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还有些凉,夜晚的温度甚至都带了些让人瑟瑟发抖的凉气。
隐匿在城市郊区的一栋庄园里灯火通明。
周围被围上了高高的铁丝网,在黑夜中的铁丝网被从远处疾驰而来的迈巴赫的远光灯照射的弥散出银白色光,又随之消失不见。
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疾步冲向大门,甚至都来不及关上车门。
刚推开门,一支价值昂贵的花瓶便朝着他脚边砸去。碎片就这么堆积在傅君朝的尖头黑色皮鞋处。
“滚啊。”只听见叶兮怒气冲冲地嘶吼着。
站在叶兮身边的佣人端着刚做好的饭菜不知所措。
满脸难色。
“我来吧。”低沉的嗓音传出,话音未落,傅君朝就跨过地上的稀碎的碎片,接过佣人手中的碗。
朝着叶兮一步步走过去。
叶兮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傅君朝从拍卖会上拍来的真丝毛毯,纤细白嫩的双手紧紧攥着轮椅扶手,看起来还在微微颤抖着,看起来瘦弱极了。
双腿因为太久没能使用肌肉进行运动,已经开始有些萎缩了。
尽管傅君朝已经为了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上了最好的医护,但依然阻止不了这种结果。
叶兮每每低头垂视着她这双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腿,心中都痛恨极了。
“兮兮,吃点吧。你今天一天都没进食了。”傅君朝用骨节分明的手舀了一勺鸡丝粥,蹲下身,半跪在她眼前。
小心翼翼地递到叶兮嘴边,低声细语哄道:“这是你最爱的粥,我让人特意煮了好久的。尝尝吧。”
叶兮用那双瞪得通红的双眼直直凝着他,嘴角死死抿着,手缓缓伸出。
傅君朝见叶兮伸出细弱的手朝着自己递过来,他以为叶兮想自己进食了。
刚欣喜过望,扬起嘴角,准备将碗轻轻托在她手心中时。
叶兮竟然随手一抬,狠狠一扬,手打在碗沿上,利落地打翻了粥。
刚盛出来的滚烫的粥还泛着丝丝热气就这么全部被掀翻在傅君朝的手腕上。
氤氲出的热气瞬间烫红了他白皙精致的手腕上。
站在一旁的佣人立马惊呼出声:“少爷!叶小姐,你不吃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对少爷。”
刚来的佣人大抵是不懂规矩,竟然直接对叶小姐大呼小叫。
叶兮听闻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佣人。
年纪倒是不大,细眉大眼的,倒是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再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拿着纸擦拭手腕处的粘稠物的傅君朝。
立体精致的眉骨和狭长的桃花眼融合的恰到好处。额头处微微被汗浸湿的碎发黏在额头处,彰显了不羁的性感。
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角那处还长了颗红痣,堪堪挂在眼尾褶皱延伸处,妖孽极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叶兮扬着下巴冲着半跪在地上的傅君朝点了点头,眼神却是睨着站在旁边的佣人嘲讽地开口。
佣人双手紧紧攥着,嘴唇颤抖的开口:“我…我没有。”说完便低下了头。
叶兮听完嗤笑了一声,好笑地摇了摇头。
傅君朝听不下去了开口便是凶狠地斥责:“你下去吧。明天别来了。”
佣人还想辩解什么,傅君朝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伸手揽住叶兮的腿弯,打横抱起一步一步稳健地走向楼上的卧室。
叶兮突然有种失重感,有些头晕目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傅君朝抱在怀里。
不满他总是这样突然不经过她同意就抱她。
她发了狠地在他肩膀处死死咬了一口不放。
傅君朝身子猛的一抖,随后稳了稳脚步,继续朝着卧室走去。
叶兮嘴下用了蛮劲,一直没松口,直到嘴里尝出了些血腥味,才堪堪松了牙齿。
这时傅君朝将叶兮温柔抱到床上,便为她牵好被角便用低沉的嗓音哄她。
“我去亲手做一碗粥好不好。”说完也没有立马起身,而是用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紧凝视着她,眉头紧蹙,嘴角向下压着,收敛着,不敢放出一丝一毫的不悦。
叶兮也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你做一碗,我打碎一碗。反正我不吃。”
她丝毫没有惧意,也没有悔意。
“要么放我走…”
叶兮话还没说完。
傅君朝双手攥着被子,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青筋暴起。
他徒然俯下身子将叶兮压在身下,双眼被气地通红,红血丝布满了眼珠,瞳孔陡然放大,抬起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是我的,你现在腿都废了,你以为你还能往哪跑。”傅君朝目眦欲裂,发了狠,捏着她的脖颈,声音哑了般。
叶兮被突如其来的力气扼住脖子,喘气有些困难和急促:“要不是你…我腿根本不会废,我不是你的…你永远也不会等到…我爱上你的那一天。”嗓音嘶哑且大声。
脸庞也已经因为过分缺氧蒙上了一层红色。
傅君朝凝着她涨得通红地脸色,突然醒悟过来。颤颤巍巍地松了手,立马把人搂抱在怀里,低头仔细瞧着她的脖子。
她的皮肤常年不见太阳,细嫩得厉害。稍微一用力便出现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傅君朝自责极了,双手抖动着,眼睫也乱颤抖着。“兮兮,对不起。我…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怎么能伤害兮兮呢。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她不爱他。可是他偏要强求。
叶兮被放开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到气息平稳下来。
才呢喃开口:“要么让我死。”
傅君朝假装没听到这句话,头朝旁边侧了侧。
傅君朝将叶兮的头托着,小心轻柔地放在床上。转身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步伐有些不稳。
黄医生作为傅家的家庭医生,已经为傅家服务了很多年了。
黄医生走进庄园的已经是半夜,黄医生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神情凝重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感叹这位少爷的深情啊,这已经是第四年了。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深夜来到这了。
那位叶小姐每次要么不是把傅君朝折磨地半死,要么就是把自己折磨地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