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换件衣服，裙子不太方便吧”祁言说得委婉，看着周一娇羞内敛的样子，不好直接给她点明。
“没事。”周一没打过台球，不知道祁言提醒的是什么意思。
祁言带周一走进万巷最里面，路过潮湿低矮的围墙，上面满是青苔，空气里一大股苔藓植物的味道。
周一从没发现万巷还有这样的地方，她通常只路过那些摆夜市的摊贩，没想到里面却别有洞天。
祁言自然地拉开帘子，头一偏走了进去。
靠门的是麻将室，里面云烟缭绕，周一受不了烟味，捂着嘴咳嗽。
台球厅在最里面，周一跟着祁言绕来绕去的，才看见几张台球桌。
“言哥，这边。”杨祺越在靠窗的那张桌子，迎着风，不至于这么闷。
台球厅里都是染着头发的年轻人，祁言虽然没染头发，但他身上莫名的有一股痞气，表情总是冷酷清淡，让人觉得不好惹。
杨祺越把衬衫系在腰间，腰佝偻着，左手撑在左手，右手拿着杆，轻轻往前一怼，其余的球就被白球打得四处逃窜。
只有周一。
只有她和别人格格不入。
穿着白色的花边连衣裙，头发顺搭在肩上，轻薄的刘海肆意地在额前吹动着，乖巧的让人不忍去打扰。
她像这昏暗隐秘的角落里，亮起的微弱灯光。
靠在沙发上有个红头发的女生，化着浓厚的眼妆，手里叼着烟随意搭在沙发边上。
“你女朋友啊祁言。”她挑起下巴，眼神妩媚的看着祁言。
祁言眼神往那边瞟了一眼，没搭理，径直走向靠窗的那边。
杨祺越抽起一根台球杆，手借力一扔，祁言就稳稳的接住。
那女生踩着恨天高，哒哒地向祁言走去。
“怎么还不理人啊？”她把手勾在祁言的脖子上，吸了一口烟，吐在祁言的脸上。
祁言没有回应她的动作，却任由她靠着自己，反而更显暧昧了。
之前在学校，周一只是觉得祁言和别人和不一样，但看着现在这样的场景，她觉得祁言完全是另一个陌生的人。
脱下校服，就是和周一完全不一样的人。
“周一，过来我教你。”杨祺越缓解了周一的尴尬，她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连ktv都没有进去过。
县城的这些地方都很乱，周一都是绕道走。
周一抬起步子，从那女生面前走过去，祁言突然开口说了话。
“陈三要是找过来，我可不好解释啊。”祁言弯着腰，眼睛打量杆和球之间的方向。
那女人把手放开，又踩着高跟坐回沙发上。
“哎哟，你怎么还怕他啊。”声音魅惑又迷人，红唇让人无法移动。
“我不怕他。”祁言一杆进球，又换了一个角度，“我也不喜欢你。”
祁言说话的神情泰然自若，明明是让人下不来台阶的话，却给他说的有些拉扯的暧昧。
杨祺越给周一讲解台球的规则，她却一个字没听进去，眼睛盯着祁言看。
“没必要把场面弄得尴尬，不然大家都难收场。”周一的眼神幅度很小，杨祺越却察觉了她的变化，给她解释着祁言对那女人的行为。
“所以必须靠这么近吗？”周一声音很小，杨祺越得稍微驼着背才听得见。
杨祺越低着头笑了一下，周一的话让他有些忍俊不禁。
“你吃醋了。”不是疑问句，杨祺越就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恋爱他没怎么谈过，但是周一的表现很明显。
“怎么可能。”周一反驳的很激烈，杨祺越一下子就想到祁言的那句，开什么玩笑。
好像如出一辙。
“好好好。”杨祺越不想和她打哑谜，拿着杆子往祁言那走了。
“比一场？”祁言挑衅似的看着杨祺越。
“和我比有什么意思。”杨祺越突然用眼神指了下周一，“你要是让周一赢了我，那才有能耐。”
杨祺越知道祁言禁不起挑衅，故意这样刺激他。
“好。”果不其然，祁言爽快的就答应了。
“周一。”祁言把手里的杆子递给她，然后站到周一的左手边，给她讲解打台球的动作。
“手背供起来。”
“球杆卡在拇指上。”
“腰塌下去。”
祁言每说一句，就去调整周一的姿势。
“腰再塌下去一点。”祁言的手放在周一的腰上，隔着衣服轻轻按了下去。
腰间的手让周一很紧张，全身绷紧，导致姿势更不标准了。
周一看着别人打台球的时候，潇洒惬意，到自己反而觉得姿势很别扭。
祁言右手突然从身后环了过来，握住周一手里的杆，两个人的手一前一后的放着，手肘碰到一起。
“右手往后挪一点，瞄准方向。”祁言的头靠的更近了，快要贴到的脸。
周一根本听不见祁言的声音，过近的距离让周一的心跳加快，她只听得见自己心脏砰砰砰的。
祁言右手的力度加大，周一感觉手肘被猛的向前一推。
“嘭！”
球进洞了。
“耍赖啊祁言。”杨祺越嘴上说着，脸却笑得灿烂。
“没规定不能这么打吧。”祁言走到杨祺越旁边，一把扯下他腰间的衬衫，然后扔给周一。
“系上。”
周一接过衣服，把它从身后绕过去，才后知后觉衣服的作用。
怪不得祁言想喊她回去换衣服，周一想起刚刚塌着腰的样子，后面的裙子变短了容易走光。
她默默把系好衣服，又往下拉了拉。
杨祺越的这一杆也进洞了。
周一拙劣的做着刚才的姿势，祁言依然走到她旁边，做着刚刚那样亲密的动作，打进了第二杆球。
刚刚周一的脸还没有什么变化，现在从脸颊到耳根，彻底红了。
“我不想打了。”
“好。”祁言也没强迫她，自己和杨祺越继续打。
周一走到窗边坐着，想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伸出头，把窗开得更大些。
风吹着脸，周一觉得好像更烫了。
窗户对面是觅城公园，周一的手撑着窗。
看见陆铭和王玥那一帮人走过去，周一莫名开始心虚，又把头伸了回来，若无其事的看祁言他们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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