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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4 章 第 1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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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无尘曾经告诉江落两个对付宿命人的方法,要么停了宿命人的供奉,要么夺走他的信徒。

“这就好像接水,把信徒比作水龙头,信徒的供奉比作水流,”葛无尘道,“现在是一股水流流向宿命人的方向,想要让宿命人吸收不到这些水流,要么把水引到其他方向,要么堵住水龙头。”

堵住水龙头,就是让宿命人的信徒改为信奉其他或者是杀了信徒。这一点没什么好疑惑的,江落好奇的是前一种,“那该怎么把水引到其他方向?”

葛无尘微微一笑,随即便侃侃而谈。

他叭叭说了二十分钟,绕了一个大圈子,跟讲政治课一样,硬生生把原本简单的话给讲得复杂。江落忍着头疼听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对,抬手拦住了他,“等会等会。”

葛无尘顺声停下。

江落琢磨了一会,“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说废话?”

葛无尘大惊失色,立刻一副“我不是我没有”的样子辩驳,“江施主,你怎么这么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你不要不认账。”

江落把勺子放在饭盒里,皮笑肉不笑,“葛无尘,你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引导供奉流向的方向吧。”

葛无尘嘴巴一停,含蓄地笑了笑,“江施主不必这么直接。”

江落冷笑两声,“你原来是在耍我。”

葛无尘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说的没有一句谎话,宿命人确实是吃供奉香火成的伪神,这两种方法也确实是经过我的查证最能对付宿命人的方式,怎么能是耍您?”

呵呵。

江落可以无比确定了,葛无尘就是套路了他一次。首发网址http://m.

葛无尘确实知道宿命人成神是因为供奉,但他不知道宿命人是怎么将供奉吸收的。藏经阁的经书上也没写怎么吸收供奉的力量,所以宿命人才会离开白鹭寺,独自去寻找吸取供奉的方法。而葛无尘才因此,才没法让自己也成为伪神。

葛无尘去找江落时,他说的第一个目的是“江施主,请您务必和我的主人在一起”。

在江落不同意他的请求之后,葛无尘很聪明地将话题引入到了宿命人的秘密上,为了取信江落,他还把自己的过去似真似假地剖析给江落看。

在江落怀疑他的目的时,他又将目的变成了让江落阻止池尤毁灭玄学界上,这个目的不仅和江落自己的目的重合,还隐隐挑起了江落对池尤的征服欲望,在最后,他更是大胆地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宿命人的秘密全部告诉了江落,让江落以为他还有更多的东西会在事成之后告诉自己。

江落上当了,他兴致勃勃地商量计划,亲手让池尤看清了对他的感情,亲手推进了自己和池尤的关系。

导致到了现在,他们之间更是破朔迷离、纠缠不清。刚刚甚至还在床上互相撕咬,池尤到了如今,他绝对不会再放过江落。

这不就达成葛无尘的初始目的,让他和池尤在一起了吗?

江落脸色变来变去,忽青忽黑。他笑声渗人,“葛祝说的不错,葛无尘,你果然太会骗人了,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葛无尘亲自起身为江落泡了一杯茶,双手奉上以示赔罪,“江施主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不必再说,但我能说的确实已经知无不言。这五年,我研究了很多,也让人塑了我的像,用上香拜佛的方法给我上香,想要走宿命人的老路子。但可惜的是所有的方法都不管用,江施主,我也想改变宿命人的水流,但我却连水流为什么会流向他都搞不清楚。”

他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倒是堵住水龙头这件事,我们一直都在做。”

“这些年以来,主人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方方面面,不管是玄学界还是普通人之中,主人的追随者和被主人控制的傀儡已经多不胜数。只要主人想,就能在瞬间切断宿命人的大部分供奉源头,但是这个方法,只会等到最后一击毙命时才用。”

江落已经不相信他了,狐疑地道:“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葛无尘拿起茶杯笑了,“事到如今,江施主还以为能离得开主人?咱们早晚都是一伙人,也不必绕弯子了。”

江落翻了个白眼,“我跟你可不是一伙人。”

他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部突然回头,对着桌子底下道:“滕毕,你腿不麻吗?”

