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咬牙道:“你怎么薄情寡义了,薄情寡义的分明是他赵家的人。
这两年国库这么紧张,要不是白相给他筹集粮草,让他后方无忧,他能打这么多胜仗吗?”
白苏道:“你这样说也不对……。”
楚涵打断她的话,道:“怎么不对了,打仗时,粮草就是胜负的关键。
是白相不遗余力的支持,才让赵昀在西北一战成名,名利双收。
皇上把他当成是肱骨之臣,大周百姓敬他如战神。
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老夫人这么睿智,心里能没数吗?
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只有孔俊父母那样目光短浅的人,自身又不干净,才怕受牵连,躲着不管。
赵昀承了白相的恩,又是这样的关系,他不在,老夫人当然得为白相尽点心了!”
白苏道:“楚涵,你这样说真的对赵昀不太公平,我父亲身为丞相,为大军筹集粮草是他的职责,无需赵昀领他的情。
赵明轩尽管百般看不上我,但我还是得为他说一句,他这人对名利看的很淡,打仗也不是为了私利。
当初就是因为国库空虚,才没人愿意领兵,皇上无奈,才同意让他一个少年将军领军出征。”
楚涵一下子语塞,因为白苏说的是事实,他心里也明白。
当时西征路途遥远,粮草供应困难,加上国库又空虚,很多人都觉得这仗打不赢,败了,白白折了以往的威名。
所以,老将们都称病推脱,听说,气的皇上还在朝堂上发了火。
白苏道:“我知道他当初娶我,就是怕得罪我父亲,怕粮草供应不上,让他手下人挨饿。
其实在我看来,这是赵明轩狭隘了,他轻看了我父亲。
在别人看来,都说父亲是个奸臣,但我看不是,父亲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
就算他不娶我,我父亲也不会为了私怨,置十万大军于不顾的。”
楚涵恨道:“就是!分明是他小人之心。
赵昀那厮,为了自己安心娶了你,又让你受尽了委屈。
我一想到你曾被他冷待,就恨不得揍他一顿。”
白苏笑道:“没必要,他这人错就错在不该违心娶我,还天天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他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
好在和离了,我们都称心如愿了。”
楚涵哼哼道:“还是你吃亏啊,赵昀一点损失也没有。
要我说,老夫人就算对白家有一点点恩,她儿子对你这样,也算两相抵消了。
你也不必记她的情。”
白苏笑道:“一码归一码,老夫人的情意还是不该忘,她帮白家的时候,真是雪中送炭了。
赵明轩以前虽然不对,但他给我道了好几次歉了,还帮了我好几次,我要是再计较,就说不过去了。”
楚涵暗忖,不是你计较不计较,是赵昀又对你起了心思。
众人都看得明白,就你傻乎乎的,也不知道防备他,还说他百般看不上你呢!
赵昀看你的时候,那对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你身上。
一见他那样的眼神看白苏,楚涵就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踩在脚底下碾碾。
且不说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赵昀如今的心思,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就你,看谁都像好人。
白苏继续道:“这人啊,没感情真不能勉强。
我跟他没和离的时候,一点都不对眼,他嫌我是奸臣之女,我嫌他大男子主义,脾气又臭又硬。
我们互相看到的,都是对方的缺点,他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我也是觉得跟他一起,多一天都不能忍。
现在和离了,有了距离,反而能像朋友一样相处了。
楚涵,其实好朋友的关系非常珍贵,在我心里,朋友一点也不比恋人轻,而且,朋友之情比恋人之间的关系更稳定,更持久。
你就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楚涵心道,这又一次拒绝我,劝我放弃呢!
我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给出的心能收的回来吗?
感情若是能这么收放自如,那就只能说明没有真正动心。
白苏看楚涵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挡住的他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楚涵?”白苏轻声道。
楚涵神色一敛,哈哈笑道:“我看你这茶桌侧面上的花纹呢!做的还很精致。
你别说,这个陆师傅的手艺是真好,不比那些名匠差。
我此时就开始期待你送我的逍遥椅了。
仲夏搬到凉亭里乘凉,赏花,冬日搬到暖阳下晒太阳,品茶,得多惬意啊!”
白苏看他这么乐呵,笑道:“我说你看啥呢?看得跟你说话都走神儿了。”
楚涵笑道:“还不是你这些新奇的家具,看的人眼花缭乱。
你说人人都长了个脑袋,怎么你这脑袋就这么聪明呢!
以往这么多代人,怎么就没有人想出这么舒适的坐具呢!
这靠背的弧度,倚上去刚刚好,比倚在榻上舒适多了。
还有这扶手,手放在上面正好,高一寸太高,矮一寸就太矮。啧!啧!”
白苏笑道:“你喜欢吗?喜欢我让陆师傅给你做一套,不过,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做成。
我这一套就做了很多天,别说他刚接了别人的活。”
楚涵笑道:“这个暂时先不用了。
既然陆师傅接了别人的活,你这个恩人加师父的再说出来,不先做你的,他心里肯定不得劲儿。
就别让人为难了,把那逍遥椅做出来就不错了。”
白苏点头。
楚涵笑道:“本来,我和陈峰是发馋了,昨日在你这儿吃的古董羹没吃够,买了肉过来,想在你这儿再吃一顿。”