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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而无形人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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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极大陆临仙宗一少年负手立于高阁,身着云白长袍,绣着雅致云纹的金丝袖口,胸口处临仙宗标志在月光下褶褶生辉。身材修长,头发以竹簪束起,随意却不凌乱,只是背影倒显得有些单薄。少年不知站了多久,望着脚下高崖云雾缭绕,似是月光惊扰而吞云吐雾。“小师叔,师祖叫你过去。”

一个杂役弟子向少年行礼道。“唉!”

少年轻叹了口气:"知道了。"随即走出了阁楼。少年叫温帆,五岁那年家人便因饥荒瘟疫被夺走了生命,在他奄奄一息时候是吕祖救起带回临仙宗,并收为了唯一的弟子。如今15岁了,虽过去了十年,可温帆仍旧无法释怀,一个五岁孩子历经饥荒瘟疫,目睹至亲逝去,甚至亲眼目睹了人相食之……"师父!"温帆敲了敲吕祖院门。"帆儿,进来吧!""师父,这么晚找弟子是有事吩咐吗?"温帆行礼。吕祖衣着朴素,虽白发白须,仍面色红润,背向温帆望着院落之上的月亮,活脱脱一副仙风道骨,仿佛随时可飞升而去。"帆儿不用多礼。"只见吕祖转过身,看着少年:“帆儿,你来宗门有十年了吧!”

温帆恭敬的站在一边,望着这位养育自己十年的老人,在温帆眼里吕祖不仅是师父,更是世上唯一的亲人。温帆有些感慨:“嗯,十年了,弟子今年已十五。”

“帆儿,九年前你便已练气凝体,但是为师一直未许你继续修行,是否会心中有怨?”

闻言,温帆再次恭敬行礼:“弟子不敢,师父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况且没有师父,弟子十年前就死了,怎可怨恨师父。”

“可九年过去了,你的师侄们修为都远超于你。"吕祖点头。“承蒙师父厚爱,我一孤儿才能拥有独一无二的待遇,有着小师叔的头衔在宗内也不至于受欺负。师父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哪怕一辈子不修行,只要能承恩师父膝下便已心满意足。"见吕祖点头,温帆又道:“弟子这九年也并非一无所获,几位师兄师姐待我很好,教我诗礼断字,习琴棋书画,识古今圣贤之理。再者,师父给我讲解天地运行至理,泡药浴,行洗精伐髓之功,凡此种种弟子心中甚是感激。"“帆儿能有此心足矣!为师如此做确实有着考虑,帆儿,无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亦或者圣贤之理皆可沟通天地,达之可为道。”

吕祖欣慰地看着温帆又问:"帆儿,你可知何为道?"温帆虽才凝体境,却也饱读圣贤书,思索片刻回答:"弟子愚钝,斗胆一言,琴棋书画可为道,然道非琴棋书画,道为极,化天地,如此这天地可称做道。""帆儿能明悟至此吾心甚慰,然天地终究为这方世界所化,与其说天地是道,不如说这方世界为道,天道。"吕祖抬头说道。温帆身躯大震,似是有所悟。吕祖又问:“帆儿又可知何为天道?”

“呼!“温帆吐了口气:“天道酬勤,众生平等!这是弟子在圣贤之理中所悟,天道无情却大义,不入众生苦与乐。人为己,天道为公,运行天地至理,维持天地万物秩序,默默守护这方世界,生灵得以修生养息。众生苦,哀天怨地,天道不语;众生乐,歌舞升平,天道不与。世人只知众生苦与乐,不体天道孤与否!”

温帆又忆起五岁时的遭遇,不禁感慨。“终究人之有情,所以人为己乃人之常情,正是有情,所以有恶,欺压腐化荼毒百姓,灾起人食人皆由人为。世间遭遇种种厄难,虽自然运行之象,可怨天,然人之因果、良善邪恶亦无穷也,是以强大自身,趋吉避凶为正理。天地运行合乎道,合乎秩序,亦合乎众生。”

“善,帆儿能悟此理说明你已从十年前阴影走出来了,为师将授予你修行之法。”

吕祖欣慰,又对温帆说:“为师给你准备了两套功法,其一便是为师所修之法,此法虽可修至飞升,然此乃上古祖师所创,至今久矣,想要修至飞升难,难,难。”

“师父功参造化,莫非也不得飞升?”

温帆不解。“今世不同上古,至五十万年前开始,天地大变,东极大陆便无人飞升,以至于仙也成为了传说。”

吕祖叹惜。“师父准备的第二套功法又是什么呢?”

温帆点头。吕祖大有深意看了看我,道:“这第二套功法无名,乃是为师于东极仙人遗迹所得。”

“莫非是十万年前的东极仙人。”

温帆倒是有些吃惊了。吕祖点点头:“不错,正是十万年前的东极仙人,此人天资极高,成就也是极高,甚至以东极仙人自居,为师猜测十万年前其已飞升仙界”温帆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不是说至五十万年前天地大变,再也无人能飞升吗?”

