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的香气弥漫到整个房屋,沈箐端着菜出来,祁言眼睛尖,立马上前一步去帮忙了。
“哎呀,你坐着就好了,怎么还帮忙啊。”沈箐看着祁言利索地收拾好桌子,是打心底觉得这孩子乖啊。
周一站在一旁看祁言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好像自己才是客人。
沈箐放好菜,给周一使了个眼色。
周一便跟着沈箐进厨房了。
“怎么能让你同学收拾呢,人家是客人。”沈箐把炒好的菜放在周一手上,让她端出去。
“知道了。”
周一把菜从厨房端出来,发现祁言正抬头看她。
“被说了?”周一这默不作声的样子,一下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祁言好像会读心术一般,总能看懂周一的表情,但他自己却让人猜不透。
“你怎么知道?”
“有我这么有礼貌的人,和你做对比,被说难免正常。”祁言脸上有些得瑟。
周一就知道祁言不会说什么好话,他总是不正经的样子。
“嗯,确实。”她仔细想想又找不出话来怼他,就转身去厨房帮沈箐了。
“无趣。”祁言还是觉得周一闷闷的。
这闷葫芦什么时候才能多说说话,祁言一想到周一沉默寡言的样子,就觉得比物理题还难解。
“快吃饭吧!”
沈箐还没走到餐桌呢,糖醋排骨的味道就飘出来了。
“好香啊!”
祁言知道怎么能讨阿姨欢心。
沈箐特意把排骨放在了祁言的前面。
“谢谢阿姨!”祁言也懂沈箐的意思,夹了块就往嘴里塞,“嗯,阿姨你这手艺都可以出去开店了。”
沈箐被祁言夸的脸还有些红了。
“哎哟,哪有这么夸张。”
“真的,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两个人笑得亲密,周一就自己默默吃着饭。
她没祁言这么会逗长辈开心,但她还从来没见祁言对谁这么热情呢。
“一一啊,你同学叫……”聊了这么久,沈箐才想起来问祁言的名字。
“我叫祁言。”祁言停下筷子,一字一字地说道。
“成绩很好吧,我们家一一啊,有些偏科,理综不太行。”祁言能说会道、讨喜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像乖学生。
“我也偏科,就理科还可以。”祁言说的很谦虚。
周一用筷子戳了饭几下,心里有些不痛快,祁言这样的年级第一,在周一的面前说偏科?还可以?
“但一一作文写得好,还得过奖呢。”沈箐又补了一句。
“嗯,老师还在班里夸她呢。”祁言还特意了眼周一,但她低头扒着饭,好像没有在听。
“是吗?”沈箐说着视线扫了眼周一,碗里的饭都快扒干净了。
“别光吃菜,正长身体呢。”沈箐伸手给她夹了块肉。
“谢谢妈。”周一把碗递过去接住,这是她自己家,却还不如祁言自在。
祁言和沈箐聊的起劲,周一连话都插不进去。
吃完饭祁言还想帮忙收碗,沈箐急忙喊着,“阿姨来就行了,快去上课吧小言,别迟到了。”
小言。
祁言听到这个称呼有一秒的停顿。
好像又回到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了。
“那阿姨我们先走了。”
“妈,我们走了。”周一跟着祁言也附和了一句。
“你平时也这么能说会道吗?”平时在学校,周一很少和祁言说话,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
“小爷我多的是你想不到的惊喜。”祁言不想和周一探讨这些,她总是能把天聊死。
祁言还没对谁说过这么多的话,杨祺越和他是穿着开裆裤长大的,说话自然随意些。
至于周一,祁言就是觉得周一乖,偶尔说句话逗逗她,还挺好玩。
“你小鸟胃啊,午饭就吃这么点。”祁言是干了两大碗,周一菜没怎么吃,光低头扒饭了。
“我平时也这样吃啊。”周一从小胃就不太好,所以才这么瘦,也不算太高。
“而且……下午要测八百。”周一暗自叹了口气,八百就像是人间地狱,跑一次半条命啊。
“不就是个八百吗,有这么困难?”祁言从来不是惧怕运动的人,虽然没有刻意训练过,但体质还是很强的。
“也还好吧……”祁言的眉头一直皱着,要是如实回答,肯定又会遭一顿嘲笑,周一才不想在祁言面前暴露弱项。
——
下午两点的太阳是最毒的,一班的体育课又偏偏是第一节,女生都在教室抹着防晒霜,等到预备铃响起,才一溜烟地跑向操场。
“先做做准备活动,我们就开始测八百和一千。”一班的位置在操场的正中央,就是无论太阳变换哪个角度,都要被晒到的位置。
才开始晒两分钟,就已经哀嚎一片了,但准备活动又做的很认真,开始测试前总是要抱抱佛脚。
“男生先测。”体育老师还给女生留了点喘息的机会。
二十几个男生在起点站着,哨子一吹,就都冲出去了。
祁言不是急躁的人,他悠悠地跟着队伍跑出去,一百米之后才慢慢冲上前,祁言的腿很长,步子迈得大,半圈过后就已经领先其他人了。
有几个吊车尾的男生,头仰着大口喘气,跑起来很费劲,祁言已经跑完一圈又经过他们,祁言脸上没有任何折磨的表情,轻松惬意的又把差距拉开。
“这大热天的跑八百,这不要我命嘛。”
“一到体育课就大太阳,学校是找人算过的吧!”
树荫下坐着的两个女生拿着扇子扇风,脸已经被晒得通红了。
周一才转过去听她们聊天,一回头体育老师旁边已经围了一堆人,跑完在登成绩了。
周一看到男生已经跑完,心就紧张起来,腿似乎也有些无力,她走到树荫底下坐着。
阳光晒得晃眼睛,迷迷糊糊有个人朝周一走过来。
是祁言,他喝了口手里的水,然后把剩下的淋在脸上,摇着头连带着头发上的水,一起甩掉。
他把手里的水瓶抛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走过来站在周一面前。
周一仰着头看他,脸上的水珠被照得透亮,眉骨分明下颚清晰,周一想,他好像总能被光照耀着。
“连八百都要逃?”
“我才没有!”周一有些置气,祁言从操场那一头走过来,就只是为了质问她。
周一盯着祁言,准备开口说话,哨声就响起来了。
“准备测八百!”这句话像催命的口号,周一站起来拍了拍校服裤子,就往集合点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