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牧野跟随在斯特兰奇之后，到达一处高档小区。

如斯特兰奇这样的外科医生，自然是不会缺少钱财。不过年轻的“奇异博士”与托尼.史塔克有着相似的心境，高收入的同时也维持着高消费。只他那辆豪车，价值就高达数百万美元。

牧野心怀警惕，跟了斯特兰奇一路。

哪怕一直到了地下车库，仍然没等来他想要见到的人。牧野叹了口气，心中道：难道非得这样，对方才会现身么？

他抬眼看向远处停好车，嘴里哼着小曲儿往电梯走的斯特兰奇。

“抱歉了，哥们！”牧野瞳孔里神情一凝，唰地掣出一根棒球棍，“别怪我啊，这可不是私人恩怨！”他脚步开始加快，行走之间轻盈无声，斯特兰奇手上转着车钥匙扣，根本没有觉察到来自身后的危机！

不过，就在牧野欺近，抬手扬起棒球棍的瞬间，四周空间猛然异变！

牧野整个人好似被凭空摁下定格，身躯被一股空间力量束缚，整个人被剥离出当前空间。他神情凛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内的魔方能量涌动，挣脱了那股凝滞他动作的力量。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异样。

牧野放下了手中棒球棍。

虽然斯特兰奇近在咫尺，可他知道，对方已经与他不在同一空间。

“难道这就是‘相位空间’的魔法？她来了么——”牧野环顾周遭，他所处仍在地下车库，可整片空间已经与原本世界隔绝，就像是以高超无比的手法，将这一块区域复制，制作成独立在主世界之外的临时空间。

牧野如今的眼力，已经能窥探到不少空间奥秘。

这片空间的奇异形态，与他当初在寂静岭见到恶魔阿蕾莎本体时，她所处的相位状态十分类似。不过二者的难度和水准天差地别。阿蕾莎保护自己时，利用了独立的“里世界”，才勉强做到，最终还被牧野以空间能量硬生生破除。

眼前这片空间，却是以魔法力量，复制现实世界制造的一片临时区域。

寻常人如果被困在其中，只怕困到死，也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一道人影出现在相位空间。

她身材高挑，面貌笼在兜帽之类，身上敛聚着神秘而高深的气质。她无声无息地出现，甚至没有引起半点空间波动，毫无突兀感，仿佛天生便应该在那个地方。

牧野的注意到了她，瞳孔一瞬凝缩。

心中无声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守卫地球的“至尊法师”，哪怕身具“宇宙魔方”，自己也根本捕捉不到她的动向！面对掌握“阿戈摩托之眼”的她，也只有同级的“宇宙魔方”能够带给他少许镇定。

牧野定了定神，理清心绪，迈步走近，主动施礼：“末学后进，见过古一法师！今日冒昧相请，实有冒犯之处，还请法师多多包涵！”

来人抬起头。

稍显黯淡的地下车库，仍旧看不清她兜帽下的面容。

仅凭着直觉，让牧野感觉到兜帽下的那双眼睛正注视着他。

“雷诺.牧野——”她开口，语气平静，所说言辞却让牧野一惊，“我来，并非是为了见你。”

牧野错愕，随即似想到什么一般四处惊顾，却没再看到另有他人。于是疑惑愈盛：“法师此言，我不太理解。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么法师又是为何而来？”

“她是为我而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牧野惊了一跳！

等他循声而望，看清另外一边的出声之人后，又惊讶一回，随即凝眉陷入思索。眼前，与她相对应的另一边，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人影，她与对方模样毫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则是先到者带着兜帽，后来现身的兜帽揭开，露出一张清矍、秀丽、威严交融的脸。八壹中文網

两个、古一法师？

牧野惊疑之后，隐隐想到了什么。

尤其先到的古一法师已经明言：她并非为自己而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牧野欲言又止，当前局势，他打算先静观其变。

两位古一法师也的确没有理会牧野，而是各自看向对方。后至古一目光明亮，深邃如渊，她开口道：“你来，是为了什么？”

兜帽古一回答：“我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才对。”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后至古一沉默片刻，点头：“的确。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该知道自己犹疑的态度，应该作何抉择。可是——”她目蕴神芒，直视后者，“你也是我，出现在这里，岂不反而意味着‘我的态度’另有反复吗？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出现，反而会让我更加犹豫。”

兜帽古一说道：“无妨。你的抉择，本就是我的抉择。”

后至古一皱眉：“那你就不该出现！”

兜帽古一隐藏的双眸，似是透过黑暗注视着她，道：“可我还是出现了。”

后至古一面上稍显不耐，不过短暂的沉思之后，她似有所悟，低头沉默片刻。随后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自己”，说道：“你可以走了。”

