紧。

他的下颚轻蹭住她的肩膀，说："我这么伤重的病人，只想要个温暖的怀抱，不为过吧?"

季予的手指微曲，但也没有放在他的后背上，只是那样搭着。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那个男人的面容，正准备推开。

可他像是有准备一般，提前放开了她。

"嗯，充满电了。"

他语气里的玩味又富含认真，季予一时分不清。

又像是怕被别人看到般，往周围看去，叹了口气，还好没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突然让她帮忙把电脑放在桌子上，又要开始工作。

季予刚想说劝，可他严肃的神色又让自己不敢打扰，也就只好在一旁默默地削着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