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将人抱回家,小姑娘在他怀里已经睡了一觉了。
她刚趴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时候,钟瑜就开始担心了。
她现在睡了,一会就不睡了。
果不其然,都快凌晨十二点了,她还在站在床上扭来扭去。
嘴里还唱着:“蝉鸣是窗外渐渐倒数的钟声~考卷的分数是往上爬的树藤~我画在你手掌上的蝴蝶~飞走了吗~”
“飞走了吗~”
萌化人的小嗓音微微上挑,就是没有一句是唱在调上的。
钟瑜站在床下,一脸无可奈何地望着她。
心想,今晚就不该带她回来!
“小奶鱼,你给我跳个舞,跳好看一点,姐姐给你钱~”
唱开心了,她又把白绒被披在自己身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脑袋,继续扭着她的小腰,笑嘻嘻地看着钟瑜。
钟瑜一脸黑线。
像是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下巴朝着浴室的方向抬了抬:“赶紧去洗澡,睡觉!”
桑年撅了撅小嘴,有些不满地嘟囔:“现在才十二点,睡什么觉呀?年轻人都是三四点才睡。”
钟瑜:“......”
这话题没法继续进行下去,不然一会,她就该嫌弃他老了。
钟瑜冷着一张脸走过来,一声不吭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往浴室走。
桑年两只小手扶着他的后背,小腿故意不老实的乱蹬:“你放开我,我现在还不想洗澡。”
钟瑜一把按住她的脚踝,让她动弹不得:“别乱动。”
将人放下后,钟瑜帮她去调水温。
桑年站在他身后,拖着娇脆的小嗓音问:“你要跟我一起洗吗?”
调好水温,钟瑜起身站起,拿过一旁粉色的浴巾和卡通睡衣丢给她。
没什么语气道:“你想得美。”
说完,就走出了浴室。
桑年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略!傲娇鬼!”
浴室里雾气朦胧,气温有些高,桑年洗了一半,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她有低血糖,害怕自己晕倒,她立马从浴缸起身站起,拿过一旁毛巾擦干身体,强忍着头晕,把睡衣穿上。
摇摇晃晃走到浴室门口,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撑不住了,身子顺着门框往下滑,嘴里迷迷糊糊地喊着:“小奶鱼......”
“砰”的一声,钟瑜回头。
“桑年!”他丢下手机,赶忙跑过来。
桑年浑身没有一口力气,刚刚脑袋还磕在了门框上,更晕了。
钟瑜将她横抱起来,抱到床上,随后去翻抽屉。
钟瑜的口袋和家里常备着两样东西,一是葡萄糖片,二是奶酪棒。
葡萄糖片是为了防止小姑娘犯低血糖,奶酪棒是小姑娘生气时,哄她开心的。
吃了几颗糖,桑年慢慢地缓过来。
钟瑜下楼给她泡了一杯浓糖水,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喂她喝下。
桑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特别粘人。
喝完糖水,她伸着小胳膊抱住钟瑜的腰,脑袋一直往他怀里钻。
钟瑜抱了她一会,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快凌晨两点了。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松手:“时候不早了,去睡觉。”
桑年却死活不松手:“你搂着我睡。”
“不是有兔子吗?搂着你的兔子睡,”钟瑜皱了下眉,“我去客卧。”
“我不要兔子!”桑年又耍起小脾气,把她的兔子丢下床。
钟瑜无奈,弯腰帮她把兔子捡起来。
算了,看在她今晚不舒服的份上,就由她吧。
......
第二日,桑年因为有早课,闹钟一响,她赖了一会会床,就起了。
昨晚病恹恹的,今早她倒是很有精神。
她伸了个懒腰,像是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猛地起身坐起:“起床!”
一旁的钟瑜,从未见她起床这么积极过,半撑着脑袋,眯着眼睛看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桑年小手推了推他:“你也快点起。”
钟瑜没动,挑着眉看她:“干嘛?”
桑年依旧拽着他:“给我做早饭啊!你没听桑寒那家伙说,今天要查迟到吗?我可不想撞枪口上。”
钟瑜轻轻一笑,起身坐起:“好,去给你做。”
桑年说着自己的要求:“我要吃面,两个鸡蛋!只要蛋黄不要蛋清。”
钟瑜起身下床,穿着拖鞋:“你不说我也知道。”
钟瑜走到衣橱,打开,里面放的全是桑年的衣服,他扭头问她:“今天穿什么?”
桑年探着脑袋看了一下,指了指那条奶黄格格的小裙子:“嗯,那条芒芒奶罐吧。”
为了方便给桑年拿衣服,这些裙子的名字,钟瑜都记住了。
包括桑年要怎么搭配,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比如她今天要穿这条黄色系的裙子,衬衫和袜子一定要白色的,再加上裙子是短款,所以袜子要长筒,这样会显腿长。
从她挑的裙子来看,她今天想走可爱风,所以领结要拿兔耳的。
还有,她要穿白衬衫,小内内也要拿白色的,不然会很明显。
钟瑜把所有的衣服拿全,帮她放在床上。
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桑年说,钟瑜就能做到桑年的心坎里。
桑年冲他一笑:“谢谢小奶鱼!”
钟瑜揉了揉她的脑袋:“嗯,我先去帮你煮面。”
吃过早饭,钟瑜帮桑年收拾好书包,挎在手腕上,又拿下一旁的渔夫帽,扣在脑袋上。
同正在玩手机的小姑娘道:“桑年,走了,去上学。”
桑年从沙发上跳下来,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帽子。
然后跑到玄关处,乖乖地换好鞋子。
“抱我。”钟瑜走过来,桑年朝他伸出两只小胳膊。
钟瑜皱了下眉,但还是照做了。
桑年像只树袋熊,紧紧抱着他,两条小细腿盘在他腰间。
她的视线一直定格在钟瑜的渔夫帽上。
从家里出来,钟瑜抱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
桑年一路很安静,两只黑漆漆的杏仁眼里,映着钟瑜的渔夫帽。
帽子的整体色调是白色,上面有蓝色的条纹,正面有个字母z的蓝线刺绣。
桑年越看越喜欢,终是没忍住,伸出了她的小魔爪。
她一把摘下钟瑜脑袋上的渔夫帽,帽檐被她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钟瑜挑眉抬眸:“抢我帽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