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像被抓包的小孩，手脚慌乱不知所措，连说话都是心虚的。
“我就想把被子角对齐。”这动作看起来确实显得不太聪明，但周一力气小，就算把被子拿起来也甩不动。
祁言笑得有些无奈，手一抬就敲到周一的额头上，“我来吧。”他弯下腰，手掠过周一的面前，想去拿起没被对齐的那一角。
周一的鼻腔里充斥着淡淡的青草木香，比先前更浓烈地包裹着她，祁言的五官被逐渐放大，柔软的碎发刮蹭到周一的鼻尖。
轻轻地、触感也从鼻尖到了全身。
离得太近了，周一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眼睛盯着他鼻梁上那颗浅痣，不敢乱来。
直到祁言把被子拿起，周一紧绷的身体才能稍稍放松。
“你是来捣乱的吧。”祁言理好被角，手指在拉链上划过，语气和手上的动作一样，撩拨着周一的心。
“我……那你当我来送饭的好了。”被子没理好反而被抓了包，不敢理直气壮的顶嘴，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那我是不是得奖励你啊。”祁言就没奢望让周一帮他，只是看她坐着无聊，就给她找点事做。
周一把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表情有点为难，“不用了不用了。”
祁言以前没觉得，这些微小的细节也是能让人发笑的，似乎周一的任何动作，他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等着。”祁言捏起被子的两个角，用力一抖，就这么平整地铺在床上。
周一跟着他往客厅走，包里的书都散落在沙发上，祁言拿起一张空白的卷子，转身递给周一。
这卷子……不是周六下午发的那张吗？周一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直接被他拉去了大剧院，怎么转眼就到了祁言手里。
“卷子怎么会在你这？”周一瞪大着眼睛，难不成这是祁言自己的？学霸好像是不需要写卷子……
“被我收错了。”刚刚接到祁老爷子的电话，让他记得把购房合同收好，祁言才知道合同被塞进包里，顺便翻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试卷。
“你还不回去？”祁言看了眼腕表，马上十点了，再晚些就该睡觉了。
“房子还没收拾好呢。”周一四处望了望，客厅旁的过道还堆着行李，她才和祁言待了一个小时不到，不舍得回去。
“我可没多余的床给你睡啊。”家里就铺好一张床，祁言下意识就这么说了，周一耳根却红得发烫。
我也没说要在这睡啊……周一捏着卷子，心里这么想着。
“我自己收拾吧。”祁言把手搭在周一肩膀上，推着她往门边走，“你再不回去，阿姨该找上门了？”
周一欲言又止，也没有借口再留在这了。
“我送你。”祁言拿好装饭盒的袋子，顺着台阶，往院子里走。
怎么连个借口也不给我留啊！周一故意没拿桌上的饭盒，就想找个借口再跑过来，这下好了，她得重新找理由了。
从祁言家走到周一家院子，不过四五米的距离，周一脚步放得很慢，恨不得这条路永远看不到尽头。
“快回去吧，晚安。”
“晚安。”周一推开院子的门，像是又记起什么，她转过头喊住祁言，“你也早点休息。”
周一脑子里闪过一堆话语，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早点睡别熬夜，最终拼凑了那么几个字。
“好。”祁言把饭盒递过去，就转身走了。
周一躲在院子的围墙后面，透过门缝去看祁言的背影，直到公寓房间的灯又重新亮起，她才开门进家去。
——
一大早，手机就响个不停，接连响了两个，祁言才勉强眯着眼接通。
“好啊祁言，搬到万巷也不给我说一声，要不是我去祁爷爷那打听，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啊。”
祁言眼睛还迷迷糊糊的，电话才接通，杨祺越的声音就要从里面冲出来了，震得耳膜都快脱落了。
“怎么？你来打我。”刚睡醒的嗓音，听起来更为低沉，“昨天晚上才过来的，哪有空闲和你说啊。”
“行吧，那我勉强原谅你。”杨祺越是给了台阶就下，毫不犹豫，“那你缺啥不，我给你送过来。”
“缺。”祁言昨晚收拾完行李就直接睡了，院子里那堆垃圾还没人收拾呢，“你买点早餐过来吧。”
“马上！”杨祺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祁言想着好不容易周末，能睡个懒觉，硬生生的让杨祺越给吵醒了。
他随便理了下被子，就去厕所洗漱。
祁言还没怎么看过这边的风景，他嘴里还叼着牙刷，就往二楼阳台走去，二楼的视野很开阔，刚好看得见周一家的院子。
周一刚好端着衣服从里面出来，穿着上次那件白裙子，祁言就这么刷着牙，看她把衣服一件件的晾在杆子上。
祁言把手撑在栏杆上，从二楼俯视下去，周一家院子的花开得依旧茂盛，周一的脸在花后面，若隐若现。
周一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来，远远的和祁言对视上，看见他靠在栏杆上刷牙的样子。
祁言刷牙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祁言的反应截然不同，虽然是光明正大的看，还是会有点心虚。
挥手打招呼好像会显得奇怪，转身就跑这也不是他的风格，还是假装没看到吧，祁言眼神赶忙闪开，佯装淡定的从阳台进去。
祁言洗漱好出来，门就被拍的砰砰作响。
“开门这么慢，我跑这么远给你送早餐，好意思吗你！”门一打开，杨祺越就把拎着的豆浆和包子，拿在祁言面前晃了两下。
“这不是你自愿的吗？”祁言说的毒舌，让杨祺越憋不出话来。
杨祺越把早餐放在桌上，解开袋子就拿了个包子往嘴里塞，“你那院子里怎么一堆垃圾啊。”
“要不说你聪明呢。”祁言还没开口，杨祺越就自己说到点上了。
“我弄？”杨祺越声音升了一个调，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祁言，“我大早上给你送饭，不尽地主之谊就算了，你还使唤我！”
“好好干！”祁言拍着他肩膀，“一会给你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