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过一顿烤得焦脆焦脆的烤乳猪后,生怕夜长梦多的五皇子就要和慕成雪一块进宫。
“整个东安大街又不会跑,你今天逛和明天逛不都是一样的么?”五皇子就同慕成雪絮叨着,“满朝上下盯着新侍讲的位置的人可不少,这事要是被别人抢了先,又要多等一年!”
登基五年的承佑帝刚年过四十,又因皇后无嫡子,因此他并不急于立太子,而是办了个御学院,让朝中四品以上有学识的官员给众皇子轮番授课。到后来,公侯家的适龄子弟在得到承佑帝的恩典后也能入内读书。如此一来,京城的公侯之家便以能进御学院读书为荣,御学院侍讲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能到御学院当上一任侍讲,就变成了很多人的梦想。
因此每到有侍讲期满之时,就有人想着法子去谋求这个空出来的位置。毕竟这不仅是一个向承佑帝展示自己学识的机会,也是一个和皇子们结善缘的机会。
这也是五皇子为什么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的原因。
慕成雪自然是理解。
但想着秦兮若还跟在自己的身边,他便以要回宁王府换身衣裳再进宫为由,先将秦兮若带了回去。
一行人刚一到宁王府,老吉祥的首饰就刚好送了过来。
慕成雪让外院的李总管同老吉祥结了账,自己则换了身衣裳跟着五皇子进了宫。
面对着突然多出来的几大盒首饰,秦兮若就有些头大,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要不我们找严姑姑来帮忙吧!”小桃就帮她出主意。
秦兮若有些心动。
但她同样也有些担心的问:“可严姑姑会来吗?”
毕竟严姑姑管着整个清晖院,并不是什么闲人。
“我亲自去请!一定会来的!”小桃自信满满地笑着,就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秦兮若果然就瞧见小桃将严姑姑带了回来。
秦兮若忙起身相迎。
严姑姑先是同她点了头,然后道:“来时的路上我已听小桃说了,不过是将那些首饰登记造册而已,我教你。”
听得这话,秦兮若就大松一口气。
她正要去给严姑姑泡茶,没想小桃却已经端了茶点过来。
“这些都别先忙,”严姑姑也没同秦兮若客套,然后同小桃道,“你去找人要些笔墨来,还有用来造册的空白本子。”
小桃便应声而去。
甘松因早上被罚,磕破皮的额头到下半晌时就变得一片青肿,让她根本不敢出门。
绮罗瞧见了,就让人煮了几个白蛋来帮她揉伤。
“你在琅褔苑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犯下了这样的错?”绮罗一边帮她揉着,一边小声数落着,“我昨天不就同你说了么,因为不知道这个秦兮若的来历,我们最好先按兵不动,没想你今日就招惹到她了。”
“哪里是我去招惹她!”甘松本就一肚子的不服气,再被绮罗这么一说,她就更忍不住了,“她一个做丫鬟的,凭什么指使一个小丫鬟来使唤我?绮罗姐,这要是换做你,你能忍?”
“可如果她不是来做丫鬟的呢?”绮罗垂着眼,继续用手里的水煮蛋帮甘松揉着伤,“昨晚的事,你就一点门道都没看出来?”
甘松就没有接话。
昨夜她们几个在茶房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傻子才会听不懂。
只是她心底不愿意承认而已。
“绮罗姐姐,兮若姐姐跟前的小桃来了,说是来讨要笔墨和造册用的空白册子。”贯在绮罗跟前服侍的小丫鬟新柳来报。
正同甘松说着的话的绮罗就皱了眉:“她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说是王爷赏了兮若姐姐一些首饰,她们怕丢,便想造登记造个册。”新柳回着话。
甘松听了这话,就不屑地笑出了声:“听见了没,什么想登记造册?分明就是想向我们炫耀,她得了王爷的赏,而我们什么都没有!”
绮罗就沉了脸问:“如今兮若姑娘在哪?”
“在正屋里呢!”新柳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答道。
绮罗听着就半晌没有说话。
看来这个秦兮若,真将琅褔苑当成自己的家了?
王爷都不在府里,她竟敢一个人在正屋里待着。
既然她这么不懂规矩,那自己就成全她。
绮罗就忿忿地想着,对新柳道:“拿给她,都拿给她!以后不管兮若姑娘要什么,你们都拿给她,不用再来问我了,只是记得要登记好,以免将来问起来都不知道是谁用了。”
新柳就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待新柳走后,甘松就很是不解地看向绮罗:“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以后就这么顺着她了?”
“不顺着她,难道还和她对着干吗?”绮罗就冷笑着,“王爷不是宠着她么,我倒要看她会不会恃宠而骄。”
甘松听着,心下却不以为然。
她觉得绮罗就是个色厉内荏的。
平日里也就敢对着她们这些人作威作福,真遇上个厉害的,就认了怂。
可甘松却咽不下早上受的这口气。
趁着小桃去拿笔墨的这点时间,严姑姑就教起秦兮若如何将那些首饰分门别类,还告诉她如何鉴定那些玛瑙、玉髓和蜜蜡等物的好坏。
“以后你在王爷身边的时间长了,总有机会接触到京城里那些贵胄家的女眷,到时候你去看她们都穿了什么衣裳,戴了什么首饰……这里面都是有门道的。上了年纪的夫人太太们多以端庄为主,未出阁的小姐们多数要显得活泼可爱,年轻的少奶奶们则要两者兼顾。一般说来,同样的衣裳和首饰,不要在相同的人面前出现两次,否则就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还会让人猜测府上是不是手头紧,连置新衣裳和新首饰的钱都没有了。”
“那这样岂不是要做很多的新衣服,打很多的首饰?”秦兮若听得直咋舌。
“要不然你以为京城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绸缎庄和银楼?”严姑姑就同她笑,“而且各家都还养着针线房,互相比着做新式样的衣裳,为的就是在人前不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