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低头认错。
而卓牧一身冰冷的气质更是让他大气都不敢出。
他本来以为林宥儿在国内是安全的,就算生活过得不幸福,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可眼下看来,事情也并非如此。
“今晚我会和那边商量,如果可以的话,不能再让林宥儿留在这里了……”
如果这里也不安全,那倒不如把计划提前,把林宥儿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真有人要害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是这件事,必须得经过那边的同意才行。
……
另一边的医院。
风辰逸的手术已经进行了长达十二个小时,可在门口等待的人,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风国华上了年纪,众人多番劝阻让他回家休息,可老爷子打定了主意,必须要等风辰逸从手术室里出来。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但饶是这样,风国华依然撑着不走。
他要等他孙子平安无事的出来,他才安心!
众人在惴惴不安的时间中等了又等,终于,又过了五个小时,手术室里的灯灭了。
一群人看到灯灭了,都紧张的要命,而风国华,也被六子慢慢的扶了起来。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首先出来的,是穿白大褂的医生。
见到医生出来,一群人呼啦一下子都围了上去,众人十几张嘴都在不停的在问,惹得医生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都安静!听医生说!”
风国华的拐杖用力砸了砸地面,发出了铛铛铛的响声,一群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风国华慢慢的向医生走去,缓缓的问道
“我孙子怎么样?”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威慑力极强。
医生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一是他经过长时间的手术,身体确实有些虚弱,二是因为这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着实把他吓的不轻。
“老人家,伤者的情况的确有些棘手,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他的头部受到了重创,脑子里的淤血没办法去除。”
顿了顿,他又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继续说道
“第二,他胸口的枪伤,虽然不致命,但是子弹的碎片我们只取出来六块,剩下的两块离他的动脉仅有几毫米,我们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现在失血过多,一旦手术出现什么意外……”
看着他们一群人都是不好惹的样子,医生现在胆战心惊,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性命不保。
听到此话,米玉兰不禁失声痛哭。
她捂着嘴趴在风正天的怀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他们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如果风辰逸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做妈的,也活不久了。
风国华低头沉思不语,片刻,他便抬起头来,只是好像那么一瞬间,他的精气神都仿佛没了大半。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医生看着眼前的老者,不论他的身家多么富贵,但他眼睛里透露出来了的紧张,也让医生不禁动容。
“他身上的骨折还有内脏破损的地方都不是大问题,现在只能先观察一下,如果他的情况良好,那么三天以后再进行手术,至少要先把碎片取出来。”
风国华慢慢的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况,只能是这样了,但是他们风家还需要找最顶尖的医生,下次手术,最好由他来负责。
这点人脉,他们风家还是有的,风国华立刻让科华去联系此事。
以免夜长梦多,手术能尽快做,就不要往后拖,拖的越久,对风辰逸越不利。
因为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科华立刻去联系了一位德国的专家,这个专家年纪和风国华差不多大,因为风国华年轻的时候,也会出一些事故,而且他的身体都是由他来照顾的。
但是由于这位专家年纪已大,所以他早就已经回到了德国,即便他现在赶来国内,也得需要十几个小时。
况且,他的年纪早已经今非昔比,路上的奔波劳累,就会让他的身体吃不消。
但是眼下,已经到了风辰逸性命攸关的时候,这位医生,不得不再次出山。
“吉尔伯特先生,我们少主现在危在旦夕,还请您一定要尽快赶过来,亲自主刀!”
科华向国外的医生打了电话,他开门见山,把问题直接说了出来。
身在德国的吉尔伯特接到他的来电,心里也是万分着急,若不是真的性命攸关,科华也不会如此心急。
吉尔伯特顾不得细问,就连夜坐上了赶往国内的飞机。
风辰逸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他和林宥儿之间只隔了一层玻璃,但他身上的管子和线,却比林宥儿多了许多。
两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林宥儿的面色还好一些,但风辰逸由于失血过多,面色非常不好。
他的头部缠着绷带,身上多处打了石膏,不仅如此,他的整个胸膛和腹部,都被缠了一圈一圈的绷带。
风辰逸整个人都像一个瓷娃娃一般,只能让人这么看着,却不敢有人触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的生命戛然而止。
只是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两个人都是身受重伤,给风辰逸一家人,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由于风国华和风正天等人已经连续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就是风正天身体都会受不了,更别说已经七十多岁的风国华了。
老人家看风辰逸现在的情况,干等着也是无用,而且他们已经联系了吉尔伯特先生,所以只能先回去休息,只留下科华和六子一干人在医院轮流守着。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没睡好。
梁梦思担心林宥儿,就算躺在床上也是似睡似醒,就算是睡着了,也总会梦到林宥儿躺在废墟里的一幕,让她不得安寝,牵肠挂肚。
卓牧则是打通了国外的电话,提出要把林宥儿接走的事情,但是却遭到了另一边的强烈反对,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可最恐惧的,应该是叶婉婉。
这一天一夜,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觉得这二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就像是等待着凌迟处死一般,不让她立刻死,但是让她时时刻刻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