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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3宝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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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年挂断了电话,身子不停地颤抖,钟瑜走过去,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桑年抱着他的腰哇哇大哭:“许承他......他怎么就.....呜小奶鱼......”

钟瑜默默地抱着她,轻揉着她的脑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之前是姜颜莫名其妙的失踪,现在是许承,坠机牺牲......

桑年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

她的世界太过于美好,生死离别对于她来说,好似永远也不会存在。

钟瑜安慰她:“桑年,世事无常,生死离别是长大成人的必修课,你要相信宋琪娜,相信她能把自己的人生处理好。”

——

宋琪娜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她昏睡了一天多。

病床前围了一圈人,宋琪娜没有他们担心中的那么激动,相反,她很淡定。

她一言未发,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离开。

所有人都愣了愣,顾子承最先回神,扭头喊她:“六宝......”

宋琪娜停下步子,扭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去哪?”顾子承的手是颤抖的,掌心也冒了一层冷汗。

“回家。”

她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穿着病服、光着脚往宋家老宅走。

顾子承追上她:“六宝,地上凉,我背你好不好?你去哪,我送你。”

宋琪娜没搭理他,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好在宋家老宅离医院不是很远,宋琪娜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

谁喊她都不开门。

她关了自己三天,她不记得那三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了,她不吃不喝,就好像魔怔了一般,死死地盯着书架上的战斗机模型。

第四天的时候,许承的遗体运回来了,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宋琪娜,无人惦记他,所以几经商量,许承的骨灰,最终交到了宋琪娜的手上。

宋琪娜怎么也不敢相信,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装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木匣子里。

“宋小姐,我非常地抱歉,以这种方式认识你,我是南区空军总司令,许承同志的上司,我谨代表全体南区的战士们,向您致敬。”

宋琪娜抱着黑色的木匣,呆愣愣地站着。

天气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顾子承站在她身边,帮她撑着伞。

雨滴落在黑色的雨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宋琪娜的面前站了许多人,但是她看不清,视线被雨水模糊了。

许承最终被葬在了宋家的墓园里,宋爸亲自点头答应的。

那一晚,宋琪娜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许承出事的那一天。

空战演戏训练,飞机突发意外失控,像一只被射中的雄鹰,直直地向地表坠落......

耳边是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身后是滚滚黄沙,一片荒芜。

距离地表还有四千英尺。

许承想着自救,他反应迅速地准备降落伞,却发现周围有模拟敌机刚起飞的战友,如果机身自由坠落,可能会造成两个飞机相撞。

他放弃了降伞自救,猛得推了一把纵降杆,油门踩到极限,失控的飞机在空中翻转,上升了几英尺,躲避开战友之后,直直地冲着地表的山区坠落。

许承慢慢地闭上了眼。

一千英尺。

六百三十英尺。

四百二十英尺。

三百英尺。

宋琪娜,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啊,对不起,那晚给了你错误的答案,害你哭得那么伤心,宝宝,对不起......

零......

从飞机失控,到坠落地表,时间,刚好三分整。

宋琪娜哭着醒来,她缩在床头,没有开灯,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这是许承走了之后,她第一次哭,哭声吵醒了隔壁的顾子承,顾子承立马起身,外套都来不及披,就跑了过去。

过去的时候,宋母已经站在门口了,手却停留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敲门。

瞧见顾子承过来,她声音沙哑道:“子承,帮阿姨好好安慰一下六宝......。”

顾子承点头:“好,阿姨,您回去睡吧。”

宋母走后,顾子承敲了敲房门:“六宝,我能进去吗?”

宋琪娜的哭声撕心裂肺,落在顾子承的心上,像刀割一样。

宋琪娜没有回答,顾子承叹了一口气,轻轻推门进去。

只见她缩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手臂紧紧得抱着自己的双腿,脑袋埋在手臂里......

顾子承的心又疼又酸,他朝着她走过去,脚底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坐到床沿边,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眼睛红红的喊她:“六宝,不哭了......”

宋琪娜抬手抱住他的脖子:“顾子承......”

“嗯。”

宋琪娜的哭声不止:“顾子承,对不起,对不起......许承除了我,他什么都没了,我不能忘了他,不能忘了他......”

《寻梦环游记》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遗忘。

宋琪娜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惦记许承的人,所以,她不能忘了他。

顾子承伸手摩挲她的脸,帮她擦着眼泪,温声细语地说:“我们六宝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宋琪娜哭累了,就趴在顾子承的肩膀上睡着了,顾子承一夜未睡,就这样一直陪着她。

第二天早上,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宋琪娜的身上,顾子承麻木的身子动了动,替她挡住光线。

顾子承一动,宋琪娜就醒了。

“你没睡吗?”宋琪娜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嗓子昨晚哭哑了,沙哑着声音问他。

顾子承紧紧地抱住她,下巴轻抵在她的肩膀上,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宋琪娜沉默了几秒。

几秒过后,她轻描淡写地说:“顾子承,我们分手吧。”

顾子承眼圈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他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个笑:“六宝,我们先吃饭,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生煎......”

宋琪娜无情打断他:“我认真的,你同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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