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琐事繁多,家里来了个丫鬟,不太听话,调教她花了些时间。”
看着清月脸上露出的幽怨神情,花宁佯装出一副疲累模样,声音带着几许无奈道。
花宁这话说完,他便感觉有一只小手爬到了自己腰间,危机感来袭,连忙侧身却还是晚了一步,被掐的连声哀嚎。
“你个毒妇又对我下黑手。”
不用猜花宁也知道是谁在背后下手,脸色涨红间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身旁女人。
“近来奴家倒是听说了传闻,说花公子新收了位俏丫鬟,样貌俊美,可荣登胭脂榜,想必,就是这位了吧。”
夏倾城的动作虽小,可被清月尽收眼底,目光凛然间不禁好奇她的身份,在这嘉宁城中,敢如此对待花宁的,她只怕是头一个。
嘴角啜起一抹动人弧度,清月的目光旋即投向花宁身后的夏倾城,轻声开口。
“外界传言不过是说与蠢笨之人听的,姑娘莫不是当真了?”
同为女人,夏倾城自然能够听出清月言语中的其他意思,玉足轻迈,夏倾城旋即上前,嘴角啜着几抹嘲弄,声音清冷道。
小橙子作为大夏皇朝的女帝,气度与威仪,绝非一个勾栏花魁所能比拟,单单是站在那里,气场,便瞬间盖过了所有人。
任何人,包括面前的这位俊俏花魁,在她这位女帝面前,都失掉了颜色。
尽管此时的她只是一身单薄素衣,可那气场,容貌,威仪,统统将其碾压,在她无形的光环之下,连那花魁,也变成了庸脂俗粉。
果然,清月在听闻此话后,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容貌比自己还要俊美的女子,言语竟毫不客气。
“咳咳,别理她,清月姑娘最近有什么新谱的曲子吗?”
见小橙子脸上似乎有了怒意,花宁赶忙出来打圆场,笑着与清月攀谈。
笑话,这花魁可是我在勾栏的快乐,你要是把她杀了,日后谁弹曲给我听?难不成整天让你这位女帝大人给我锯桌子腿?
“花公子填词,奴家怎敢怠慢,新曲子已经谱好,不足之处,还望花公子指点。”
深望了夏倾城一眼,清月重新将目光落到花宁身上,脸上恢复娇媚笑容,盈盈说道。
“洗耳恭听。”闻言一笑,花宁暂别清月,带着小橙子来到二楼靠窗的位置落座。
清月轩的内部都是用檀木拼接雕琢而成,透着古典,内里摆设也都是拿的上台面的东西。
花香四溢,脂粉芳香,胭脂味虽浓,却无法掩盖那书香的文雅。
楼阁中空,上下共有三层,房间鳞次栉比,多设雅间,抚琴悦耳声在楼宇中回荡。
居中位置是一口天井,上方有穹顶遮盖,贯穿六层楼阁,上方有红绸丝带垂钓下来。
下方,是一方圆舞台,雕琢着精美图案,此刻,上面正有舞女在摇曳身姿,挥舞长绸。
“花爷,还是老规矩?”身旁,老鸨子笑呵呵的走到跟前,对花宁询问道。
“嗯。”点了点头,花宁随声应了一句。
“花爷,咱这的姑娘姿色虽然不及您身边这位,但也算得上是俊美,当真不留两个?”
听到花宁这话,老鸨的脸色有几分苦兮兮,语气卑微的商量着。
花宁也算这勾栏里的独一份,来这里不找姑娘,就算偶尔占点便宜也都点到为止,只是坐在这二楼听曲,倒是让老鸨好生苦恼。
毕竟,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指缝中溜走,任谁都会心中不甘。
“我只是来听听曲,就让姑娘们歇会吧。”
摆了摆手,花宁拾起桌上沏好的茶抿了一口,淡笑道。
“那花爷您听着,若有什么事,便使唤姑娘们。”
虽然有些失落,但老鸨还是尽心的伺候着,毕竟,这位爷可是真正的金主爸爸,来一次这,可顶得上一月油水。
“老板在旁人面前也跟着唱双簧吗?”
