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完全愣在原地。

看着叶清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自己只觉得双腿发软。

"叶清，你这是做什么?"

季予狠拉住她的胳膊。

叶清不管不顾，就那么自认为季予肯定会帮上忙。

"小予，求你了……，只要你开口，沈嘉砚他一定不会不理的。"

"只有你能救相言，救靳氏了。"

季予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又不能眼睁睁就那么看着叶清这个样子。

便立刻点下了头。

"我去说，行么？你快起来。"

季予说完，才能堪堪扶起叶清。

随后，又对她说："可是我没有把握，因为他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够干扰，你能明白么？"

季予也不敢确定，沈嘉砚到底会不会因为她而放弃对靳氏的压迫，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僵硬。

"相言他一定不会出事，靳氏还在危机当中，他怎么会轻易放弃，我不信的，所以我们还是要等，知道么？"

季予不断安慰着还在哭泣的叶清，手中也有些无措。

其实她心里也很没底，希望事情能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发展。

……

等季予回到家后，天色已晚。

零星点月色点照在人身上，季予因为出来得急，身上也只不过套了件单薄的毛绒外衣，此刻便觉得冷了起来。

把车停好后，也不着急回家，便在小区里逛了逛。

可能因为正好在饭后的时间点，也渐渐走到了人群。

看着成双入对的人，季予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孤独。

双手也不断搓着自己的胳膊，想要热一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还传着一些欢笑声，低语声，以及叫卖的声音。

目光也就不经意看到了那个做棉花糖的车。

围着得大多是小孩子，也有情侣。

季予突然就想起了那年自己和沈嘉砚住在出租屋的日子。

她很爱吃甜，也很挑食。

每次都要给她买蛋糕才能哄好，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那次，沈嘉砚突然就不忙了，有了假期。

带着她玩了一整天，什么都应着自己的要求，可那时候自己很不懂事，年纪小，买了许多不该买的物品。

而棉花糖，是最便宜的一个。

她完全不知道沈嘉砚会从哪里突如其来有了那么多钱，明明那时候生活还很紧张，他还要兼顾自己的学费，还要养着她。

几乎拿她当小孩子养，有求必应。

季予忍不住嘴角勾起，随即又想到，他们站在摊前，要了一个彩色的棉花糖，其实他是不愿自己吃这个的。

但又拗不过，也只能甘愿付钱。

他不爱吃，可自己又吃不完。

强着要他去尝，满口糖精的味道充斥口腔，沈嘉砚紧蹙着眉头，但还是咽了下去。

季予抱着他的腰，踮起脚去吻他，嘴上还黏黏的，又甜。

她就那么看着他深陷，到最后反吻住，迫使她不能逃离。

他们曾在嘈杂的人群中躲到角落里旁若无人的接吻，也在拥挤的房间内大汗淋漓。

她喜欢看他堕落的样子，比以往认真的时候更加迷人。

……

直到回过神，季予还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如果当初她没离开，想来，过着的又会是什么日子。

她不知道……

而人这一生也是不能回头的。

直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沉思。

季予这才看去，愣了一秒。

电话那边，男人嗓音低哑，淡淡的问："去哪了？"

季予也是觉得好笑，他不是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行踪么？可能就连自己的手机有没有被安定位都不知道。

但还是回他，"只是在小区附近随便逛逛。"

他那边几乎没有犹豫，又说：

"嗯，等我过去。"

季予皱了下眉，随后说："不用了，我正要回去，离家也不远。"

可她的话没用，只觉得电话那头沉寂得要命。

想来他又是在怀疑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五分钟，我就到了。"

无奈之下，季予也只好答应，随即便挂了电话。

她并不想再和他吵些什么，也没有心力。

他愿意来就来好了。

……

果然，沈嘉砚计量得很准，分秒不差。

季予坐在石凳上，把位置发给了他，五分钟一到，就远远看到了男人的身影。

主要是沈嘉砚的身形很吸引人，想不先注意到也难。

季予就那么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站立在自己面前。

其实季予是近视的，只不过不严重。

但刚刚他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还让她有一瞬间恍惚。

模糊的脸变得清晰，像是两个人逐渐重合在一起，可明明，变化的不过是时间而已，沈嘉砚还是沈嘉砚。

"怎么坐在这?"

男人蹙着眉，似乎觉得这很凉，又扫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就又严肃了些。

米色的连衣裙外只单单一件薄绒外衣。

只看了一下，就立刻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季予没有拒绝，因为没用。

沈嘉砚又见季予似乎不愿走，无奈的在她旁边坐下。

但季予没看到他的妥协。

只是固执的还在望着那个棉花糖的摊位。

看起来，已经要开始收摊了。

她并没有想要买的意味，只是在通过它，在看别处，在想别的事。

"想吃棉花糖么？"

季予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沈嘉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以为是季予想吃。

"我去买。"

说完，便站起身走向那个摊位。

季予就那么看着他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他手里拿着棉花糖的样子有些格格不入。

可她却笑了。

就那么注视着他大步走向自己。

而那个摊主也在卖了今夜的最后一份棉花糖后，彻底收摊走了。

季予站起身，接过他递来的棉花糖，是彩色的。

随后忍不住问。

"你不是不喜欢我吃这些东西么？"

话一说出口，便觉得噎人。

她忘了……

现在的沈嘉砚似乎没有说过。

季予看向他的神情，没有变化，只是嘴角带着淡笑，眼尾勾起，混着夜色也有些看不清。

可她却觉得熟悉。

"你喜欢，就买了。"

这是和以前一样的说辞，没变。

季予愣住。

只觉得身体的血液像是在倒流，身上也不觉得冷了，凝固在一起。

"你……"

"是想起来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