说完,他就走了。

过了十几分钟,滕毕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他闷闷地道:“他是什么意思。”

葛无尘耸耸肩。

江落回到房间时,恶鬼正在卫生间洗澡。他坐在床上盯着浴室门,很快,恶鬼裹着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有看头又不夸张,恶鬼的□□堪称完美。江落吹了声口哨,看着恶鬼的头发湿淋淋地往下滴水,他干脆利落地解开衬衫纽扣,笑意盈盈地道:“池先生,要不要再来一次?”

……

第二天一早,池尤睁开了眼。

床上已经没了江落的身影,床头柜上放着两张红色钞票和一张卡片。

“明晚九点见,相信你能找到我的位置,两百块钱是你昨晚的服务费。”

“ps: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俊俏光头和尚的下属曾经私底下找我约过会?他说话比你有趣多了。”

池尤在后一句话多停留了几秒,双眼危险眯起,“葛无尘。”

*

祁家、池家的调查正在如火如荼地查证中,祁野已经率先被证明了清白。

江落和他约好了见面时间。等真正见到祁野时,不由被祁野的状态吓了一跳。

祁家人大半都被抓了进去,只有什么还不知道的小辈幸免于难。亲眼见证亲人入狱、父亲当面死亡,祁野的精神状态遭受重击,整个人和之前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落约见祁野的地方在公园。

祁野沉默地坐在休息椅上,他脸色被冻得发白,样子颓废,胡子拉碴,也就比街上的流浪汉好上那么一点。

他低着头发呆,直到江落走到跟前才发现江落来了。他抬头勉强笑了笑,“你来了。”

江落在祁野身边坐下,“冷吗?”

“还好,”祁野老实回答,“最冷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开始回温了。”

“怪不得都见不到雪了,”江落问,“你家里怎么样?”

祁野神色黯淡下来,“就那样吧,没什么好说的。家里的东西我做主,能卖的都卖了。把该还钱的地方还上,剩下的拿去给了那些被……他们害过的人,但还是不够。”

江落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给他充当垃圾桶。

但祁野好半天没有说过,他把脸塞进了衣服领口里,瞅着地上的砖块,“这不是最让我难受的事。我出来后去找了被我爸害过的人,我想跟他们赔礼道歉来着,但是江落,你不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低声,“他们活得太苦了。”

他这个受惠的人无忧无虑地当个富少爷,被他家人伤害的人却饱尝苦痛。祁野的灵魂被正义和道德所折磨,如同烈火烹油,口鼻淹水,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你真的无辜吗?

祁野这几天一直在奔走忙碌,他想要用行动来缓解他心中压得让他喘不过来气的愧疚。在夜深人静之中,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以前的以及和父亲死亡的画面,最后是别人憎恨他的眼神。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默不作声地流。

他清晰无比地认识到。

我有罪。

我是个被大坏蛋保护起来的小坏蛋。

祁野的情绪有点崩溃,江落递给他纸巾。祁野接过擦擦脸,平复了下来,闷闷道:“抱歉。”

江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拉着祁家剩下的人一起还债吧,”祁野耸耸肩,佯装轻松,“我早就成年了,是个男人了,也该负点责任了。”

两个人闲聊着,树叶婆娑,灯光亮了起来。

路头,有脚步声接近。

江落和祁野看去,看到笑吟吟走来的池尤。

恶鬼西装革履,不紧不慢,月光被阴云笼罩,好像都畏惧将光打在恶鬼的身上。

祁野的身体瞬间紧绷。

脚步声在座椅前停下。

恶鬼身姿修长,他低垂着头看着江落,又看了看祁野,“三个人的约会?”