看着花宁那副模样,夏倾城心中冷笑,她可不信自己这个色胚老板来这只是听曲。
之所以拒绝那老鸨的建议,多半是演给她看的,好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有小橙子在,老板这眼里哪还能容得下其他人?”
抿嘴一笑,花宁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身前人影,含情脉脉,看的后者心里发毛,随后,深情款款的说着宛若表白的言语。
习惯了旁人毕恭毕敬的夏倾城,被花宁这番流氓却又文雅的话说的俏脸微愣,接着,白皙的脸蛋竟然慢慢渲染上了一抹红霞,轻哼一声便将目光移开了去。
......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喊你花爷?”
案台对面,夏倾城品着新泡的茶叶,听着中空楼阁中悠扬的琴曲,对花宁问道。
“可能,因为我辈分大吧。”
五指敲打着桌面,花宁假寐沉浸在琴声中,信口胡说道。
“日后,咱俩要是成婚,那旁人岂不是要喊你花奶奶,哈哈哈。”
听到这里,花宁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子,定睛看着对面的小橙子,嘴角勾着一抹微笑贱兮兮道。
“去死,什么破名字,难听死了。”闻言,夏倾城白了他一眼,清冷的脸颊满是嫌弃道。
“如何,比你弹得好听吧。”没有再去逗弄小橙子,花宁眼眸微抬,冲镂空天井圆舞台上抚琴的清月努了努嘴。
“嗯。”闻言,夏倾城颔首微点,倒是没有去反驳。
技不如人自可以大方承认,没什么好丢人的,再说,她自幼便不喜此道,琴技不如这勾栏姑娘理所应当。
“让她做你老师如何?”见小橙子大方承认,花宁倒是有几分讶异。
他能够感觉出来,小橙子性子高傲,并非那种轻易服输之人,能让她承认技不如人,可想而知她弹奏的乐曲到底有多么难听。
“呵呵。”对于花宁的建议,夏倾城冷笑回应,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家伙,给他个甜枣还真以为自己会酿糖了?自己堂堂女帝,为了这几两银子低三下四的容易吗?
要不是为了得到灵晶,尽快恢复修为,怎么会又擦桌子又扫地,还给这个色胚老板捶肩。
要是搁往常,依照她的脾气,早就把这家伙的骨灰给扬了。
眼下,这家伙竟还得寸进尺,让自己学琴给他弹曲听,脸怎么这么大呢。
“天那么高两岸青山围绕,尝遍人间多少味道~”
“爱恨滔滔全都一笔勾销,只想好好把握今朝~”
“你那么好我用一生祈祷,带着你江湖里逍遥~”
“只要心还跳就有我逗你笑,牵着你慢慢变老~”
悠扬洒脱的曲调合着悦耳唱腔在楼阁中回荡,听的不少人为之陶醉,当然,也有不少人无心琴曲,目光,自始至终都在那花魁身上流连。
围栏旁,夏倾城听着耳畔回荡的洒脱琴音,俏脸微微失神,红唇微抿,口中呢喃着唱响的歌词。
歌曲一响,扑面而来的便是一种江湖侠义,豪迈奔放的驰骋,让人不由得去放松心情。
“这词是你写的?”呢喃着琴音词句,夏倾城望向对面花宁,脸上噙着几分狐疑的询问道。
之前,在色胚老板跟那花魁攀谈时她有听到,后者言,这乐曲的词,是花宁填的。
她左看右看,都不觉得花宁与这词句的意境有半点沾边,一个风流纨绔唱衰江湖,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刺啦”
就在花宁一脸得意,毫不脸红的将作词者安在自己身上时,忽然,寒光乍现,一柄无声利剑自虚空飞掠,直奔圆舞台下的花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