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突然就不知该怎么回答，脑袋一片空白。

眼神和他对视上的瞬间有种撕裂的感觉。

像他们本应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突然分离，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又或许这一切都是错，此刻竟觉得眼前的人像是对她或是对自己有所失落。

而此刻，车内的氛围安静得出奇。

季予收回目光，头沉沉的垂着，现在不敢面对的人，是她。

明明本就是因为沈嘉砚来的德国，却因为阴差阳错而住在了靳相言的家里。

还被他看见了那一幕，现在是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不过也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又怎能给他一个交代。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他们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他也没了往日的霸道与强势，只是沉默的坐在另一侧。

季予时不时会看他几眼，可他像是没了反应，丝毫没有再把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

心中叹了口气后，便也不再纠结。

直到车子缓缓停在了公寓外，车门被打开的瞬间，有风的灌入顿时让人清醒不少。

季予以为是王助理给她开的门，刚要下车，可眼眸一抬，就见他俯身抱起了自己，轻松的就关上了车门。

诧异之间，季予看了眼自己的脚丫，空荡荡的，没有穿鞋。

而那辆车早已开走，季予眨了眨眼睛，随即又把眼帘垂下，不敢去看他。

沈嘉砚并不在意季予现在的想法，大步的走向公寓，按下了电梯，缓缓升降之后停止，便输入密码进了客厅。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身体随之被放到柔软的床上，不过几秒，就又见他松开了手。

季予见他要走，便伸手拉住，柔软的触碰之下，还是让他的身体一僵。

"你去哪？"季予开口问。

沈嘉砚低着头看她，目光落在俩人牵手之处，无奈之间回道："给你拿鞋。"

"在这等着。"

季予点了点头，看着那扇门开合又关闭，随即室内再次陷入黑暗。

不过一会儿，他便拿着软拖走了过来，还顺便把灯打开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没了以前那样的压抑，现在更多的是冷清。

季予一度怀疑他甚至接受了她和靳相言亲密的事。

可若是没有接受，为何表现的像是从未发生一样。

季予不敢去问，现在的氛围之下，最好还是谁都不提的好。

沈嘉砚去洗了澡，季予一个人窝在床上，手机她也不敢去看，就那么放在桌子上。

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下，没过一会儿，床的一侧就陷入。

她的后背被他紧紧贴着，季予能感受得到他并不温暖的身体，他又用冷水洗澡了……

几乎能感受得到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直到季予的呼吸彻底稳定下来，禁锢她的臂膀才缓缓松开。

沈嘉砚平躺在一侧，眼眸晦暗莫名，那一幕依然刺痛他的眼，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着一样。

在这场爱情里，他终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们现在是没有关系的，万一有一天，季予不再在乎他了，他又能如何……

不过是眼睁睁的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独留他一人罢了。

他想自己可能还没有那么大度，让她同时奔赴两个人，他是闭塞的，强制的，她只能是属于他的。

沈嘉砚这么想着，大掌又不自觉的去握紧身边的人，眼泪却不自觉的顺着眼尾落下，没过了那颗红色的小痣，妖异又悲凉。

终于，他还是再次又侧过身去环紧身旁的人，寸步不离。

……

……

季予接连着几天都是同他这个样子接触。

早上醒来人影就已经不见了，身旁的温度早已凉的彻底，她几乎是不知道他每天几点出去。

晚上又是很晚才回来，而他们又没有什么话可说。

好像上次那件事，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至此都不愿同她多聊些。

季予想要找话题，但每次都是没聊几句，就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在应和自己。

她觉得无趣，便再也不主动去提，也自然忽略了他失落的眼神。

今天也同往常一样，他在洗澡的时候，然而手机却响了起来，季予顺着声音去找，不是她的。

看了一眼浴室后，便又按下接听。

那边像是没想到是她，杰里克还是打了哑谜，故意勾着季予去猜。

季予本来还没想到，等他说出的时候，才狠狠惊讶了一番。

"你和他有联系?"季予还是疑惑的，毕竟当初沈嘉砚可是吃了不少杰里克的醋。

"算是吧。"杰里克轻笑道。

他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又说："你若哪天有空，我们可以聚聚。"

"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们好随时联系。"杰里克说。

季予笑着应下，像是久别故友一样，等聊的差不多，她又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下，才缓缓叫停，继而问他是否有什么事要告诉沈嘉砚，他刚好洗完澡。

可那边像是要挂断，说也没什么事，季予也没多猜，便又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出了神。

她觉得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浴室的门被关上，发出了一丝声音，季予回过头去看，只觉得呼吸一窒。

男人半干的头发不断滴落着剔透的水珠，顺着脖颈，锁骨，直至流入白色的上衣里。

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身材如何，肌肉线条流畅，若隐若现。

季予突然就红了脸，不敢去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便说："我……，你刚才手机响了，我就接了，是杰里克打来的。"

"不过，他说没什么事，我想如果你有要交代的话可以再打过去。"

"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有联系。"季予说着，又把走上前把手机递给了他。

男人眼神幽深，淡漠的神采看不出别样的情绪，接过手机之后，看了季予一眼，便说："以后，要是他打来的电话，不需要接。"

"也不要和他联系，知道么？"

沈嘉砚的一番话让季予不明所以，为什么？

然而他好像并不想说的太多，只是又把手机随意放在一处。

季予没吭声，看着他要出去，急忙问："不睡觉么？已经很晚了。"

沈嘉砚的身体顿了一下，随即回道："你先休息吧，公司还有事，我去书房。"

话音刚落，关门声再次响起，季予愣了愣，但又收回目光，继而开始坐在化妆台前护肤。

她这几日虽一直与他同睡，但他除了每晚会环抱着她，就再无别的动作。

季予有些搞不懂，虽然他们两个人早就把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现在却总感觉有着一种无形的墙壁隔在他们之间，拆不开也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