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雪越挫越勇。
继那日出糗,他就想着怎么挽回形象。
送花、送宝石,珍奇玩物、摆件或是有趣的小人书。
彩霞拿着一只镶嵌着宝石的小鸟,手里把玩着。这鸟儿做工精美,看着可爱极了。里面还设置了机关,只要拧一下头顶的羽毛,它就会边发出叫声,边在桌子上乱跑。
“给他一个机会嘛~”彩霞斜眼看着宝珠,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偶尔还是要动动嘴皮子帮帮弥雪的。
“哼。”趴在桌上的脑袋转过去,天气一如既往的热,屋里的冰块化的很快。
宝珠最近总是昏昏欲睡,打不起什么精神。
彩霞看着蔫哒哒的宝珠,转了转眼珠,“我们去郊外转转吧,不能老是在家待着,人都待傻了。”放下手里的小鸟,伸出手指戳戳宝珠裸露在外的雪白胳膊。现在宝珠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些,但放在人堆里还是很瘦。
不说话。
是家里不好吗,为什么要跑出去,她连账本、算盘都带回来了。
“啊,我想起来了,今天和那个店面老板娘约好交钱的,一起去?”这个总不能拒绝了吧,她可真是个小机灵。
“那好吧。”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抬起身子。
彩霞露出得逞的笑,站起来拉宝珠从有吸引力的凳子上起来。
两人手挽手站在柜台旁,这里原先是个客栈,彩霞就是看中了这面积够大,又人来人往,等雇上几个工人,装修一番,上下两层都摆上布匹,可不是要赚翻了。
老板娘一张张数着银票,手指沾着口水,脸上谄媚的笑着。
“嗯嗯,正好,一张不少,接下来这店铺就是姑娘你的了,来钥匙给你。”
彩霞接过钥匙,“感谢您在最后愿意将这个铺子让给我。”
老板娘摆摆手,“不必谢我,是你们有贵人相助。那没事的话我可先走了。”
“哎~”宝珠觉得她话里有话,想拦住她。
她想着会不会跟那如影随形的视线有关。
但她已经走到了门口。“不必送了,我的马车就在门口。”亲了亲银票,将银票宝贝似的放在怀里,自言自语:“又赚了一大笔,有钱人的银票就是好赚,嘿嘿。”拍拍装钱的胸口,从容的上了马车。
宝珠疑惑的注视着她出门。
“我们来简单打扫一下吧!宝珠?”
“啊,好啊。”收回视线,去后院打水。
对面酒楼露台上正站着两个人,淡淡注视着这个小铺子。
“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
“还没有合适的机会。”
“你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吗?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
他是很迫不及待。
无望的等待是很痛苦,宝儿。
一阵风吹来,栏杆上的麻雀振翅飞走,那两人也消失无踪。
第二日清晨,宝珠还是跟着彩霞出去踏青了,当然同行的还有弥雪。
少年又恢复往常的活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宝珠姐姐这,宝珠姐姐那的。
郊外是一大片草地连着森林,时常有小动物出没。三人在平坦的草坪上慢走,高大的树投下的阴影将人遮住,鞋子上沾了刚滴落的露珠,清新的空气,徐徐的微风,确实比在家凉快些。
宝珠想起来昨天在铺子门口看见了路过的红轿子,晚上就梦见轿中坐的是自己,周围有吹吹打打的热闹声,手里还有一颗苹果,场景真实的像是确实发生过一样。
喜娘的恭贺声,人群熙熙攘攘的骚动,还有一双落在视线里的红色靴子和牵着她的极有安全感的大手。
一个人掀开了她的红盖头,那盖头也是鸳鸯戏水的图案,那人的脸却模糊不清,明明连旁边燃烧的红蜡烛滴落的蜡油都清晰可见。
心跳,喘息和着汗水......
“宝珠姐姐?宝珠姐姐?”弥雪嘟嘴叭叭着。
“怎么了?”
“你有听我说话吗?”叉腰停下。
“什么?抱歉,我没听清楚,怎么了?”
见宝珠又认真听他说话,喜笑颜开,“我说,我上次送你的小鸟,你喜不喜欢?那是我亲自找大师制作的哦。”手上比比划划着。
宝珠好像有点印象,昨天彩霞拿着的那个应该就是吧。“啊,它很好,但是你不必送我那么贵重的东西的。”反正她也都是放在一边,虽然这份心意很珍贵,但是她又不能回应。
“那、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某种小动物般认真注视着他的宝珠姐姐。
弥雪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林中冲出一只雪白的动物。真的动物。
呼啸声夹杂着风声,是一只体积相当庞大的老虎。
三人瞳孔收缩,拔腿就跑。
宝珠跑的最慢,一颗石头突然出现,一慌就被绊倒了。
“啊。”痛呼声。
彩霞和弥雪回头看。
那只老虎追上来了。
伏在宝珠身上,兴奋的舔祗她的脸。
一脸的口水。
宝珠居然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推着大家伙的脑袋。
“我知道你很开心,但是,我的脸要被你口水淹没了!快躲开!小白!!!”
小白听话的坐在一边摇着有斑纹的粗壮尾巴。
话说她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宝珠坐起来用手帕擦脸,彩霞和弥雪在一旁站着,两股战战。
大白老虎舔舔自己的爪爪,在脸上摩挲着,乖巧的像只猫咪,见宝珠不理它,又用巨大的脑袋拱拱她的胸口。
“你是叫小白没错吧。”
试探的摸了一下毛绒绒的头,小白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森林中传来呼喊。
小白回应似的叫了两声,“嗷呜~嗷呜~”血盆大口,威风极了。
“宝珠,你还是离它远些吧,它看起来一口就能把你吞了。”
“是啊,宝珠姐姐,而且它还是那么不祥的白色。”
宝珠揉揉脚腕,想站起身,但失败了。
面前出现了一双雪白的靴子。
宝珠微微抬头,阳光灼了一下她的眼睛,眯起来看,是一个男人,异常符合她审美观的男人。
是那个荷包的主人。
我们很早以前是不是见过?她想这样问。可是她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