兜帽古一颔首，道：“我是该走了。”

说完这句话，头戴兜帽的古一身形立时淡化，顷刻间从空间里消失不见。那干脆利落的劲儿，让旁观谈话，正自感觉满头雾水的牧野惊诧不已。牧野悄悄看了沉默的古一几眼，想了想，向她所在走了几步，正要开口说话，没曾想古一先自出言。

“异界来客雷诺.牧野，”古一法师眼神幽深地看向他，“或者我该称你为‘长垣牧野’？”

古一法师与他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就点破了牧野的身份。

不过牧野并不为此感觉奇怪。

守护地球无数年月的古一，乃是一位真正强大的“星界法师”，她不仅游历过诸多时间线，同样也踏足过各种奇异位面。她是漫威世界少有能彻底理解牧野来历，并且能以平静态度面对他的人。不知为何，原本的警惕与戒备，在真正面对古一之后，逐渐放松下来。

至尊法师似乎并非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要出手清理掉“命运变数”的蛮横之辈。

既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商谈，那牧野自然放松不少。

然而他却不知，在古一法师未曾露面，直接以魔法把他拉入“相位空间”的时候，她的确有此打算。未来的时间线虽然充满波折，可最终的结果毕竟趋向圆满，世界经历磨难，但仍然充满着希望。在她看来，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一个来自异位面的“变数”！

直到“兜帽古一”的出现。

而且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神盾局秘密基地，牧野即将触碰到“宇宙魔方”的时候！

“名字只是个代号，法师。”牧野无所谓地道，“你想称呼我什么都可以。此前冒昧相请，还请你见谅！”

古一看着他。

片刻后，才似有喟叹地说道：“从你来到这个世界起，我在时间的长河里，不止一次的地见过你，雷诺.牧野。对于你来说，你是头一次与我见面，但我对你却早已不再陌生。”

“你的存在，十分奇异！”她的眼里闪过复杂，“请原谅我的措辞，我其实是想说，你真的很‘与众不同’，比所有其他的异位面来客都要不同。”

“因为你一个人的到来，带给未来的变化，比其他异位面所有存在加起来都还要繁多！这种无可掌控的异变，曾让我手足无措，我想要剪除它，维护“未来”，可我自己又阻止了自己。”

迎着牧野疑惑的眼神，古一说道：“刚才的‘她’，你也注意到了吧？她是诞生于未来的‘时间分身’，她是专门为你而来！”

牧野在思索。

古一的话让他既震惊，又思虑纷繁。

她早就关注到了自己？对此牧野倒不算意外，可未来的“她”，居然会因为自己，而现身向她展示某种态度和可能？

为什么？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受未来的古一如此看重？

更让他暗道侥幸的是，眼前这位，原来本身的意愿，仍是维护当前时间线的稳定吗？她会不会信赖自己的“时间分身”？

牧野有满肚子疑问。

可他很谨慎，并不认为古一对他早就熟悉，而因此放肆地探究“未来”。可有些问题他必须要弄清楚，而且不能是艰涩晦深的机锋言辞，他需要得到古一法师的明确态度。

“法师！”

牧野深呼一口气，认真地问道，“你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未来’与‘变数’的？”

古一面上闪过感慨。

她对牧野的问话并不意外，或者说，她早已在时间长河上看过这一幕：“你无需这么委婉的提问，雷诺.牧野。”古一法师的情绪归复平静，“我是地球的守护者，并不是‘命运’的守护者，因为我自己，也拥有逃过不过的‘命运’！但我有一句话要正告给你——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制造各种改变，那是你的权利；只要你做了，那么也将拥有与之对应的‘义务’，必须承担起改变生成的代价！”

“如果你无法遵循这一点，那么我会阻止你！”

古一法师目光神秘深邃地凝视着他，并在心中补充一句：至少，在我履行命运之前会如此！

四周空间，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却。

古一如她神秘出现那般，无声消失。

牧野感觉到自己从“相位空间”回归，但他无暇他顾，而是托着下巴思索古一的言辞——制造不同原本轨迹的“变数”，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代价！

什么意思？

牧野脑洞大开，放肆地想着，难道自己现在一刀把斯特兰奇给捅了，自己就得“被迫”继承“至尊法师”身份，“被迫”掌控“阿戈摩托之眼”，担负起斯特兰奇消失的“代价”？

嘶，还有这好事儿？！

啪~！

牧野拍了下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喃喃自语道：不行不行，这些事儿想想也就罢了，真要这么干，指不定对方立马跳出来，喊着“邪魔外道”就用脸盆火球糊脸！

他偏了偏头，心道：所以，自己还是被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