“确实如此,是以世人皆认为东极仙人未能飞升,为师之所以认为东极仙人飞升,是因为这第二套功法,据遗迹所得信息,东极仙人晚年得大造化,有幸得观一仙典,知晓五十万年前大秘,最终所悟升仙。”

吕祖诚然道。温帆随之疑惑,“既然东极仙人有飞升之法,为何东极仙宗无一人飞升?”

吕祖赞赏的点了点头:“不错,问题就在这里,以至于无人相信东极仙人飞升,这就是为师要说的第二套功法,此法不完整,只有总纲无法门,且总纲晦涩深奥,欲修行只能靠自悟,非坚韧者不可修。”

“既然东极仙人能飞升,说明已参悟出法门,如此为何不传下来?”

“想来是有传下来的,且就在东极仙宗,至于为什么东极仙宗无人再飞升,为师有所猜测,自从天地大变后,想要飞升便必须修行贴合自身和天地大道的法门,而最好的办法唯有依自身与天地创造,如此才能身与道合,从而沟通仙界飞升而去。然,此法太难太难,其关键之一就是得天地认可,加上其余种种,以至于东极仙宗十万年来,哪怕有东极仙人的功法为参考也不得飞升。”

说到这吕祖也不得不佩服东极仙人。“东极仙人真乃旷世奇才也。”

吕祖一番言论属实震惊了温帆,此等大秘足以引起东极大陆的血雨腥风。果然,吕祖神情严肃:“帆儿,此等大秘你必要严守不得透露任何人,明白吗?”

“是,师父。”

温帆突然有一种想法。“师父,既然飞升乃是需要修行最贴合自身及天地的法门,那么东极仙宗会不会是因修习了东极仙人的心得和功法,以至于无法获得天地认可,得不到天道的帮助,也就无法沟通仙界。”

吕祖赞赏点点头,“为师也有此猜测,参悟密卷其一就是取得天地冥冥之中认可,东极仙人是天地大变后第一个参悟密卷成功飞升的人,所以其和东极仙宗并不知道其已在天道留下气机,参悟他的心得和功法自然无法修行至圆满,更别说身与道合了。然,这仅仅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情况也许更加复杂。你如今才凝体境,如此要你自行领悟便会极其艰难,你还要修行此法吗?”

温帆目光坚定,闪烁着自信与期待。“师父,我愿意修行。”

“哈哈,好,为师这就授予你,帆儿你凝体境已锤炼九年,基础无比厚实,从零开始修行此法,一旦成功将会获得巨大的俾益,将来必将超越为师乃至东极仙人。”

说罢吕祖一指点出,以神魂之力将功法渡入温帆神魂,如此修行时一个念头便可参悟。传罢,温帆向吕祖行礼,回去阁楼。温帆虽心情激荡,却也不着急修炼,多年养成的心性很快便平复下来,回来路上已沟通过无名密卷,果然只是总纲而无法门。调整心态,温帆当即面向云海盘坐。只见识海里金光闪闪,一篇晦涩玄奥经文铺现。“仙之引,道无形,视听不可以见闻;大道无名,度数不可以筹算。资道生形,因形立名,名之大者,天地也。天得乾道而积气以覆于下,地得坤道而托质以载于上,覆载之间……道源既判,降本流末。悟其真者,因真修真,内真而外真自应矣;识其妙者,因妙造妙,内妙而外妙自应矣……”似是过于玄奥,似有所悟非所悟,恍恍惚惚似有真音传唱,缥缈无踪无影……人之修行为九境,初为筑基四境——练气、凝体、凝神、炼虚,再为造化三境——腾云、洞玄、丹玄,最后无上双境——人仙、地仙。东极大陆有五大仙宗,其下依附宗门无数,各仙宗皆有修行至飞升之法,互相制衡,以此才能经久不衰,各大小宗门也算相安无事。但是,至十万年始,东极仙宗东极仙人以绝代之资而起,更是留下飞升之秘,使得东极仙宗实力领先其余四大宗门,更有登临第一仙宗之势。面对东极仙宗的强势,各大小宗门纷纷猜测东极仙宗有大秘,甚至近千年来更是传出其内藏有飞升之法。此时东极大陆虽波澜不兴,却也暗潮汹涌……这也正是吕祖不把大秘交给宗门原因之一,无名密卷参悟条件苛刻,当前形势诡谲,只差一点星星火便会燃起燎原之势,到时宗门必将遭受无妄之祸,白白给东极仙宗背锅。“道而无形,道无形,天地可为道之象,天地有形,人有形……”温帆仍旧在感悟中,朝起朝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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