“实际上是两个人,”江落纠正,“和一个鬼。”

池尤似笑非笑,眼神从江落的身上黏稠扫过。

明明昨晚才刚刚亲密过,但恶鬼对江落的渴望却更加强烈了。短短一天没见,甚至到了只是看见他就能亢奋起来的程度。眼神控制不住,幽深夹杂暗火。

不知餍足,越占有越觉得不够,池尤的这片海水,海底下已经为江落汹涌翻滚起了一个个漩涡。

“你来和我约会,就是为了多带一个人?”池尤。

他完全无视了祁野。

祁野却无视不了他,他看着这个杀了自己父亲的男人,眼神恍惚。

“江落,”他的手指在腿上蜷缩了一下,“我想单独和池尤先生说两句话,可以吗?”

江落体贴地站起身,临走之前给了池尤一个让他不要胡作非为的眼神。

直到见不到江落的背影,池尤才收回眼睛。他慢吞吞地走到椅子上坐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面上的神情淡淡,懒散又漠然,“你想要说什么。”

祁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池尤面前。

他低着头,“我身上的灵体是你父亲的。”

池尤面无表情看着他。

祁野深呼吸一口气,“我想要你拔出我的灵体。”

拔除灵体的过程会很痛苦,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而被拔除了灵体之后,祁野将看不到鬼魂阴差,看不到阴气阳气,失去对鬼物阴煞的一切感知,也没法使用阵法符箓。

他只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我想把灵体还给你,”祁野想替自己的长辈还债,“顺便代替我们一家,和你、你的父亲、你的祖父说一句……对不起。”

*

两个小时之后,江落才见到脚步虚浮脸色煞白的祁野。

江落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他呢。”

“他走了,”祁野的声音很低,他满头冷汗,说话费力,“江落,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江落一惊,连忙把他带了回家。

祁野昏迷了一整天也没有醒来,江落几人又把他送到了医院,在祁野昏迷期间,他高烧不断,生命力一度接近于无。医院检查不出来什么东西,但也不像是中邪的样子。江落给他喂了两滴人参精的眼泪,不敢补得太过,怕祁野的身体虚不受补。

两天之后,祁野终于睁开了眼。睁开眼之后,他愣神了好久,才缓缓坐起身。

同学们正在他床边低声聊着天。他看到江落和陆有一几个人正对着一个角落说说笑笑。

祁野奇怪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天没有说话,他的嗓音沙哑。

陆有一诧异地指着墙角,“一个早逝的小女孩呀,你没看到吗?”

祁野一愣,沉默地往他们看的角落看去。可是在他的眼里,那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积攒的灰尘垃圾。

陆有一呵呵笑着,“多可爱的小姑娘啊,她说她在这里待了一年了,想见自己的妈妈最后一面。但她妈因为她死了太过伤心,再也不肯踏入这间医院一步,我们这两天正在试图联系她妈妈。”

“是吗……”祁野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真好。我有点困了,先睡一会。”

之后的几天,江落完全没有看出祁野的不对。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半夜起来,看到祁野沉默地站在桌旁写出一张不含炁的无用符箓时,他才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江落联系了徐院长,徐院长将祁野检查完一遍后,可惜地道:“他的灵体没了,以后就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了。”

即使江落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还是心中一沉。

徐院长叹气,“灵体就是我们嘴里常说的天赋,天赋是学习咱们行业的基石。基石没了,再好的房子也得塌。可惜了,这孩子这么多年学的东西全都用不上了。”

陆有一慌张地道:“我之前在医院里还让他看小女孩……我不知道,祁野怎么突然没灵体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换了衣服的祁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听到了他们的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很轻松,睡觉也能睡得很安稳,不用大半夜被吓醒喊一声卧槽了。”

其他人配合地笑了两声,只是笑容间有些僵硬,夹杂着无措和同情。

祁野沉默几秒,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只是以后不适合和你们一起读书了,我会转学的。”

徐院长眉头皱起,心里软了,“没必要转学,你确实不适合在自然科学专业待下去了。不过白桦大学可不是只有这一个专业,调剂其他专业就可以。”

祁野,“好,多谢徐院长。”

这些话说完,气氛又静默了下来。祁野搓搓手指,拿起昨天就收拾好的包,“我该回家了,再见。”

陆有一他们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几个人推来推去,将江落推了出来。

卓仲秋小声道:“江落,人家现在正缺安慰的时候。咱们七个人加一块都没你的话有作用,你快说几句吧。”

江落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咳咳嗓子,“祁野。”

走到门边的祁野脚步一停。

江落道:“你真的舍得离开玄学界吗?”

