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院”里灯火通明。
床上美人儿病殃殃的脸色苍白,一点精神气儿也没有。
旁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
但见她一脸心疼,眉宇之间与床上的苏侧妃很有几分相似。
此人正是苏梦蔓亲娘、摄政王沈煜的嫡亲姨母,苏夫人。
头发花白的太医正认真把脉诊治,屋内几人均是不敢吭声,耐心等待结果。
正这时候莺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床上的苏梦蔓一眼便瞧见了她,急切道:
“殿下可是会来?”
莺儿恭敬点头:“回主子,殿下听闻您生病很是着急,又听闻夫人也进府探望,他这会儿正往过赶呢!奴婢先跑回来给你报个信儿。”
苏梦蔓顿时一脸喜色,挣扎着就想起身。
“哎呀呀我的儿,你这是要做甚?”苏夫人赶紧拦着。
“娘,殿下马上就要来了,女儿得赶紧起来梳洗打扮才是!”
“傻闺女,你这就错了。”
苏夫人将人重新按回床上,一双美目里尽是精明:
“要的就是你现在病秧秧的感觉,得让殿下看了心生怜爱知道不!”
说完苏夫人又让莺儿赶紧取来水粉,亲自给闺女脸上又多擦了一层,好让她脸色看起来越发苍白。
苏梦蔓打小就很相信她娘,乖巧躺着不动。
“待会儿殿下来了你只管“知书达礼识大体”便是,其他的有娘替你解决…还有娘这次会在你这里住上一些时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小贱婢竟能把我大外甥魂魄都迷了去!”
苏夫人一脸愤恨。
“娘…”
苏梦蔓有些尴尬的瞧瞧一旁太医,意思让苏夫人说话注意一些。
苏夫人却是摆摆手,低声道:
“我儿放心,这位刘太医是刚刚提拔到太医院的能人,他与你父亲私交甚是不错,也是咱们的人。”
苏梦蔓松了口气。
再看那刘太医一脸平静之色,好似方才母女二人之间的对话压根儿没听到一般。他将女子洁白的皓腕轻轻放下,压低声音道:
“夫人,苏侧妃身体并无大碍,但体寒之症较为明显,这也是她多年未孕的症结所在。”
苏夫人点头道:“刘太医您所说没错,之前那些个郎中也是这般说的,另外还给我儿开了许多对症之药。我儿这些年该喝的药一碗也未曾落下,但最终却没有任何效果…您医术高超远不是那些庸医能比,不知您可否有其他法子?”
苏梦蔓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刘太医被拍的甚为舒服,故作高深的摸摸山羊胡:
“不是在下吹嘘,苏夫人您找上在下算是找对了人!若是其他方面在下还不敢打包票,但调理女人怀孕生子这方面在下手拿把攥!”
“您真有办法?”
母女二人均是激动不已。
“在下祖上曾有秘方留下,专门就是调理妇人.体寒之症!在下可以打包票,苏侧妃只要服用此秘方两个疗程,绝对可以心想事成为摄政王殿下怀上第一个小世子!”
“娘…”
苏梦蔓高兴的眼含泪光。
“太好了太好了!”
苏夫人更是一脸喜色:“只要我儿当真如愿,刘太医您就是我们整个苏家的大恩人,我苏家绝不会亏待您!”
说罢她从袖口里取出一张数额颇丰的银票塞进男人手中。
“苏夫人这可使不得!在下与苏兄关系甚好,为自家孩子帮个忙也算是举手之劳,哪里能收这些!您快快收回去吧!”
“刘太医,你若真将我们当自己人这些务必请收下!待会儿我那大外甥到了还需要您多多帮忙…”
“若在下不收想必苏夫人也不会安心。”刘太医眸光闪烁,了然笑道:“还请两位放心,待会儿殿下来了在下知道该怎么说。”
母女二人眼神交流,放下心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动静,听院子里奴才们请安的声音能确定是正主儿到了。
屋内三人对视一眼,立马各自进入状态。
苏梦蔓一脸虚弱无比的病容,刘太医神情凝重,苏夫人则是坐立难安的焦急。
片刻之后屋门被打开,身形高大的男人踏了进来。
莺儿和另外两个小丫鬟急忙跪下行礼请安。
刘太医也像刚刚才听到动静一般起身行礼。苏夫人也站起身,作势也要行礼请安。
“姨母不必多礼。”
沈煜上前将人虚扶了一把。
“煜儿…”
苏夫人眼泪说来就来,抓着大外甥的衣袖就开始低声抽泣:
“你能来姨母简直太高兴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蔓儿的。”
“表哥…”
床上的苏梦蔓虚弱无比的挣扎要起身。
沈煜过去扶着人重新躺下,看着女人苍白的脸眉头微皱:
“蔓儿怎会突然生病?看起来如此严重怎么也没人提前禀报?”
这是质问的“木槿院”内一众下人。
莺儿几人被吓得浑身哆嗦,嘴中喊着“奴婢该死”长跪不起。
“表哥…殿下你也莫要怪他们…是妾身不让他们打扰您的…您要协助陛下管理朝政已是日理万机…妾身这点小毛病哪里敢打扰您…”
勉力撑着说完这几句话,美人儿又是一阵猛咳嗽。
那动静似要将整个肺子咳出来一般。
“胡闹!都变成了这般还想这么多做甚!”
沈煜转头看向戳在一旁的太医:
“本王的侧妃到底生的什么病?可有大碍?”
刘太医虽说已经提前做了说瞎话准备,但真正面对眼前气势骇人的摄政王,还是控制不住的浑身哆嗦:
“回、回摄政王殿下,苏侧妃她是因胸口旧伤引起的发热症状。”
“胸口旧伤?”
沈煜眼神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据下官检查苏侧妃身上旧伤应该是被利器所伤,距今大概有四五年的时间。虽说当时得到了极好的医治,但因伤口太深以至于无法痊愈!这种重伤一般都会留下隐疾,虽说并不会危及性命但每每所引起的并发症也很危险…敢问苏侧妃近几年是不是时常觉得伤口之处疼痛难耐?”
苏梦蔓轻轻咬着嘴唇,点点头。
沈煜握住她的手:“你当年为了保护本王才被人所伤,至今仍未痊愈你为何都不说?”
“表哥,妾身当年保护您无怨无悔,哪怕是为您而死也甘愿。”
苏梦蔓虚弱一笑,模样楚楚可怜:
“既然妾身的伤势已经无法回天,又何必再给您徒增烦恼。”
沈煜静静看着她,最终叹了口气。
“煜儿,姨母可就蔓儿怎么一个闺女,你母妃也就这么一个外甥女,这些年她不求名分全心全意的照顾你,她对你的用情至深你应该能感受的到。”
苏夫人红着眼眶心疼不已:“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才是,切莫辜负了这傻孩子一片深情。”
“娘…您和表哥说这些做甚咳咳…”
“傻孩子,你什么都不说,再不让娘说,你表哥又哪里知道你付出了什么…”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两位一下。”
一道突兀女声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
“奴婢能进去看看苏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