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着急的从屋子里找出手机,又赶紧打120。
"你怎么了,别吓我……。"
"沈嘉砚!"
季予完全不知所措,看着他苍白的嘴唇,虚弱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
"药……,药……。"
季予嘴唇颤抖的说出,又轻柔的把他放下,往客厅跑去,又立即找到那个黑色的外套,翻了翻内口,找到了一个小瓶的白色药盒。
等给他喂过去之后,男人脸色才有所缓解。
季予压根不知道他有心脏病的事,从前不知,直至现在。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男人的手指还在紧拽着季予的衣角,不肯松手。
明明已经昏迷的不省人事,可手腕上的的劲却是一点没松。
像是怕她离开。
……
直到他被推进手术室,季予缓缓的在他耳边安慰,说她不走,不会离开,就那样说了好多话。
男人像是能够感知,手指的劲渐渐放松,直到彻底松开。
季予就那么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她是自责的,眼里有着浓重的愧疚。
她真的不知道……
沈嘉砚有心脏病这件事。
医院的座椅是冰冷的,季予呆坐在一旁,双眼空洞无神。
直到王助理赶来,季予都没有抬头去看。
他也没说话,也只是默默地在角落等着。
沈令宜赶到的时候,季予刚签完手术同意书。
女人的巴掌似火,又辣又疼。
季予来不及反应,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一定是肿了。
王助理来不及阻止,女人恶狠的盯着季予,说:"早就知道你这样的人和嘉砚在一起,只会害了他,想来倒好,这次直接导致我的儿子竟然进了手术室。"
季予被扇到一边的脸完全被头发挡住,双眸平静。
王助理看着这个场面,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不在他擅长范围啊。
季予抬起头,嘴角冷笑,眼神淡漠无比。
随后指尖碰了下被扇肿的脸颊,心中更加寒冷。
"我怎样……好像和您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如果有机会,还是希望您先好好维护一下你们的母子关系,而不是再次让人看笑话。"
季予本不想说出来的,但她也实在是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只觉得内心有些委屈和愤怒。
沈令宜在听到她说的话,脚步顿时不稳,捏紧了手中的单肩包。
"你说什么……。"
女人的狭眸震惊,随后又掩盖住情绪。
季予才不管她的神情,把话撂在这,便要走。
可还没走出几步,面前的男人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季予一愣,完全不懂王助理现在是什么意思。
男人低头颔眉,很是恭敬的样子,但后面的话却让季予脚步停住。
他说:"希望季小姐能够留在这,等着沈总醒来。"
可他这话音刚落,沈令宜像是不可思议的走了过来。
女人娇眉嘲讽,"你最好还是离开,难道你把嘉砚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够么?"
王助理不自觉的皱了下眉,随后告知沈令宜。
"沈女士,我想还是让季小姐留在这里的好,毕竟沈总最在乎的人就是季小姐。"
沈令宜脸色变幻莫测,像是吃了灰。
季予认真的想了一下,又看见王助理还在她的眼前站着,根本就没想让她走的意思。
就应了下来。
其实她也没打算离开,只是不想看见沈令宜而已,避免冲突。
……
季予出来的匆忙,身上也只穿了薄薄的一件外衫,就那样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几个小时。
直到男人被推出。
季予听着医生的话,直到他说,人没事的时候,才彻底松下了气。
季予看着被推出来的男人,脸色惨白无比,眉毛舒展,嘴唇干裂,像是没了生机一样。
突然……就心疼了。
季予一夜没合眼,就那么守着他,毕竟她心里是有愧疚的,睡不着,也不想睡。
单薄的身影倒在沙发一侧,时不时往后看向病床上的他,时间静的像是停止一样。
如果不是钟表的跳动,季予简直觉得自己要疯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像是卷入了漩涡一样,挣不开,也逃不了。
手机里还显示着靳相言刚发的消息,季予没回。
只是又走到男人面前,替他把被子的一角盖好,指尖抚过他的眉骨与眼尾的红色小痣。
属于他的手链被迫摘下,放在了床头一侧的柜子上。
季予突然就很愧疚于他。
当初是自己一时兴起买了这个手链,不贵,但他却视若珍宝,而自己呢?
转头就收起,不再佩戴,嫌麻烦,也觉得有时候不太搭,收了起来。
他像是默认,可自己却从不曾摘下,直到这次。
男人紧闭着双眼,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紧蹙。
季予替他把眉宇舒展,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坐在床的一侧,握着他的手。
……
早上,季予是被阳光晃醒的。
缓缓睁开眼后,男人的侧颜映入眼帘。
好像看起来气色比昨天好了不少。
季予想要抽回手,可男人像是有了力气,往回握住。
直到他紧密的睫毛颤动着,睁开眼。
季予惊喜的看着他,又刚想起身去叫医生,随后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咳嗽所冷静。
"怎么了?是哪里还不舒服。"
季予担心的看着他,眼眸里是他平日里根本找不到的关心。
他有些庆幸,像是得了蜜糖的小孩。
沈嘉砚顺着季予的力气,靠在了一旁,可手却不肯松下一点。
季予无奈,说:"你醒了,我得去找医生来看,你先松开。"
过了一会儿,就见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手里的力气却也没有要松的意思。
想了一下,又说:"你乖,我不走。"
"发誓。"
男人突然冷不丁的说出了两个字。
季予愣住了。
她觉得现在的沈嘉砚,简直是幼稚无比,根本不像是三十岁的男人。
无奈之下,季予举起手,肯定的说:"我发誓,我不离开,好么?"
男人直到季予说完,又探究般的往她的眼神里寻找真诚度,敏感又没安全感。
"现在我可以走了么?你先在这好好待着,别乱动,我一会儿就回来。"
季予说完,只感觉手上轻松,立马就关上门出去。
她不敢耽搁的叫了医生,怕他要是等自己太长,还不回来,季予觉得,沈嘉砚一定会拔掉针头,出来找自己。
……
等到医生检查完,又叮嘱好季予不要再次让他心率波动太大,不然之后后果会更严重。
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病了。
季予听到了医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又认真的点了下头,目送他们离开。
不是第一次发病?
之前……他也有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