祁野故作轻松地道:“要不然呢?江落,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这么聪明,以后干什么不行?”

江落点点头,“对,你很聪明。祁野,你是个天才。”

“我不是,”祁野语速很快地否认,“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一个小偷。

江落看着祁野灰暗的背影,皱眉,声音加重,“祁野,回答我。你真的舍得从此以后再也不接触玄学界的东西了吗?见识过这个世界的精彩多姿之后,你确定要离开?”

祁野沉默了。

良久,他低声道:“我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江落。”

“我和你们不一样,”祁野声音低得如同气音,“我现在好像是个丧家犬。我没了父母亲人,没了家和钱,也失去了我以为会从出生到老去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今年才二十一岁,过去的二十一年跟踩了狗屎运一样虚假。我现在就只剩一点儿自尊了,我想在你面前像个有骨气的男人一样离开。所以我求求你,江落,你给我留一点,留一点最后的东西。”

江落的嘴唇抿了起来。

祁野推开门走了。

江落站在原地几秒,其他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江落扯起唇,忽然往楼下追去。

祁野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江落追上他时,他已经走出了公寓。

江落不是个善心泛滥的人,但他还记得自己在祁野的掩护下偷到了元天珠这件事。他不会对祁家任何人怀抱同情心,但祁野确实是一个无辜的人。

他把江落当做朋友,江落不想让他以后会后悔。

祁野真的想离开玄学界吗?

从他的眼神和半夜写符的举动来看,他当然不想了。

江落三两步追了上去,“喂,祁野。”

祁野脚步一顿,反而加快了脚步。

“你知道国家新设立了一个玄学部门的事情吗?”不等祁野回答,江落继续说道,“那个部门现在叫科研局,目前只有一组队员,我被任命为组长,算是个小头头。局里现在缺人,只要对科研局有帮助的人才,我们都欢迎。”

他笑了一下,“先别急着拒绝,你听我说完。你虽然没了灵体,但也别这么丧气。你的体术呢?这东西可是从小到大一次次摸爬打滚练出来的,难道这东西你也不会了?”

祁野一怔。

江落知道他听进去了,语气更加轻松,“说真的,就算你没了一些天赋,也不影响你很厉害这个事实。灵体不是你的,但记忆力和理解力总是你的了吧?你能将各种阵法、术法融会贯通,学上几遍就能用出来,这就是你的能力。祁家跻身六大家依仗得就是学的东西很杂,你们什么都要学一些,连早已失传的奇门遁甲也会一些。这些东西你是不是已经学过了?”

祁野不由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能力,”江落道,“优秀的体术和广博的理论知识。相比于祁家,我们这八个人学过的东西可没有一个能和你相比,难道灵体没了,你学习过的这么多理论知识也被扔进狗肚子里了?”

祁野缓缓握起了拳,“它们都还在。”

“那就是了。”

江落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祁野,“后勤、理论、指导,无论哪方面,你都很适合加入我们。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可以联系这个人,他会来接应你的。哦对了,除了我,陆有一他们也都加入科研局了。”

祁野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名片,半晌后,他才伸出手接过,他低着头,低声道:“谢谢。”

业界内有能用到自己能力的地方,这无疑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但祁野却在开心之外,感受到了一股挥之不见的难过。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他和江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从他接过这个名片开始,他就亲手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他可笑的自我坚持的自尊,在这种差距之中显然不会有半点用处。

他甚至有些庆幸,还好江落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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