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玉香和荩草已在手中,交给了江邵青保管。那孙泽也快动手了,桬椤也算是有着落,还差蓬莱的苏禾和芜菁,或许可以打个幌子,亲自去找。江淮瑾心中暗暗思忖。
皇上给了江淮瑾特令,允许他在家休息些日子,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总算恢复了元气。
国公府都是昨日才去的,今日两人才有闲心在庭院中闲逛。
“有一件事,我想......”陈宝珠心中犹疑,不知该不该问。
江淮瑾却心中了然。“是想问齐小将军是如何死的吗?”
“嗯,他不是主帅吗?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那天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千算万算,没想到南疆蛮族竟卑鄙如斯。”
抓了十几个汉人孩子,绑在柱子上,点燃了下面的稻草,齐承煊是为了救人,明知是圈套还是跳了下去,中了下有剧毒的箭。
虽然最后还是他们取得了胜利,但损失了一员猛将。
这毒见血封喉,齐承煊临死前交代了后事,除了家人,最后一件令他挂怀的是还未亲自向陈宝珠道个歉,本想着回来亲自告诉她,说不定能做个朋友。八壹中文網
陈宝珠内心五味陈杂,很难说清楚那是怎样的感觉。这样的少年居然死的这么轻易,他本能和他父亲一样战功赫赫,名垂千古。
“我早就原谅他了,可惜他再也听不见了。”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你说的对,我该庆幸你还好好活着。”陈宝珠蹲下身子拿起一块石子,用力丢进湖里,溅起水花,又迅速恢复平静。
因为我比他自私的多,在要不要冲上去时犹豫了。江淮瑾看着陈宝珠在自己心里说。
休沐了五天,江淮瑾开始每日上朝去了。
日子恢复了正常,陈宝珠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等着消息,只是夜里摸着他多出来的疤,知道那些日子都是真实而难捱的。
“你起来作甚?天还早着呢。”
“我想给你穿衣服啊,做个贤妻良母不好吗?说起来你该再做些衣服,这些已经不大合身了,下午叫裁缝过来为你量体。”
江淮瑾捏捏妻子脸上嫩嘟嘟的肉,吧唧亲了一口。
“我才不需要什么贤妻良母,只要是你就好了。”
将腰带给她相公打个花结,理理衣服上的褶皱,抱了一下那窄腰,起身站好。
“那你要说到做到,知不知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哼,上朝去吧。”
“遵命,宝儿大人。”
陈宝珠这才收拾起自己,她要去库房选几匹新送来的面料。
“我要鹅黄,绛紫,还有这匹带梅花花纹的吧。”如意带着几个丫头将布匹小心的取出,抱好。
“相公的话,就浅青,月白和竹叶纹这匹吧,做些厚实的冬衣。得抓紧些了,最好是年前,不过若是来不及,就先拿回来一套也省得。”
出来时天上飘了洁白的雪花,有一朵顽皮的落在了陈宝珠眼皮上,眨了下眼,那雪花就消失不见。
这雪越来越大,下午江淮瑾回来时,一步一个小坑。
绣娘将两人尺寸量完,带着布匹走了,如意出门送人,顺便将小姐的需求讲给那绣娘。
一时兴起,陈宝珠拽着江淮瑾的袖子,跑出来玩雪。去年这时她还在凤羽县教小孩子读书,也不知他们还记不记得她。说起来,居然又要过年了。
“堆个雪人怎么样?”江淮瑾将雪扫在一处,做了个地基。
陈宝珠欣然同意。
“怎么样?”圆滚滚的身子,圆滚滚的脑袋,找来的黑豆子当做眼睛,胡萝卜做鼻子。
“相公,等我一下。”原来是去将自己的红色披风取来。
江淮瑾将披风给那雪人披上。
陈宝珠眼里闪过泪花,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想,却好像被一个平凡的下午感动了。
小白已经是一只相当大块头的虎了,刚成年的它毛皮发亮,在雪地里站着像是和雪融为了一体,是如意刚把它放出来放风的,此刻正跃跃欲试要搞破坏。
“小白,过来。”
小白很听陈宝珠的话,不仅仅是把她当做主人,更多时候他们是互相需要,偶尔陈宝珠会抱着它的脑袋,讲它根本听不懂的人类的小心思,它会温顺的靠在她的肩头。
小白放弃埋伏,硕大的脑袋,眼神有灵性的撇撇江淮瑾,颇具占有欲的坐在两人之间,大屁股朝着江淮瑾。
陈宝珠随身带肉干已经养成习惯了,从荷包里拿出一块肉干,放在手心。
小白带着倒刺的舌头舔的手心痒痒的,陈宝珠笑出声来。
江淮瑾凑过来亲亲陈宝珠带着笑意的嘴角,被小白用力的拱开。
新年就在这样的幸福中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