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年和钟瑜来到图书馆,因为是国庆假期,很多人都回家了,图书馆的人不是很多。
桑年拉着钟瑜径直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瞧着她如此熟悉路线,一看就经常来。
钟瑜问她:“你平常周六日不回家,都是来图书馆学习?”
桑年把书放在桌子上,同钟瑜点了点脑袋:“嗯。”
小姑娘在他对面坐下,钟瑜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书名是《电影剧作理论》。
一般这种只有理论的书籍,都很枯燥乏味,他看不了几眼,就不想看了。
但是小姑娘却小胳膊托着下巴,看得很认真,时不时地还拿起马克笔画一下。
钟瑜忍不住好奇问:“期末考试还有好几个月呢,你现在就开始复习了?”
他一般都是考试前一晚才翻书复习......
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呀,这书是我跟图书馆借的,不在我们的期末考试范围内。”
钟瑜怔了怔,他之前一直以为小姑娘学习好,是因为脑子聪明。
高中那会,她高一,他高三,他没怎么见她认真学过习,倒是天天见她因为调皮捣蛋被老师喊进办公室训话。
但现在看来,她不是不学习,只是学习的时候,没让他看见罢了。
桑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可爱的泡泡袖裹着两只雪白的细胳膊,微低的领口,锁骨像翅膀一样延伸到两肩,左边的锁骨下方,有一颗淡红色的痣。
红痣又称为朱砂痣。
不是很明显,只有细看才能看到,但是那一抹小红点,给原本可爱的小姑娘,添了一份妩媚。
她把蓝色的头发随意地盘起,白皙的脖颈处散落着几根毛绒绒的碎发。
钟瑜趴在桌子上看她,目不转睛。
时间好似退回到了几年前,两人初次见面。
那一年,她十五,他十七,正值新高一开学,九月的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小桑年背着书包急匆匆地往校门口跑,钟瑜陪桑寒办完请假手续,准备回公司。
突然瞧见不远处的一抹小身影,钟瑜的眸光顿了片刻,一直盯着人家看。
桑寒从未见他正眼瞧过哪个女生,嘴角一笑,看了一眼那抹小身影,觉得有些眼熟,再看,他眼睛眯了眯。
那人瞅着,怎么那么像他妹?
“哥,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是要回公司吗?”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瞧见他,一脸惊讶。
还真是他妹!
桑寒皱了下眉:“你今早不是七点就出门了吗?怎么现在才来上学?你又跟妈妈说谎?你......”
小姑娘不想听他唠叨,打断他,指着一旁的钟瑜问:“这位帅哥哥是谁?瞧着怎么有些眼熟呀。”
小姑娘声音甜甜的,直接落在了钟瑜的心上。
那个时候,钟瑜还在上高中,他不是京城人,高中学籍不在这边,除了有工作,他不常来。
之前听桑寒提起过,说他有个亲妹妹,钟瑜去过他们家好几次,但那时他和小姑娘无缘,每次他去的时候,小姑娘都跑出去玩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桑寒给她介绍:“哦,我好朋友,钟瑜,你在电视上见过。”
小姑娘歪着脑袋看他,甜甜的小嘴,本能地夸了他一句:“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桑寒以为是在夸他,伸手摁了下她的脑袋:“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需要你告诉我,行了,赶紧去上课,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小心我告诉妈妈!”
小桑年气急败坏地抬着脑袋瞪他:“我说的是钟瑜哥哥!”
桑寒:“......行了,快进去吧。”
小姑娘乖乖地点了点头,正打算要走,突然想起自己书包里藏的小东西,对桑寒说:“哥,把你朋友借我一下!”
说完,她蓦地拉起钟瑜的手,拉着他就跑。
桑寒:“???”
桑年将他拉到一棵榕树下,钟瑜的耳根染着绯红,他垂眸看了一眼被小姑娘牵着的手......
这是他活了十七年以来,第一次碰女孩的手。
“哥哥,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桑年的声音又甜又软,让钟瑜的心砰砰直跳。
他故作淡定,清冷的容颜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喉间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嗯”。
桑年见他答应,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书包,里面藏了一只很小很小的小猫咪,应该是刚出生不久,眼睛都还没睁开。
钟瑜身子一僵,小姑娘该不会是想让他帮忙照顾这只小玩意吧?
“哥哥,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猫咪好不好?”
钟瑜:“......”
“小猫咪很可怜的,刚出生就被主人抛弃了,妈妈不让我收养,我就偷偷把它养在小公园,可是这几天,天气预报说会下暴雨......”
小姑娘好似很喜欢这只小猫咪,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钟瑜生怕小姑娘一会哭了,他没法跟桑寒解释。
立马道:“好。”
小姑娘抬头冲他笑了笑,小嘴甜巴巴的:“哥哥,你不仅人长得帅,还心地善良!”
“我决定了!我要给你当女朋友!”
钟瑜:“?”
“好不好?”小姑娘一脸天真地问他。
“不好。”他冷冷地拒绝。
“为什么?”
钟瑜:“......”
怕你哥打死我。
见他不说话,小姑娘不死心:“那我追你?”
“小朋友,你这是早恋。”钟瑜万般无奈。
小桑年撇了撇嘴,不满地看着他:“别答非所问。”
钟瑜“哦”了一声,冷淡道:“不行。”
小桑年气得跺了跺脚:“我就要追!”
那时,钟瑜只当她是童言无忌,笑了笑,不由地伸手,揉了下她的小脑袋。
十七岁的心动,在漫长的岁月里刻下痕迹,初见之欢,久处仍小鹿乱撞,或许,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吧。
我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遇到了情窦初开的你,你是我一生的心动,我爱你,不容置疑。
这是几年后的钟瑜,写给桑年的一句情话。
一见钟情的,又何止是她桑年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